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冯剑微微有些心惊。
这个人确实有点恐怖了，他所在的林子，就在这个院落的后山。大约有几百米的距离。说不上近，但绝对不远。
以冯剑的本领，居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更不知道，是不是身怀“顺风耳”这般神通，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同时也微微侧目看向秦垣和孙有为。
这俩人，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发现这个人。
“看来……这二位的修为又提升了不少。”冯剑暗忖。
秦垣自然不必多说，身份神秘，修为一直是个谜。
可孙有为不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孙有为是比不上自己的。
可是自从有了破狱剑开始，修为堪称一日千里。
现在神识方面，更是略胜自己一筹。
“不行，我得去追他。”冯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没用的老冯，人已经无影无踪了。而且，说不定会沿途布置个陷阱或者什么的。”孙有为闯荡江湖多年，他凭借江湖经验，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秦垣也点点头，说道：“确实不必了冯兄。那人是敌是友，尚且还不好说。没必要因此涉险。不过他虽然隐匿手段了得，但在老孙那一喝之下，还是乱了一丝心神。我捕捉到道法流动的痕迹，很有可能是道门中人。若是再见，我能认出。”
“老秦，你的意思是……”孙有为不解。
任羽幽到底聪明绝顶，笑了笑，说道，“孙道长，那人很有可能是道门中人，又和我们走的一样的路线，大概率也是参加四象论道的。再见面，秦垣自然会认出。”
“还真是！还是你们年轻人脑筋灵活。”孙有为大笑。
那夜山间插曲后，接下来的路程，众人明显加快了速度，也更为警惕。
好在之后数日，并无变故发生。或许是那暗中的人另寻了一条路，又或许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七日后，巍峨的帝都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尚未靠近，一股磅礴、厚重又混杂着无数生灵气息的独特“炁场”便扑面而来。那不仅仅是人间帝王的威严，更是千年都城汇聚的龙脉地气、各方势力盘踞交织形成的复杂灵机。
高耸的城墙如巨龙盘卧，墙砖在阳光下泛着青黑光泽，隐隐有符文流光一闪而逝，显然是铭刻了强大的防护阵法。
城门处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喧嚣鼎沸。
“好强的气运，好杂的灵机。”孙有为眯眼远眺，啧啧两声，“龙脉虽盛，却有些……驳杂不纯了。看来这些年，帝都也不太平静。”
秦垣默默感受着。
帝都的灵气浓度远超沿途所经之地，但也正如孙有为所说，过于混杂。
煌煌龙气之下，似乎缠绕着许多难以辨明的气息，有玄门正法的清灵，有世家底蕴的厚重，有军阵杀伐的锐金，也有隐约的阴晦、躁动，甚至是一丝丝极淡、却让他灵觉微微刺痛的……熟悉又陌生的邪异感？
这感觉一闪而逝，难以捉摸。
“这一次四象论道不仅是正统道门参与，一些民间法脉，也会参与。龙蛇混杂，所以帝都实行严厉管制。”冯剑低声道，他换上了一身略显正式的深灰色休闲装，胸前挂着小小的方章，上书篆刻“镇灵司”三字，“所有修士严禁私斗，违者重处。”
苏子补充：“我们镇灵司以观礼人员身份登记，相对自由些。秦道长，孙道长，还有吴先生，需暂时挂靠在镇灵司名下，方可领取通行符牌。”
一行人随着人流，来到“玄武门”。
城门远比寻常城门宽阔，门口有身着西装的人在游动。
他们并非是普通保镖，或者守卫，而是修为不弱的修士。
秦垣一行人在冯剑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名叫“江都宴”的酒店。
平日里，这个酒店只招待高层商政人物，以及外宾。今天却开始接待一些“普通人”。
说是普通，其实大部分都是修士。只不过有的道息内敛，有的道炁外放。
冯剑点了点心口，接待的人点个头就放他们进去了。显然，要么和冯剑相熟，要么认出了镇灵司的名牌。
他们这边进入酒店，柜台就有侍者迎了上去。
这个侍者，也是修士。而且修为还不低。
“这人不凡！”秦垣沉声对冯剑耳语。
冯剑淡淡一笑，说道：“此次论道，东道主是元真道派，他们特意和上层沟通，借此酒店安置慕名而来的修士。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元真道派的弟子。”
“还真是好魄力！”秦垣微微感慨。
能把商政专用的酒店借来安置修士，可见元真道派在高层心里的重要性。
关键是，一个干杂活的侍者，修为都不弱。
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相貌普通，一身道炁却运转自如。
以秦垣推测，这人最少也是二钱的程度。
这样的人物，扔到俗世任何一个大家族，都是座上宾，可是眼下，居然只是个小小的侍者。
看来这就是大门派的底蕴。
冯剑这边和侍者交谈，秦垣则被旁边沙发上交谈的几人吸引。
他们也穿着简约便装，看不出是道士的身份。
但是修为绝对不弱，有哥年轻人，身着藏青色短褂，涌动的内息，更是让秦垣都有些色变。
“……听说此番论道，元真道派是下了血本，夺魁者非但能夺取神秘的丹药，还有神兵相赠。”
“也正常，据我听闻，元真道派是想借此论道，直接将玄一天师府压下去。”
“难啊，都是道门中流砥柱。对上元真道派，天师府不遑多让。”
“就看是哪一派的才俊最后获胜吧，要么是徐造化，要么是张狂儒。”
“我其实也期待这二人的比试。到底谁才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茅山呢？听说他们内部分裂，南院北院不太对付，这次能拧成一股绳吗？”
“茅山，茅山据说和元真道派走得近……”
各种信息碎片般涌入耳中。
秦垣注意到，当有人提及“元真道派”和“茅山”时，附近有几道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他们这边，尤其在袁淳姗的镇灵司服饰和他身上稍作停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