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造假”四个字，像一桶冰水浇在沸腾的场馆外。
微博刚发出三分钟，阅读量破亿，评论区高楼层层叠起——
【钢琴女神？笑话！】
【我就说嘛，哪有人19岁全奖毕业。】
【狐狸面具刚摘就翻车，娱乐圈果然水深。】
黑热搜秒升热一，把#屋顶即兴#挤到第二。
场馆后台，林芮刚摘下耳返，卓珩迎面走来，手机屏对准她脸。
“代小姐，合作吗？”
他声音不高，却刚好让过道摄像师录下剪影。
林芮瞥见屏幕上的标题，笑了，笑意没进眼底。
“卓总，下棋之前，先查我论文编号？”
她掏手机，长指在屏幕轻点，拨出一个越洋视频。
几秒后，茱莉亚院长出现在大屏，背景是曼哈顿晨色。
“Morning, Rui. What's wrong?”
林芮把手机转向卓珩，“院长，有人说我论文抄袭。”
白人老头皱眉，当场切换高清pdf，报出图书馆检索号，末尾红章：
“Originality 100% match — PASS”
院长面向镜头，字正腔圆：“这是我院今年最优秀毕业论文，谁质疑，请来法庭见我。”
视频挂断，过道陷入死寂。
卓珩嘴角抽动，第一次收起绅士笑。
摄像师大哥手一抖，实况流把全程播了出去。
弹幕瞬间反转——
【院长：官司见我，谢谢！】
【黑子说话！！】
【卓珩：笑容消失术get】
半小时后，盛曜公关部紧急开会。
会议室大屏滚动着新评论——
【资本翻车现场】
【卓总当场滑跪预定】
卓珩把文件夹摔桌上，“换打法，用‘拼爹入学’！发通稿：代林芮父亲代文舟曾是麟音董事，走后门拿全奖。”
公关总监擦汗：“可代文舟十年前就卸任，而且……”
“发！”
十五分钟后，第二波黑稿上线，配图是模糊的董事会旧合影。
微博刚起势，林芮大号直接甩出一条链接——
【代文舟个人声明】
长图里，中年男人站在纽约医院走廊，胸前挂着“无国界医生”工牌：
“本人于麟音卸任后赴非行医十年，从未为女儿谋任何学位。
若再有人诽谤，本人将联合国际医师组织提起集体诉讼。”
末尾附一张林芮幼年获奖照，背景是破旧的社区琴房。
评论区瞬间变成大型“认爹”现场：
【拼爹？我看到的只有拼自己！】
【社区琴房到茱莉亚，爽文女主有脸了！】
【黑子继续跳，我看你们还能编什么花。】
卓珩盯着屏幕，指节泛白，第一次体会到“反向公关”四个字怎么写。
晚上八点，星浪直播《跨次元乐队》加更版准时上线。
节目组剪进了过道“院长视频”原片，弹幕把屏幕盖得看不见人脸。
实时收视冲顶，广告商笑疯，卓珩却接到董事会电话：
“股价跳水3%，你自己看着办！”
他摔了手机，抬头，透过玻璃看见练习室里的林芮。
女孩戴着一次性耳机，右手在桌板上无声敲击，像在排练下一首曲子。
陈华羽倚在门框，目光一秒不移。
卓珩冷笑，推门而入。
“陈老师，聊聊？”
两人走到消防通道。
卓珩递过去一份新合同：
“一千万，买断《Colorless》版权，你退出合唱，单人商演归公司。”
陈华羽没接，只抬手把通道监控转向墙壁。
“卓总，知道什么叫‘音域’吗？”
他淡淡开口，下一秒，高音 C 在密闭通道炸开——
没有话筒，纯人声，金属门被震得嗡嗡作响。
卓珩脸色瞬间惨白，耳膜生疼。
陈华羽收声，笑得人畜无害：
“我的音域，从低音区到高音区，都能盖过你的算盘声。
别再打她的主意，下一次，我开全麦。”
他转身离开，背影写满“你奈我何”。
卓珩扶着墙，半天才缓过耳鸣。
同一时间，华视总台《晚间文化观察》临时加播——
主持人连线音乐协会副主席，现场播放林芮《屋顶即兴》音轨。
副主席点评：“七连音+左手复节奏，国内能做到的年轻人不超过五个。”
节目最后，主持人抛出疑问：
“当流量遇上真才实学，资本是否该让路？”
镜头切到实时投票——
“支持真才实学”选项，五分钟飙到 92%。
网友齐刷弹幕：
【让路！不让就滚！】
【卓珩：我感觉我被国家点名了】
【国家：感觉正确】
卓珩坐在空荡的会议室，看着股票曲线继续下探，终于抬手——
“撤热搜，发道歉声明。”
公关总监小声问：“措辞？”
“写：‘因审核不严造成误解，向代林芮小姐致歉。’”
他顿了顿，补一句：“置顶 24 小时。”
当晚 23:59，道歉微博出现在热一。
评论区高赞：
【第一次见资本滑跪，舒服了。】
【卓总，24小时太短，建议刻进公司年报。】
林芮用小号点了个赞，截图，发给陈华羽。
【林芮：收工。】
【陈华羽：下一场，想唱什么？】
【林芮：唱你的坑文大结局。】
对面正在输入，良久，回她一句：
【坑文结局，要两个人一起写。】
卓珩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一封新邮件躺在收件箱：
【发件人：麟音董事会
主题：启动 B 计划，停止正面打压，改用“合作捆绑”。】
他盯着屏幕，眼底血丝密布。
“既然打不垮，那就把她变成我们的棋子。”
而此刻，林芮刚走出医院电梯，母亲病房门口，站着一位穿唐装的老者，手里抱着一份烫金邀请函。
“代小姐，麟音集团诚意邀请您担任年度形象大使，合约期——三年。”
老者微笑，递上笔。
林芮垂眼，看见落款处赫然盖着一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