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被孙伶俐叫醒,这时她早已经一副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装扮。我们下楼先在小区门口吃了点早饭,吃早饭的时候我问孙伶俐昨晚睡得好不好,她就一脸满意地告诉我说别提有多舒服了,这辈子从来没这样有过一个人的大房间,感觉就像住宾馆一样,甚至比宾馆还舒服。她再次对我表示感谢,我就告诉她这没什么,毕竟我也收了房租。她就嘿嘿笑着。等早饭吃完我们就开车一起去了宜家,在快到宜家的时候,我意外地接到我妈的电话,她没头没脑地在电话那头问我人在哪里?我就如实告之,其实那时我已经猜到她估计又事先没打个招呼就上我那里去了。她说给我拿了箱桃子来,顺便也给我买了点菜。我就没好气地问她说你就为了这么点事特意跑我那里去吗?她就在电话那头嘿嘿地笑着。我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显然是疑心并未完全消除,很有可能又是偷偷跑来想探个究竟。我就告诉她说我那同学的妹妹昨天刚搬进来,今天我陪她到外面买点东西。我妈就疑惑地说她买东西还要你陪吗?我就说人家既然是我同学的妹妹,刚到这边又人生地不熟的,我总要帮点忙吧?本来那时我想问她什么时候走,但后来一想这样反而更会令她起疑心,于是我就跟她说我们也是刚出门不久,买好东西回来估计要下午了,我让她不用给我做午饭。我妈就说她把东西放好就走,然后她又絮絮叨叨地跟我说着要对人家的妹妹好点,能照顾的地方就多照顾点。我不耐烦地应付了她几句,后来就挂了电话。
一旁的孙伶俐显然是听明白了这一切,于是她就不无担忧地问我要不要紧。我就把我跟我妈说的那一套说辞告诉她让她不用担心。
孙伶俐听了后就放下心来,后来她又说要是让你妈知道我们现在这种关系,不知道她会怎么说。
我就说那我也不知道了,她爱怎么说就让她怎么说吧,反正我们自己清楚就行。
她就嘿嘿笑了起来。
到了宜家后,我陪着孙伶俐又买了不少的东西,午饭我们当然也在那里吃了。等到一切弄妥,我们就开着车又回到住处。当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孙伶俐又不免开始担心起我妈会不会还没走,我就宽慰她说这根本就没什么关系,要真是碰上的话,你最多跟她打声招呼问个好就行了。
孙伶俐显然疑虑未消,这时我们的车很快到了我那幢楼的楼下,我四下看了看并没发现我爸妈的那辆车,我就告诉孙伶俐说我妈应该已经走了。孙伶俐这才放心地下了车。
我们拎着东西上楼,房子里果然如我所料空荡荡的一片,我妈显然早已走了。孙伶俐很快就收拾起了那些刚买来的东西,我帮着她把那张刚买来的靠椅组装好,她又新买了个台灯,我也就帮她一并组装好了。等到一切弄妥,我就上楼烧了一壶水,我替孙伶俐把那个新买的大容量保温壶装满,然后我把水壶拿下去给她。所有这一切弄好了,楼下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又回了自己的阁楼。
下午接下去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就相安无事地呆在各自的地方,孙伶俐没再上来过,我也不好意思下楼去找她。四点多的时候,我下楼去准备弄晚饭。楼下的客厅并没开空调,空气像是被烤过一样,显然孙伶俐只开了她自己房间的空调。我心想着这个女人倒还挺节省的,于是我就先把空调开了起来,毕竟房子里这么热,不开空调的话等下根本没办法做饭。然后我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下,里面满满当当地塞满了菜,显然都是我妈拿来的。我寻思着该做些什么菜好,后来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去问一下孙伶俐,于是我就顺便洗了个我妈拿来的桃子给她拿了过去。
我敲她的门,孙伶俐就喊我进去。我打开门看到房间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孙伶俐只开了那个刚买来的台灯,当时她正跷着腿躺在那把新买来的靠椅上,完全一副惬意十足的样子。
我走过去把桃子给她,然后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菜。孙伶俐先是跟我说随便,后来她又自己跑去看了下厨房的冰箱,回来的时候她就告诉我想吃哪几个菜,一边她还说你妈对你还真好,给你买这么多的东西。
对此我只能报以一脸的苦笑,我并没告诉她我自从家里搬出来这几年以来这还是我妈头一回一个人给我拿这么多东西来,平常这种事情一般都只有我爸才会做,我妈这次这样做的目的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孙伶俐一边吃着桃子一边在床沿坐了下来,她邀请我到那把靠椅上坐下来。我们就呆在她的房间里聊了会,有一段时间孙伶俐主动问起我家里的事来。我就大概跟她讲了讲,其实那些事情并没什么好讲的,都是些普通人家的普通事。
但孙伶俐听了后却打趣着说我真是个钻石王老五,家里条件好,自身条件也好。
我只能一笑了之。
过了一会等到外面客厅凉快下来了,我就走出孙伶俐的房间到厨房去做饭。
等到做饭做到一半,孙伶俐也从房间走了出来,她把那个电视打开放了点音乐,然后就主动收拾起桌子来。等我把菜做好,我们就坐下来吃饭,当然酒是少不了的,我们一起又喝了点酒,但并不多,两个人只喝了三罐啤酒。
晚饭后,应孙伶俐的要求,我们又一起靠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电影。看完电影差不多快九点,我告诉孙伶俐说我要出去散会步。孙伶俐就说要跟我一起去,我们两个就一起下楼去散了会步。
那时虽然已是九点多,但外面却还是很热,笼罩在空气中的那团热浪并没有明显消退下去,只不过偶尔会有阵阵凉风,因此总体上倒还算是舒爽宜人。我们绕着小区走着,一路上孙伶俐跟我聊了会那本约翰·福尔斯的《巫术师》,她告诉我说这本书现在她已经看了有大半本了。
