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奇兵夜袭破联营
刀小蛮与周虎率领两千精锐骑兵，换上了深黑色夜行衣，战马的马蹄被包裹上厚厚的麻布与羊毛毡，避免发出声响。夜色如墨，山路崎岖，骑兵们小心翼翼地前行，马蹄踩在落叶与碎石上，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们沿着东侧的山谷绕路，避开了清军的三道岗哨。第一道岗哨的两名清军士兵正靠在树干上打盹，嘴里还哼着东北小调，刀小蛮麾下的斥候张谦悄无声息地绕到他们身后，手中短刀一挥，两人便捂着脖子倒地，连哼都没哼一声。第二道岗哨的清军正在生火取暖，闲聊着家乡的琐事，周虎率领十名骑兵突袭，片刻间便将其全部斩杀。第三道岗哨的清军较为警惕，却架不住明军骑兵的迅猛攻势，很快便被肃清。
距离清军联营不足三里时，刀小蛮抬手示意部队停下。她翻身下马，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仔细倾听着前方的动静，能清晰听到清军大营中传来的饮酒作乐声、划拳声以及士兵们的鼾声，还有战马的嘶鸣与兵器碰撞的声响。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旁的周虎道：“清军果然防备松懈，白日大败，夜间却依旧饮酒作乐，看来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今夜，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周虎也翻身下马，走到刀小蛮身边，压低声音道：“刀将军，清军大营连绵数里，中军大营在最中央，周围有三层岗哨，不过看这情形，岗哨的防备并不严密。我们可以兵分三路，一路进攻中军大营，一路烧毁粮草营，一路牵制外围守军，如何？”
刀小蛮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头道：“好！就依周将军所言。你率领五百骑兵，进攻粮草营，务必将粮草全部烧毁；我率领一千骑兵，直捣中军大营；剩余五百骑兵，由偏将吴林率领，牵制外围守军，待我们得手后，一同撤退！”她从怀中掏出三枚信号弹，分给周虎与吴林，“若遇紧急情况，便点燃信号弹，我等相互支援。”
周虎与吴林接过信号弹，抱拳应道：“好！定不辱命！”
刀小蛮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弯刀，刀身在夜色中闪过一丝寒芒，她压低声音嘶吼道：“兄弟们，随我杀进去！烧了他们的大营，活捉吴三桂！建功立业，就在今夜！”
“杀啊！”骑兵们齐声呐喊，声音虽低，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他们纷纷翻身上马，催马冲向清军联营。两千骑兵如同黑夜中的猎豹，迅速突破了清军的外围防线，那些岗哨的清军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刀斩杀，尸体倒在地上，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呼救。
刀小蛮率领一千骑兵直捣中军大营，远远便看到中军帐中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帐外悬挂着四盏巨大的朱红宫灯，隐约能看到吴三桂与几名将领正在帐中饮酒作乐，帐外的守卫也大多松懈，有的靠在帐帘上打盹，有的则聚在一起闲聊，手中还提着酒壶。刀小蛮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催马加速，手中弯刀挥舞，接连斩杀两名守卫，嘶吼道：“杀进去！”
骑兵们纷纷跟进，偏将赵武一刀劈开中军帐的厚布门帘，门帘被斩成两半，飘落一地。帐内的吴三桂与将领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吴三桂身着明黄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脸上的酒意瞬间消散，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拔剑反抗，他身旁的总兵王辅臣、参领李本深也纷纷起身，抽出腰间佩刀，与骑兵们厮杀起来。帐中顿时一片混乱，刀光剑影，惨叫声不绝于耳，桌椅被撞翻，酒水与菜肴洒了一地，灯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映照得忽明忽暗。
刀小蛮目光锁定吴三桂，催马上前，弯刀直指他的咽喉，厉声道：“吴三桂，你的死期到了！”吴三桂心中惊骇，却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他挥舞长剑抵挡，与刀小蛮缠斗起来。吴三桂的剑法精湛，招招狠辣，带着军旅生涯的杀伐之气，却因猝不及防而略显慌乱；刀小蛮的弯刀则快如闪电，招式凌厉，每一刀都直指要害，带着西军将士的悍勇之风，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错，一时间难分胜负。
“王爷快走！末将替你断后！”王辅臣嘶吼着扑向刀小蛮，手中佩刀横扫，想要缠住她。刀小蛮侧身避开，反手一刀砍在王辅臣的肩膀上，鲜血喷涌而出，王辅臣惨叫一声，却依旧死死缠住她，“王爷，快撤！”吴三桂趁机虚晃一招，翻身跳出中军帐，骑上一匹早已备好的乌骓快马，疾驰而去。刀小蛮想要追击，却被王辅臣死死缠住，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手腕发力，弯刀刺穿了王辅臣的胸膛，待她斩杀王辅臣后，吴三桂早已不见了踪影。刀小蛮看着吴三桂逃窜的方向，咬牙切齿道：“便宜这老贼了！”
