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觉得头很晕，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耳朵里嗡嗡响。过了几秒，他看清了，自己躺在一片烧焦的地面上，后背火辣辣地疼。
他刚想爬起来，胸口突然被压住，动不了。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爪子悬在他脖子上面，指甲又长又亮，像刀一样。
前面站着一只三米高的白虎，眼睛是金色的，瞳孔细细的。它额头上有道金纹，在发光，周围的空气噼啪响，呼吸都疼。
林夜不敢乱动。右手护着胸前的手机，左手撑在地上。手指碰到沙子时，感觉到地面有点麻，像是有电。他心里一松，系统还能用。
“这地方带电也好。”他想，“至少不会断传送。”
白虎从鼻子里喷出一团白气，低吼一声，声音大得让地面都在抖。它明显把林夜当成了敌人，随时会出手。
林夜知道不能等。他忍着胸口的压力，抬头看着白虎的眼睛，忽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很低，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说：“万兽之主，你该统领雷霆，不该待在这里。”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
这不是人说的话，是一种古老的语言，可他会说，而且说得特别顺。
更奇怪的是，他怀里那只小雷暴狼突然动了动，睁开眼，对着白虎轻轻叫了一声。然后它挣扎着爬出来，摇摇晃晃走到白虎面前，抬起脑袋舔了舔它的鼻子。
白虎僵住了。
它低头看看小狼，又看向林夜，眼神里的杀气少了一点。
林夜抓住机会，继续用那种话说：“你守的是废地，不是王座。”
这句话说完，大地猛地一震。
轰！
地面炸开一圈裂缝，金色的雷光冲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大图案，直径上百米。闪电在图案里乱窜，照亮了整个荒原。
林夜左手突然剧痛，像被火烧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手背上的血管变红了，皮肤出现裂纹，但没流血。
这时，系统界面出现了：
【兽语天赋激活】
【获得临时权限：初级沟通·万兽血脉】
“原来是这样。”林夜笑了笑，虽然疼得想骂人，但语气很稳，“看来今天不是打工，是换工作。”
白虎慢慢收回爪子，却没有后退。它盯着地上的图案，低声吼叫。那不是威胁，更像是……震惊。
这个图案它认识。是远古“雷霆誓约”的样子，只有真正的兽族王者才能唤醒。可眼前这个人，不仅说了禁忌的话，还引动了天地变化。
它再看林夜，眼神变了。
林夜趁机坐起身，把小狼轻轻抱回怀里。小家伙累得睁不开眼，但还是贴着他，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我不是来打你的。”林夜抬头，直视白虎的眼睛，“我是来叫醒你的。”
风停了。
天上的雷光越来越多，全都往白虎脚下聚集。地面裂开更大的符文，金线顺着它的腿爬满全身，最后在头顶形成一道光环。
雷光爆发，整个荒原亮如白天，远处的山都在抖。白虎站在中间，像神一样。
但它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林夜，好像在等他说下一句话。
林夜坐在地上，把手藏进袖子里，遮住还在发烫的手背。他知道刚才那两句话很震撼，但也明白，这家伙还不完全信他。
毕竟，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类，说着没人懂的话，带着来历不明的小狼，谁都不会轻易相信。
“你说你是来叫醒我的？”白虎终于开口，声音像打雷，“就凭你这点力气？”
“不用力气。”林夜笑了，“用你知道但不敢想的事。”
白虎眯起眼睛：“比如？”
“比如——”林夜摸了摸怀里的小狼，“这只小家伙怎么会在我这儿？它为什么只认你？还有，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守在这块死地，等着雷力慢慢消失吗？”
白虎瞳孔一缩。
林夜说中了。它在这里守了很久，雷力一年比一年弱，族群越来越少，传承也快断了。它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改变现状的机会。
现在，这个人就坐在它面前，穿着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手上还有伤。
“你到底是谁？”白虎低声问。
“一个抽盲盒抽歪了的倒霉蛋。”林夜耸肩，“本来想去机械废土捡东西，结果被系统强行送来了。你说巧不巧？”
白虎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人类，你以为编个故事就能骗我？”
“我不用骗你。”林夜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走。大不了下次抽到阴间，跟判官聊聊天。”
他说完转身要走。
“站住。”白虎喝道。
林夜停下，没回头。
“你说你能和野兽说话。”白虎声音有点试探，“那你告诉我——远古雷兽的名字是什么？”
林夜转过身，看着它，一字一句地说：“阿兹·卡兰·托尔。”
空气一下子静了。
白虎身体猛地一抖，脚下的雷阵都跟着波动。这个名字，只有第一代雷王才知道，早就没人记得了。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林夜摊手，“但我刚才说话的时候，脑子里就冒出来了。你要不要也试试？说不定你祖宗的名字也在你梦里住过。”
白虎看了他很久，终于低下头，敌意少了一些。
“人类，你不一样。”它说，“但不一样不代表安全。这片地方，不是你能随便来去的。”
“我知道。”林夜点头，“所以我也没打算空手回去。”
“你想拿什么？”
“比如——”林夜拍拍手机，“明天的抽奖机会。”
白虎：“……”
它突然觉得，这个人比它想的还难缠。
远处一道闪电劈下来，砸出一个深坑。小狼吓了一跳，往林夜怀里钻了钻。
林夜低头看了看它，又看向白虎：“它现在很弱，但它是你唯一的希望。你再犹豫，下次见面，它可能只剩一堆数据了。”
白虎沉默了很久，终于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林夜笑了，“只要你记住——我不是敌人。”
话刚说完，他左手又是一阵剧痛，裂纹开始渗出血珠。
系统提示跳出来：
【兽语使用超限，进入冷却】
【剩余停留时间：23小时47分钟】
林夜不动声色把手缩进袖子，抬头看天。乌云翻滚，雷光不断，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变。
白虎站在雷光中，尾巴慢慢摆动。
一人一兽对视着，谁都没再说话。
风吹起沙子，打在林夜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