就像你说的,真的挺神奇的,明明每次都感觉自己像是知道了点什么,但看到后面很快就发现每次都是错的,感觉自己就像个无知的傻子一样。
后来她又问我最近在看什么书,我就告诉她我正同时在看斯坦尼斯拉夫·莱姆的科幻小说和一本叫作《巴黎评论》的作家采访集。平常我的阅读习惯都是两三本书同时看,一般一本是小说,另外两本则相对较杂,哲学的、历史的,又或者是其它乱七八糟的书,反正是各种各样的都有。对我来说,如果小说是正餐的话,那其它那些书则只能称之为零食了。
孙伶俐听了后就跟我说这两本书她都不知道。
现在我才算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了,平常跟我那些同学朋友聊天,基本上我说的东西他们都不怎么知道,但现在却反了过来,在你面前我明显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
我就说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估计知道的比你现在还少。
孙伶俐就嗯嗯应着深表赞同,然后她又告诉我说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把她姐姐介绍给我认识,她说她姐在南大文学院就读,这方面明显要比她懂得更多。
接下去我们就聊了会她姐的事,孙伶俐跟我说她跟她姐两个人从小到大感情一直都挺好,但两个人的性格却完全不一样,她说她姐在许多人眼里完全是女人味十足,只不过有时有点多愁善感,而她则把自己形容为是一个完全没心没肺的男人婆。
我就纠正她,我告诉她说她其实一点也不像男人婆,她完全就是个人见人爱的阳光小美女。
孙伶俐听了后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显然我这样的说法令她十分受用。然后她又不知哪来的突发奇想,她跟我说要是我跟她姐如果有机会认识的话倒还真有可能会好上。
你这个人,我姐肯定看得上。她言之凿凿地说着,那样子甚至都让我怀疑她的脑袋瓜子里会不会真的已经有了要把她姐介绍给我的想法。
我打趣她说要是真有机会和你姐好上的话,那日后我们肯定会有不少见面的机会,要我面对你这样一个小姨子,那可太要命了,到时不但是我尴尬,我就不信你不会觉得尴尬。
孙伶俐就咯咯笑起来,一边说着好像也挺对的,那简直都乱套了。
我们就这样绕着小区走了一圈,后来我们在小区一角那个小公园的一把长椅上坐了会。当时差不多已经十点多,小公园里已经没有什么活动的人,那一整片地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孙伶俐坐下来没多久后就头枕着我的大腿在长椅上横躺下来,很快她看着我们头顶上方那些依稀可辨的星星就主动跟我聊起科幻作品来。孙伶俐告诉我说其实她对科幻作品一直都没什么兴趣,完整看下来的也就只有刘慈欣的《三体》,而且《三体》到后面她其实也并没完全看懂。我告诉她说几年前我的看法跟她现在的基本没什么区别,而且我那时甚至对这类科幻作品还抱有一定的偏见,我总觉得这类作品中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真正深刻的东西,后来这种看法的改变其实也是来自于刘慈欣的《三体》,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科幻作品不但可以承载深刻的思想而且更能展现一些终极意义的东西。后来我就向孙伶俐提了几个自己欣赏的作家的名字,就比如奥拉夫·斯塔普雷顿、斯坦尼斯拉夫·莱姆以及阿瑟·克拉克,当然我也告诉孙伶俐有些名气很大的作家或者作品在我看来其实根本没什么新意,我拿阿西莫夫的那套《银河帝国》以及另外一个连名字我都想不起来的作家的《沙丘》来举例,这两套书我都是看了一小部分后就没兴趣看下去了,对我来说这样的故事根本只不过是个套着科幻外衣的通俗故事罢了。
后来我们又讨论起宇宙中有没有可能存在其它的智慧文明,我们两个人都一致认为不可能会不存在,毕竟宇宙这么大,如此多的星系中居然只有我们人类这唯一的智慧文明这从概率上来说实在太不可能了。我告诉孙伶俐一个我这几年才有的想法,其实这样的想法也只不过是我从上述那几位作家的作品中获得的灵感。我说也许我们身处的宇宙只不过是一个超级生命体而已,而这样的生命体很大可能也有无数个。为此我拿单个的生命体就比如我们自身作比喻,我说对于我们体内的那些细菌来说,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宇宙,这就好像佛家所说的一花一世界一样,这样对照的话其实有很多地方都能解释得通。比如所谓的宇宙大爆炸其实很大可能就相当于每个生命的最初受孕,不然我们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个宇宙是怎么来的,然后这个受孕生命的慢慢成长就相当于现在的宇宙还在不断膨胀一样,而对于那些细菌来说,我们体内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组织就好比是一个个的星系或者星球,我们其实可能也只不过是身处于宇宙这个无比巨大的生命体中的某个器官内而已,只不过这一切的尺度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对我们来说都太大了,我们根本不可能做到具体的感知。
孙伶俐静静听我讲完,她表示我说的挺有道理,她对着夜空中的那些星星又发了一通感慨。大半小时后我们回了住处,那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我就直接上了阁楼。过了没一会,孙伶俐又跑上楼来,她穿着那件带有卡通图案的罩衫,看上去显然已经洗过澡了。她让我也去洗了下,我就只好按她说的去了卫生间。等我洗完后回到房间,孙伶俐早已经没羞没臊地躺在我那张床上,在那片微弱的台灯光照射之下,她的身体如花朵一般绽放开来迎接我。
对此我怎么可能有拒绝的理由呢,于是我就用我的热情去回应她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