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走在街边，楚灵犀刚走没多久。他本来想直接回家，可刚拐过两个路口，胸口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他脚步一顿，左手转笔的动作猛地停住。那支笔差点从指间滑出去。
眼前一黑，不是天暗了，是脑子里闪过一团雾，灰黑色的，像有人在他脑门上糊了层脏抹布。雾里有个影子，穿黑袍，手里拿着一支笔，在一本破书上写他的名字。
林夜咬牙，靠墙站稳。呼吸有点乱，但没慌。他知道这感觉不对劲——系统一直没反应，连倒计时都卡了三秒才继续走。
这不正常。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着，《快乐消消乐》图标还在，但界面一片空白，连个提示都没有。他点了几下，没用。系统装死。
“搞什么……”他低声骂了一句，“非酋命格还没走完是吧？”
他闭眼回想刚才那一幕。黑袍人、书、笔，还有那种冰冷的触感，像是有人拿针往他灵魂里刻字。这和觉醒石爆炸时的幽冥能量有关，他敢肯定。
而且最近接触过那玩意儿的人，只有一个。
林夜睁开眼，手指快速在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刚存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查司徒烈。”他说，“最近所有活动轨迹，重点找医疗实验类的地方。”
那边沉默两秒。
“你出事了？”楚灵犀的声音传来，少了平时的调侃，多了点紧绷。
“没空解释。”林夜盯着路边一辆驶过的黑色商务车，车牌被泥糊住了，“先查，查到发我加密频道。别用公网。”
电话挂了。
他把手机塞回兜里，抬头看天。城市上空飘着几片云，路灯已经开始亮。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他知道，有人正在某个角落盯着他，就像毒蛇盯着猎物。
而他现在，成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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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百米，空气冷得像冰窖。
司徒烈站在一间密闭实验室中央，脚下是青铜材质的棋盘，直径三米，表面刻满扭曲符文。他手里捏着一枚骷髅形状的棋子，指尖有血迹。
他轻轻一笑，把棋子按进棋盘正中心。
“咔。”
一声轻响，整个房间的灯全灭了。下一秒，墙壁上的监控屏幕亮起，画面正是林夜靠在墙边的样子，脸色发白，手扶着额头。
“痛了？”司徒烈看着屏幕，语气像在跟老朋友聊天，“这才刚开始。”
他抬起手，开始念一段没人听懂的咒语。声音不高，但每个音节都像锤子敲在空气中。
随着咒语响起，实验室两侧的冷冻舱一个个亮起红光。里面躺着的全是尸体，男男女女，年龄不一，脸上还带着死前的惊恐。
突然，他们手腕上的皮肤裂开。
一道蓝色的印记浮现出来，和林夜手背上的次元印记一模一样。
几十道印记同时闪烁，频率同步。
“主容器已激活。”司徒烈走到一台仪器前，看着波形图，“镜像载体全部响应……看来你的系统，也不是完全隔绝外界啊。”
他摸了摸领口的骷髅胸针，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只是钥匙。”
“真正的游戏，是从你能被复制开始的。”
他转身走向控制台，按下按钮。所有尸体的心跳监测线瞬间归零，但印记依旧在闪。
“等兽潮来的时候，我会让你亲眼看着——”
“谁才是能掌控死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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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回到街上，感觉胸口那股刺痛慢慢退了。但他不敢放松。
他坐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刚才在幻象里，那个黑袍人写字的顺序他记下了。
一笔，横。
二笔，竖钩。
三笔，提……
他飞快输入一串数字：1235478690。
“标记为‘幽冥协议0号密钥’。”他自言自语，“先存着，以后说不定能当密码使。”
他合上手机，抬头看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光里，他看见自己眼神变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点疑惑，而是冷得像刀。
他知道有人在动他的根。
不是身体，是系统，是绑定，甚至是……灵魂。
这种攻击方式比兽潮还可怕。兽潮来了还能打，可要是连“自己是谁”都被篡改了，那还怎么玩？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又开始转笔。一圈，两圈，速度越来越快。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也是提醒自己清醒的方式。前世右手废了之后，他就靠这个撑过来的。每次压力大，转笔就能让他冷静。
现在也一样。
“据我观察。”他低声说，“这局棋，对方已经落子了。”
“但我还没输。”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应该是楚灵犀回消息了。
他没急着看。
反而抬头看向城市深处。那里高楼林立，灯光密集，但总有几栋楼特别暗，像是被人刻意关了电。
其中一栋，顶楼闪过一丝黑雾，很快就散了。
林夜盯着看了两秒，没说话，转身朝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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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他站在自家居民楼的入口处。
楼道灯坏了两盏，走廊尽头有点黑。他站在外面没进去，而是低头看手机。
楚灵犀的消息到了。
“司徒烈名下有三处私人实验室，其中B-7区上周接收了十二具无名尸体，来源不明。监控显示运输车进出时间与你遭遇幽冥鬼爪的时间吻合。”
林夜看完，把信息存进加密文件夹。
他站在原地，手机贴在掌心，温度有点高，像是刚跑完大型程序。
他知道，今晚发生的事不是偶然。
那个棋盘，那些尸体，还有同步浮现的印记，都在说明一件事——
司徒烈不仅发现了他的系统存在，
还找到了某种方式，复制了他的绑定信号。
这等于在背后埋了一堆定时炸弹。
哪天引爆，他可能连自己是不是“真身”都说不清。
林夜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他不能等明天再抽盲盒了。
必须搞清楚系统有没有被污染。
但今天已经抽过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只能等凌晨刷新。
他抬头看楼道上方的电子钟：23:47。
还有十三分钟。
他靠着墙站着，眼睛盯着地面。忽然，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棋盘的虚影。
一只无形的手伸出来，抓向他的意识。
林夜立刻转笔，左手用力到几乎要把笔捏断。疼痛让他清醒，那股拉扯感消失了。
“想抢我系统？”他冷笑，“你还差得远。”
他把手机拿出来，再次打开消消乐APP。界面恢复正常，倒计时显示“01:12:33”。
安全了。
至少现在是。
他收起手机，抬脚走进楼道。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走到家门口，他正要掏钥匙，忽然停下。
回头看了眼楼梯拐角。
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刚才那一瞬，有人在“看”他。
不是摄像头，不是人类的眼睛。
是某种更深的东西。
林夜没动，也没喊。
只是把左手插进裤兜，握紧了那支笔。
然后他转身，开门，进屋，关门。
屋内漆黑一片。
他没有开灯。
站在玄关，隔着门板，听见外面风刮过树梢的声音。
手机在口袋里发烫，像一块烧红的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