赏菊宴上的“意外”让沈知意的厨艺名声更盛,连宫里的皇后都有所耳闻。这日,柳氏亲自来到汀兰院,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墨绿色宫装、神情严肃的嬷嬷,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知意,三日后宫中将举办秋狩宫宴,陛下和皇后娘娘特意下旨,让你一同前往。”
沈知意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灶台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宫宴?娘,我能不能不去?”她刚从赏菊宴的麻烦里脱身,可不想再卷入皇宫这种更复杂的是非地,光是想想那些繁文缛节就头大。
“胡闹!”柳氏脸色一沉,“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旨意,岂是你说不去就能不去的?再说,这次宫宴规格极高,京中权贵子弟和宗室成员都会出席,对你来说是难得的机会,必须好好表现。”
她身后的嬷嬷上前一步,对着沈知意行了一礼,声音清冷:“老奴是宫里的苏嬷嬷,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教导三小姐宫宴礼仪。三小姐身份尊贵,言行举止皆代表侯府颜面,容不得半点马虎。”
沈知意看着苏嬷嬷那双锐利的眼睛,心里哀嚎不已。这下好了,不仅躲不掉宫宴,还要被迫营业学礼仪,她的干饭时间怕是要被彻底压缩了!
“是,女儿遵命。”沈知意不敢违抗,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
接下来的三日,汀兰院彻底变成了“礼仪培训基地”。天刚蒙蒙亮,沈知意就被苏嬷嬷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开始学习站姿。
“抬头、挺胸、收腹,双肩放松,双手自然垂于身侧,脚尖微微分开呈四十五度角。”苏嬷嬷拿着一根细长的教鞭,时不时在她身上轻敲一下,“记住,身为贵女,站姿要端庄挺拔,不可歪歪扭扭,更不可东张西望。”
沈知意保持着站姿,一动不动,没过半个时辰就腰酸背痛,心里把宫宴和礼仪骂了八百遍。她以前觉得抄《女诫》已经够痛苦了,现在才知道,学礼仪比抄《女诫》难受一百倍!
“嬷嬷,能不能休息一会儿?我腿都麻了。”沈知意小声哀求。
“不行!”苏嬷嬷态度坚决,“宫宴之上,动辄站立一两个时辰,这点苦都受不了,如何能在宫中立足?继续保持!”
沈知意只好咬着牙坚持,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为了以后能安心干饭,这点苦算什么!等宫宴结束,她一定要炖一锅最滋补的鸡汤犒劳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站姿训练结束,紧接着就是坐姿教学。“坐姿要端庄优雅,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腰背挺直,不可弯腰驼背,更不可跷二郎腿。”苏嬷嬷示范着标准坐姿,“喝茶时,左手托杯底,右手扶杯身,小口慢饮,不可发出声响。”
沈知意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浑身紧绷,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春桃,春桃正憋着笑,被她一个眼神瞪回去,连忙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除了站姿和坐姿,苏嬷嬷还教了她行走礼仪、行礼礼仪、用餐礼仪,甚至连说话的语气、眼神的落点都有严格的规定。
“与人交谈时,要目视对方双眼,语气温婉,不可大声喧哗,不可打断他人说话。”
“向陛下、皇后娘娘行礼时,要双膝跪地,额头轻触地面,动作要连贯流畅,不可拖沓。”
“宫宴用餐时,要小口进食,不可狼吞虎咽,每道菜最多夹三次,不可挑食,更不可浪费。”
沈知意听得头都大了,这些规矩简直比她研究过的所有菜谱都复杂。尤其是用餐礼仪,对她这个“吃货”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折磨——看着满桌的美食,却不能大快朵颐,还要顾及形象,这简直是对美食的亵渎!
