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宴的麻烦刚平息没两日,沈知意就被柳氏叫去荣安堂,告知了三日后宫中秋狩宫宴的消息。回来的路上,她一路唉声叹气,活像个要被押赴刑场的囚犯。
“小姐,您别愁眉苦脸的了。”春桃跟在她身后,忍不住安慰,“宫宴虽规矩多,但御厨做的美食肯定比侯府的精致,说不定还有您没吃过的新奇菜式呢!”
“再好的美食,被那些繁文缛节捆着,也吃不痛快啊!”沈知意瘫坐在汀兰院的椅子上,拿起一块桂花糕狠狠咬了一口,“而且你忘了?王氏那个搅屎棍也会去,指不定又要耍什么花招。还有太子和萧景渊,这俩惹不起的主也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怎么就这么难?”
春桃也跟着皱起眉:“那怎么办?宫宴又不能不去。”
“能怎么办?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沈知意咽下嘴里的桂花糕,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春桃,你现在就去办两件事。第一,去打听清楚这次宫宴的宾客名单,尤其是那些以前和原主有过节、或者跟王氏走得近的人,都给我列出来。第二,去问问经常出入皇宫的老嬷嬷,宫宴上的流程、禁忌,还有哪些地方是可以躲清静的,都给我摸清楚。”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春桃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准备摆烂应对啊!”沈知意拍了拍手,“咱们提前把情报摸透,哪些人要避开,哪些事不能做,都心里有数。到时候我就全程低调度日,不主动说话,不参与纷争,一门心思扑在美食上,就算有人想找茬,咱们也能提前规避,或者用摆烂大法应付过去!”
春桃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好嘞!奴婢这就去打听!”
看着春桃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沈知意又拿起一块桂花糕。她知道,宫宴不比侯府家宴,皇帝皇后坐镇,宗室权贵齐聚,一点小差错都可能酿成大祸。王氏恨她入骨,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让她出丑的机会,她必须提前做好万全准备,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两日,沈知意彻底化身“情报收集官”。春桃不负所望,不仅打听来了详细的宾客名单,还从侯府资深的张嬷嬷那里摸清了宫宴的各种门道。
“小姐,您看。”春桃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递过来,“这是这次宫宴的宾客名单,标红的都是以前和原主有过节的,其中礼部侍郎家的周薇薇、镇国公家的孙小姐,还有几个二房姨娘的远房亲戚,都在列。而且听说,二房姨娘这次特意托了关系,想在宫宴上露脸,肯定会想方设法针对您。”
沈知意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都是些老熟人啊。看来这次宫宴,有的热闹了。”
“还有这个。”春桃又递过来一张纸,“这是张嬷嬷说的宫宴流程和禁忌。宫宴戌时开始,先是帝后致辞,然后是歌舞表演,中间穿插着用餐,亥时左右结束。禁忌方面,不能擅自离席,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对帝后不敬,用餐时不能狼吞虎咽,不能挑食……”
沈知意听得头都大了,揉了揉眉心:“这也太麻烦了!不过还好,张嬷嬷说,御花园西侧的沁芳亭比较偏僻,宫宴中途可以以更衣为名去那里躲清静,一般不会有人去打扰。”
“那太好了!”春桃兴奋地说道,“到时候要是遇到麻烦,咱们就去沁芳亭躲一躲。”
沈知意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盘算:“除了躲,咱们还要准备应对之策。对于那些只是想嘲讽几句的,咱们就装聋作哑,笑脸相迎,她们说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久而久之,她们自然觉得无趣。对于那些想故意找茬、让我出丑的,咱们就用摆烂大法,不辩解、不争吵,直接承认‘我就是这样’,让她们一拳打在棉花上,无从发力。”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我还得准备点‘秘密武器’。”
说着,她起身走向自己的小厨房,春桃好奇地跟了上去。只见沈知意从柜子里拿出各种食材,开始忙活起来。她先是做了一些小巧精致的桂花糕、枣泥酥,用干净的油纸包好,又做了一小罐酸甜可口的梅子酱,装在一个小巧的瓷瓶里。
“小姐,您做这些干什么?”春桃疑惑地问道。
“这些都是我的‘应急食品’。”沈知意一边打包一边说道,“宫宴上的菜虽然精致,但不一定合我胃口,而且规矩多,肯定吃不痛快。准备这些小点心,万一饿了可以偷偷垫垫肚子。至于这梅子酱,酸甜开胃,要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吃一点就能平复心情,还能应付那些不想喝的酒——就说自己肠胃不适,只能用梅子酱配水喝。”
春桃看着沈知意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心里暗暗佩服:“小姐,您想得太周全了!”