与此同时，周虎率领五百骑兵直扑粮草营。粮草营位于清军大营的西侧，用木栅栏围起，囤积着大量的粮草与辎重，由一千余名清军士兵看守。周虎一声令下，骑兵们纷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点燃后扔向粮草堆。干燥的粮草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夜空，浓烟滚滚，呛得清军士兵纷纷咳嗽。看守粮草的清军士兵见状，顿时大乱，想要灭火，却被骑兵们斩杀殆尽。周虎手持长柄大刀，一刀劈开粮草营的大门，嘶吼道：“兄弟们，放火！一个粮草垛都别留！”骑兵们纷纷投掷火把，火势越来越旺，烤得周围的空气都燥热起来，粮草燃烧的“噼啪”声与清军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陈武率领三千步兵从西侧进攻，与清军的侧翼部队展开激战。清军侧翼部队约有一万余人，大多是步兵，他们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拿起兵器反抗。陈武身先士卒，手中环首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接连砍倒数名清军士兵，左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绷带，他却浑然不觉，嘶吼道：“兄弟们，杀！为死去的同胞报仇！”步兵们个个奋勇杀敌，长刀长矛挥舞得虎虎生风，与清军展开殊死搏斗。偏将吴林手持战斧，一斧一个，杀得清军士兵节节败退；士兵们也纷纷效仿，与清军展开近身厮杀，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夜空。
激战持续了半个时辰，清军大营被烧毁大半，粮草营化为一片火海，士兵死伤无数，剩余的清军纷纷溃散逃窜，如同丧家之犬。周虎率领骑兵烧毁粮草营后，又率军支援中军大营，见清军已溃散，便与刀小蛮汇合。他喘着粗气，脸上沾满了鲜血与烟灰，道：“刀将军，此次奇袭大获成功，烧毁了清军大营，斩杀清军五千余人，缴获粮草无数，吴三桂狼狈逃窜，也算大获全胜了！”
刀小蛮点点头，看着火光冲天的清军大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下令道：“传令下去，收拾战利品，清点人数，立刻撤军，返回隘口！切勿追击过远，以防清军援军赶来！”
骑兵们与步兵们汇合后，带着缴获的军械、白银等战利品，悄无声息地返回了明军大营。当他们回到中军帐时，李定国与沐天波早已等候多时，帐内灯火通明，将领们也都在等候消息。听闻奇袭成功，吴三桂逃窜，众人脸上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沐天波走上前，拍了拍刀小蛮的肩膀，沉声道：“刀将军辛苦了！此次奇袭，不仅烧毁了清军的大营，摧毁了他们的粮草，还打乱了吴三桂的部署，让他短期内无法再组织进攻，立下了大功！”
刀小蛮抱拳行礼，道：“末将不敢居功，这都是兄弟们奋勇杀敌的结果，更是南宁王与黔国公运筹帷幄的功劳！”
陈武也上前复命，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却毫不在意，抱拳道：“启禀南宁王、黔国公，末将率领步兵牵制清军侧翼，斩杀清军两千余人，圆满完成任务！”李定国上前两步，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对身旁的军医吩咐：“快带陈将军下去处理伤口，务必细心照料。”陈武连忙推辞：“王爷，末将无碍，还能再战！”李定国摆摆手：“养好了伤，有的是仗让你打。”
李定国目光扫过众人，看着将领们脸上的疲惫与坚毅，沉声道：“今日两战皆胜，极大地削弱了清军的实力，提振了我军士气，这是全体将士奋勇杀敌的结果。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吴三桂虽然战败，但其主力仍在，此次逃窜后，必定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接下来，我们要加固隘口防御，在各隘口增设陷阱与滚石擂木，囤积足够的粮草军械，同时多派斥候探查清军动向，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西南是大明最后的屏障，一旦失守，江山便会落入清军之手，百姓也会惨遭屠戮。我等身为大明将士，当以死报国，守住这最后的希望！”
“我等遵命！愿随南宁王、黔国公抗击清军，誓死不渝！”帐中众人齐声高呼，声音震彻帐顶，连帐外的士兵都听到了，纷纷举起兵器呼应，喊杀声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不息。
夜色渐深，明军大营中依旧灯火通明，士兵们各司其职，有的擦拭军械，有的喂养战马，有的加固营寨，有的搬运粮草，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苍岭山脉的夜风中，似乎还残留着血腥气与硝烟味，与篝火的烟火气交织在一起，弥漫在山谷间。远处的天空中，一轮残月透过云层，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了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预示着这场抗清之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更多的血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