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站在高台边缘，风衣下摆还在冒电火花。他没动，人群也没敢靠近。刚才那一枪三影的场面还卡在所有人脑子里，谁也不知道这人接下来要干嘛。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来，金光一闪。
【“天选者”称号已绑定，权限开放一级】
林夜愣了一下，这玩意儿听着挺唬人，结果下一秒，一行红字直接怼到眼前：
【距安市首次兽潮爆发：35小时58分】
他手指一抖，差点把笔甩出去。转笔的动作停了两秒，又继续转起来，越转越快。
这不是任务提示，也不是抽奖奖励。这是倒计时，像极了手机里那种不能关闭的广告弹窗，但比那吓人一万倍。
他点开详情，页面只有一句话：**“不可逆因果事件，触发即生效。”**
没有跳过选项，没有领取按钮，也没有“再想想”的余地。
“合着我刚装完逼，系统就给我派了个死线？”林夜低声嘀咕，“欧皇附体还没捂热，非酋命格就到账了是吧？”
他抬头看了眼监控室的方向。窗户碎了，里面没人影。司徒烈跑了，或者躲起来了。现在广场上全是觉醒局的人在收拾残局，抬担架的、测能量残留的、拍照取证的，忙得跟菜市场早高峰似的。
可他知道，这点混乱算不了什么。真正的麻烦，三十六小时后才来。
教学楼顶，楚灵犀收起无人机，顺手把嚼烂的泡泡糖塞回口袋。她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浮出一串数据流。
“雷能输出峰值，S级标准的117%，频率偏移本地波段23.6赫兹。”她一边说一边敲指令，“这家伙用的根本不是觉醒石激活的能量。”
全息投影展开，城市地图被分成十几层。气象云图、地脉波动、磁场异常全都叠在一起，最后聚焦在城东一片荒地。
“地壳裂隙扩张速度翻倍，地下生物信号密度上升。”她眯起眼，“和倒计时完全吻合。”
她咬了口新拆的棒棒糖，咔嚓一声咬断。
“要么他是系统标记的目标，要么……他自己就是系统。”
她关掉投影，把无人机塞进背包，转身往楼梯走。脚步不急不缓，像是去食堂打饭，而不是准备去找一个刚拿长枪钉穿怪物的人聊天。
林夜这边已经打算撤了。风衣拉链拉到脖子，电弧收进皮肤底下，看起来像个普通学生。他刚迈步，几辆黑色装甲车从校门冲进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响。
车门打开，五个穿制服的人下来，带头的是个戴眼镜的考官，手里拿着平板。
“林夜同学！”那人喊得挺客气，“请配合我们做个深度能力评估，流程很快。”
林夜停下脚步，没回头。系统界面悄悄弹出一条提示：
【检测到多人锁定信号，建议规避】
他嘴角扯了下：“争分夺秒的时候，你们还在走流程？”
考官走近两步：“这是规定。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超出普通觉醒范畴，我们需要确认你是否受幽冥能量污染。”
“污染？”林夜转过身，左手笔转了一圈，插进裤兜，“你们连那是什么都没搞明白吧？”
“请你配合。”考官语气硬了点。
林夜没说话，只是看了眼手表。倒计时还在走：35小时54分。
他忽然笑了：“行啊，你们测。”
考官刚松口气，他就抬起右手，在空中划了个Z字。
“扫码关注公众号，填表预约，周一到周五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到四点，节假日除外。”
全场安静了一秒。
有人噗嗤笑出声。
考官脸都黑了：“你在耍我们？”
“据我观察。”林夜往后退了一步，“你们现在最该干的事，不是抓我去做测试，而是把所有在校人员疏散。”
“为什么？”
“因为三十六小时后。”他指了指脑袋，“这儿会炸。”
没人信。
考官挥手：“带他上车。”
林夜没反抗，转身就走。但他没往车那边去，而是钻进了旁边的人群。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刚好卡在别人视线盲区。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追！”考官吼。
可校园太大，学生太多。林夜混进一群穿校服的男生里，低着头往前走，手指在裤兜里点开系统界面。
倒计时还在。
他穿过操场，拐进林荫道。树影斑驳，阳光照在脸上也不觉得暖。系统没再给新提示，但那个红字一直悬在视野角落，像根刺。
“第一次兽潮……”他低声念，“前世是七天后才来的。这次提前了六天半。”
说明什么？
说明他的出现改变了时间线。
说明这场灾难，可能跟他有关。
他停下脚步，靠在树干上，闭了会儿眼。再睁眼时，左手笔已经换到了右手。
“不能再按原来的路走了。”他说，“得抢时间。”
远处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看见一个女生从另一条小路走过来。个子不高，穿着宽大的卫衣，头发扎成马尾，嘴里叼着半根棒棒糖。
她走到离他五米远的地方停下，把手里的无人机模型举起来晃了晃。
“拍到了。”她说，“你刚才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林夜看着她，没答话。
“不用装听不懂。”女生往前走了一步，“雷能频率异常，能量来源不明，还能现场改武器——你不是觉醒者。”
她又走了一步。
“你是‘被选中’的那个。”
林夜终于开口：“谁让你来的？”
“没人。”她咬了口棒棒糖，“我自己来的。我叫楚灵犀，第一高中，数据分析社。”
“查我？”
“不是查你。”她掏出平板，调出一张图，“是查这个。”
画面是刚才战斗的慢放帧。她放大某个瞬间，指着林夜掌心闪过的一道蓝光。
“你的系统界面，漏了一帧。”她说，“就在你凝聚雷球的时候。”
林夜瞳孔微缩。
她看到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
“行。”楚灵犀收起平板，语气轻松，“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城东的地壳裂隙，刚好也显示三十六小时倒计时？”
林夜没动。
她笑了：“看来我没猜错。”
林夜盯着她看了三秒，突然问：“你能做什么？”
“我能算出兽潮来的具体时间和路径。”她说，“也能帮你避开觉醒局的眼线。”
“代价呢？”
“让我跟着。”她说，“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林夜沉默片刻，低头看了眼系统。
倒计时：35小时49分。
他抬起头，刚想说话——
楚灵犀忽然抬手，把棒棒糖精准扔进十米外的垃圾桶。
“别废话了。”她说，“你要救人，就得先学会信任别人。”
林夜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她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林荫道，阳光照在肩上。远处警报还在响，但没人注意到这两个看似普通的高中生正朝着校门走去。
而系统的倒计时，仍在继续。
35小时48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