“嬷嬷,宫宴上的菜要是不好吃,也不能挑食吗?”沈知意忍不住问道。
苏嬷嬷瞪了她一眼:“宫宴之上,菜品皆是御厨精心烹制,无论好不好吃,都要表现出满意的样子,不可流露不满。这是对御厨的尊重,也是对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尊重。”
沈知意撇了撇嘴,心里不以为然。在她看来,不好吃的菜就不该勉强自己吃,这和尊重不尊重没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沈知意每天都在“地狱式”礼仪训练中度过。早上学站姿、坐姿,中午学行走、行礼,下午学用餐、交谈礼仪,晚上还要背诵宫宴上需要注意的各种禁忌,简直比上学还累。
春桃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样子,心疼不已,每天都会偷偷给她准备一些小点心,让她在休息间隙补充能量。
“小姐,您再坚持坚持,就剩最后一天了。”春桃递上一块桂花糕,“等宫宴结束,您就能好好休息,研究您的新菜谱了。”
沈知意接过桂花糕,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含糊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宫宴快点结束,然后痛痛快快地吃一顿大餐,把这几天少吃的都补回来!”
苏嬷嬷看着她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教过不少贵女礼仪,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沈知意这样满脑子都是吃的。不过,不得不承认,沈知意虽然贪玩,但学习礼仪的速度很快,一点就通,只不过总是缺乏耐心。
宫宴前一日,苏嬷嬷对沈知意进行了最后的考核。从站姿、坐姿到行礼、交谈,沈知意都做得有模有样,虽然偶尔会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但总体来说,已经符合宫宴的礼仪要求了。
“三小姐进步很快,”苏嬷嬷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宫宴之上,只要记住老奴教你的规矩,言行谨慎,不擅自做主,就不会出什么差错。另外,皇后娘娘很欣赏你的厨艺,或许会让你露一手,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沈知意心里咯噔一下:“还要做菜?”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小透明,没想到还是躲不掉被“点名”的命运。
“能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做菜,是你的荣幸。”苏嬷嬷说道,“你只需平常心对待,发挥出你的真实水平即可。”
送走苏嬷嬷,沈知意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完了完了,宫宴不仅要学礼仪,还要被迫营业做菜,我这也太惨了!”
柳氏走过来,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却还是说道:“知意,娘知道你辛苦,但这都是为了你好。宫宴是个难得的机会,只要你表现得好,不仅能为侯府争光,还能让陛下和皇后娘娘对你刮目相看,对你以后的婚事也有好处。”
“娘,我真的不在乎什么婚事,我只想好好研究美食,吃好喝好。”沈知意说道。
“娘知道你的心思,但你是侯府嫡女,有些责任是你必须承担的。”柳氏叹了口气,“好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以最好的状态参加宫宴。”
沈知意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宫宴上人才济济,不仅有原书男女主,还有各种宗室成员和权贵子弟,肯定少不了是非。她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安安分分地度过宫宴,不惹麻烦,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要么学礼仪,要么做菜,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晚上,沈知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了苏嬷嬷教的各种礼仪,想起了可能会在宫宴上遇到的麻烦,还有即将要做的菜。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宫宴快点结束吧,让她早日回到自己的汀兰院,继续过她的“躺平干饭”生活!
与此同时,东宫书房里,萧承煜看着手中的宫宴名单,目光停留在“沈知意”三个字上,眼神复杂。他想起了赏菊宴上沈知意的表现,想起了她做的那些美味佳肴,心里对这个不按剧本走的女配,好奇又深了几分。
“殿下,明日宫宴,要不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小顺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承煜摇了摇头:“不必了。”他心里却在期待,沈知意在宫宴上,还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而闲散王爷萧景渊,也收到了宫宴的邀请。他看着名单上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沈知意……宫宴之上,想必会很有趣。”
宫宴的帷幕即将拉开,沈知意的被迫营业之旅,才刚刚开始。她不知道的是,这场宫宴,不仅会让她的厨艺名声传遍皇宫,还会让她卷入一场意想不到的纷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