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皇陵秘战
汴京的秋意愈发浓重，大理寺的朱红廊柱下积了一层金黄的银杏叶，被往来的吏员脚步碾出细碎的声响。周韶华捧着刚整理好的卷宗，穿过庭院往正厅走，青布官袍的袖口沾了些墨渍——这是他正式入职大理寺的第三日，职位是评事，专司刑狱查核，与武归燕同属柳承业麾下。
正厅内早已灯火通明，柳承业站在案前，指着墙上悬挂的舆图，眉头紧蹙：“根据‘鹤先生’的供词，鬼斧堂总坛藏在汴京郊外的万安皇陵，总坛主‘鬼手’是前朝遗臣之后，一直图谋复辟，劫掠漕粮、囤积火药都是为了筹备谋反。”他顿了顿，将一枚铜制虎符拍在案上，“陛下已密令禁军配合，三日后三更时分，咱们兵分三路合围皇陵。”
武归燕上前一步，目光落在舆图上标注的“万安皇陵”四字上，指尖微微颤抖：“老鹤传来消息，皇陵地宫有三层机关，第一层是流沙阵，第二层是弩箭回廊，第三层才是总坛主的议事厅。他还说，我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发现‘鬼手’要盗掘皇陵陪葬的金银充作军饷，才被诬陷谋反。”
周韶华翻开手中的卷宗，里面夹着父亲手记的复印件，其中一页画着皇陵的简易地形图，标注着“地宫秘道，通往后山”的字样：“先父当年追查漕运案时，曾暗访过万安皇陵，手记里记录了一条避开流沙阵的秘道，入口在皇陵东侧的无字碑后。”他抬头看向柳承业，眼中满是坚定，“我和武姑娘熟悉机关和地形，愿意带一队人从秘道潜入，直捣第三层。”
柳承业点了点头，又嘱咐道：“‘鬼手’武艺高强，身边还有四大护法，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你们务必小心，禁军会在三更准时发动进攻，用烟火为号。”他将两柄淬了防锈剂的钢刀放在案上，“这是大理寺的制式佩刀，比你们之前用的匕首更趁手。”
三日后深夜，月色如墨，万安皇陵笼罩在一片死寂中。周韶华和武归燕带着二十名精锐衙役，借着树影的掩护，悄悄摸到皇陵东侧的无字碑前。碑高丈余，碑身光滑如镜，周韶华按照手记的记载，转动碑底的石狮子雕像，只听“咔嚓”一声，无字碑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我在前头探路。”武归燕点燃火折子，率先走进洞口。通道狭窄，只能容两人并行，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头顶不时有水滴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走了约两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复杂的云纹，正中央是一个圆形凹槽。
“这是‘云纹锁’，需要用特定的信物才能打开。”周韶华仔细观察着石门，突然想起“鹤先生”身上搜出的一枚玉佩，连忙从怀中取出——那玉佩正是云纹造型，与凹槽完美契合。他将玉佩嵌入凹槽，顺时针转动半圈，石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幽深的地宫。
地宫第一层果然是流沙阵，地面铺着薄薄的石板，石板下暗藏流沙，一旦踩错就会陷入其中。周韶华按照手记的标记，指引众人踩着刻有云纹的石板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走到阵中央时，武归燕突然停住脚步，低声道：“有埋伏。”
话音刚落，两侧的墙壁突然打开，十几个黑衣人手握长刀，从暗格里跳了出来。为首的是个满脸刀疤的汉子，正是四大护法中的“刀魔”：“坛主早料到你们会走秘道，特意让我在此等候！”他挥了挥手，黑衣人立刻举刀上前。
武归燕拔刀迎了上去，钢刀与长刀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身形灵活，辗转腾挪间已砍倒两名黑衣人，刀疤汉子见状，亲自上前与她缠斗。周韶华则带着衙役们守住退路，手中的钢刀虽不如武归燕娴熟，却也凭着父亲传授的防身技巧，避开了几次致命攻击。
“武姑娘，速战速决！”周韶华见远处传来禁军进攻的号角声，知道柳承业已经动手。武归燕会意，虚晃一招，避开刀疤汉子的劈砍，反手一刀刺中他的肩膀。刀疤汉子惨叫一声，转身想要逃跑，却被衙役们团团围住，最终被生擒。