沈知意笑了笑:“不周全不行啊!咱们这是在刀尖上跳舞,稍微有点疏忽,就可能万劫不复。我可不想因为一场宫宴,毁了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平静生活。”
除了准备应急食品,沈知意还在衣着打扮上花了心思。她没有选择柳氏准备的华丽襦裙,而是挑了一件素净的月白色绣暗纹襦裙,首饰也只选了一支简单的玉簪和一对珍珠耳坠。
“小姐,您怎么穿得这么素净?”春桃不解地问道,“宫宴上大家都穿得花枝招展,您穿成这样,会不会太不起眼了?”
“我要的就是不起眼!”沈知意说道,“穿得越素净,越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就越安全。那些想找茬的人,自然也不会把目光放在我这个‘小透明’身上。”
宫宴前一日,沈知意又让春桃去确认了一遍情报,确保没有遗漏。她还特意练习了一下摆烂应对的话术,比如有人嘲讽她只会做菜,她就说“是啊,我别的不行,就爱吃点好吃的,研究点小菜式”;有人让她表演才艺,她就说“我才艺不佳,怕献丑让大家笑话,还是安安静静吃菜吧”。
晚上,沈知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心里把宫宴上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都过了一遍,又在心里演练了一遍应对之策,直到觉得万无一失,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沈知意就被春桃叫了起来。她洗漱完毕,换上准备好的素净襦裙,戴上首饰,又小心翼翼地把应急食品和梅子酱藏在随身的荷包里。
“小姐,准备好了吗?夫人让咱们现在就出发。”春桃说道。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准备好了!走吧,让那些想找我麻烦的人看看,我沈知意的摆烂应对大法,可不是吃素的!”
她跟着柳氏和沈清沅坐上马车,一路朝着皇宫驶去。马车行驶平稳,沈知意却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沈知意,你可以的!只要保持低调,摆烂应对,一定能平安度过这次宫宴,然后回到你的汀兰院,继续研究你的美食,过你的躺平生活!
马车很快抵达皇宫门口。沈知意跟着柳氏和沈清沅下了马车,看着巍峨壮观的宫门,心里既紧张又忐忑。她知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开始。
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都不会慌,不会乱,只会用最佛系、最摆烂的方式去应对。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平安过关,好好干饭!
走进皇宫,御花园的方向已经传来了悠扬的乐曲声。沈知意跟着柳氏和沈清沅,朝着澄瑞亭走去。一路上,她看到不少衣着华丽的权贵和贵女,其中就有几个名单上标红的人。沈知意连忙低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快步跟在柳氏身后。
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萧景渊已经注意到了她。看着她一身素净打扮,小心翼翼跟在柳氏身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萧景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沈知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而太子萧承煜,也在人群中看到了沈知意。他没想到,沈知意居然穿得如此素净,和以往那个爱出风头的她判若两人。他的心里,对这个不按剧本走的女配,好奇又深了几分。
宫宴的帷幕即将拉开,沈知意的摆烂应对之旅,也正式开始了。她紧紧攥着随身的荷包,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遇到麻烦,让她安安静静吃顿好的,平安回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