众人穿过流沙阵，来到第二层的弩箭回廊。回廊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箭孔，头顶的石缝里垂下许多铜铃，一旦触碰就会触发弩箭机关。周韶华看着墙壁上的箭孔，突然想起手记里提到的“音控机关”，连忙说道：“大家屏住呼吸，脚步放轻，铜铃是触发机关的关键！”
众人依言而行，蹑手蹑脚地往前走。走到回廊中央时，一名衙役不小心碰掉了腰间的水壶，水壶落地发出“哐当”一声，铜铃瞬间响起，两侧的箭孔立刻射出密集的弩箭。“快躲到石柱后！”周韶华大喊一声，拉着武归燕躲到旁边的石柱后，弩箭“咻咻”地射在石柱上，火星四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去破坏机关枢纽！”武归燕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飞爪，用力甩向回廊尽头的石台——那里正是机关枢纽的位置。飞爪精准地缠住石台的立柱，武归燕借力一跃，如飞燕般掠过弩箭雨，落在石台上，挥刀砍断了枢纽的绳索。弩箭瞬间停止发射，回廊恢复了平静。
穿过弩箭回廊，便是第三层的总坛议事厅。议事厅灯火通明，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把雕刻着龙纹的座椅，显然是“鬼手”的宝座。宝座两侧站着三个黑衣人，正是剩下的三大护法，“鬼手”则背对着众人，站在一幅巨大的前朝疆域图前，身穿绣着龙纹的黑袍。
“终于来了。”“鬼手”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眉眼间带着几分前朝皇室的威仪，“周主事的儿子，还有前东坛坛主的女儿，倒是没想到，最后坏我大事的竟是你们两个小辈。”他指了指疆域图，“这天下本就该是前朝的，我不过是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为了复辟，你劫掠漕粮，害死无数百姓，还盗掘皇陵，简直罪无可赦！”周韶华怒喝一声，拔刀指向“鬼手”。武归燕也握紧了钢刀，眼中满是杀气：“我父亲就是因为不愿与你同流合污，才被你诬陷，今日我要为他报仇！”
“冥顽不灵！”“鬼手”挥了挥手，三大护法立刻拔刀上前。一场恶战瞬间爆发，议事厅内刀光剑影，钢刀碰撞的声响震耳欲聋。周韶华对上了手持双剑的“剑仙”，对方剑法凌厉，招招致命，他渐渐有些吃力，左臂被剑划伤，鲜血染红了官袍。
武归燕则与手持铁锤的“锤王”缠斗在一起，铁锤沉重，每一次落下都砸得地面震动。她凭借灵活的身法避开铁锤的攻击，寻找着对方的破绽。终于，在“锤王”挥锤的间隙，她纵身一跃，一刀刺中了他的手腕，铁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剑仙”见“锤王”落败，分神之际，被周韶华抓住机会，一刀砍中他的剑身，将双剑震飞。衙役们立刻上前，将“剑仙”和“锤王”生擒。剩下的“毒圣”见大势已去，想要服毒自尽，却被武归燕快一步点中穴位，动弹不得。
“没想到我经营数十年，竟毁于一旦。”“鬼手”看着被生擒的护法，眼中满是不甘，他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火折子，“既然得不到，那就玉石俱焚！这议事厅的墙壁后全是火药，只要点燃引线，整个皇陵都会化为灰烬！”
周韶华和武归燕脸色大变，连忙扑上前阻止。“鬼手”却将火折子扔向旁边的引线，引线瞬间燃起，发出“滋滋”的声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议事厅的大门突然被撞开，柳承业带着禁军冲了进来，一名禁军士兵迅速甩出灭火毯，将引线扑灭。
“‘鬼手’，你的谋反大计已经彻底失败了！”柳承业手持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鬼斧堂总坛主‘鬼手’，勾结乱党，劫掠漕粮，意图复辟，罪大恶极，着即押解回京，凌迟处死！其党羽一律斩首示众！”
禁军士兵上前，将“鬼手”牢牢捆住。“鬼手”挣扎着，看着周韶华和武归燕，眼中满是怨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周韶华冷冷地说道：“你残害百姓，罪恶滔天，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难逃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