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猎户带来的枪声像道惊雷，劈开了雨幕。李老三的人明显慌了，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后退，被李老三回头一枪托砸在背上：“怂包！谁敢跑老子崩了他！”
可这威胁没起多大作用——赵猎户带的人里有赵铁柱，他那把淬了火的钢刀在雨夜里闪着冷光，加上周舟不知从哪摸来的猎枪，几人呈扇形包抄过来，气势上就压过了对方。
“李老三，你他娘的还敢来！”赵猎户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带着火气，“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你往哪躲！”
李老三显然没料到援兵来得这么快，咬着牙往后退了两步，眼神在别墅和援兵之间来回打转，像是在盘算什么。林默趁机拉着苏晴退回门内，从猫眼往外看——这时候没必要硬碰硬，等赵猎户他们牵制住敌人再说。
外面很快响起了混战声，枪声、砍刀碰撞声、叫骂声混在一起，雨水被踩得飞溅。苏晴紧紧攥着林默的胳膊，直到听到一声惨叫，像是李老三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好像结束了。”她轻声说。
林默没应声，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又过了足足五分钟，才缓缓打开门。
雨已经小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栅栏外的泥地上躺着几个黑衣人，有被打晕的，也有被捆住的，赵猎户正用枪管戳着李老三的脑袋，他那条没受伤的胳膊被赵铁柱的钢刀划了道口子，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服了吗？”赵猎户问。
李老三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神怨毒地盯着林默：“小子，你给我等着……”
“还嘴硬！”赵铁柱抬脚就想踹，被林默拦住了。
“别打死了。”林默看着李老三，“留着还有用。”他转向赵猎户，“张队长那边应该需要人证，把他带过去吧。”
赵猎户点头，让徒弟把李老三捆结实了，又吩咐人清理现场：“这些杂碎就交给张队长处理，看他还敢不敢再纵容内鬼。”提到络腮胡，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屑——那家伙被关了几天，早就把李老三的老底全招了。
送走赵猎户他们，天已经亮了。苏晴端来热水，看着林默手上的擦伤，心疼地拿出药膏：“刚才太危险了，你不该靠那么近。”
“没事。”林默任由她给自己涂药，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赵猎户他们来得及时，没机会受伤。”他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雨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湿漉漉的栅栏上，倒刺上的红漆被雨水冲刷得更亮，却没了昨夜的狰狞，反而像道守护的印记。暖棚里的草莓在晨光里泛着红，黄瓜藤悄悄爬上了新搭的架子，一派生机勃勃。
苏晴突然笑了，拉着林默往厨房走：“红烧肉！差点忘了，五花肉还在窖里呢。”
地窖里的五花肉果然新鲜，解冻后泛着粉嫩的光泽。苏晴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林默靠在门框上看，看着她切姜、炒糖色、把肉块倒进锅里，油星溅起时她下意识地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小鹿。
“要不要帮忙？”他问。
“不用，你等着吃就行。”苏晴回头冲他笑，额角还沾着点面粉，“很快就好。”
肉香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混着窗外青草被雨水洗过的气息，格外好闻。林默找出那瓶珍藏的红酒，倒了两杯，刚放在桌上，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这次是王磊，带着念念来了。小姑娘手里捧着束野菊花，怯生生地递给苏晴：“苏晴姐姐，花给你，好看。”
“谢谢念念。”苏晴接过花，眼里笑出了星星。
王磊挠着头走进来，看到桌上的红烧肉，吸了吸鼻子：“好香啊，你们这是庆祝？”
“算是吧。”林默递给他一杯酒，“庆祝雨过天晴。”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红烧肉上，油光锃亮。念念吃得满嘴是油，苏晴时不时给她擦嘴，林默和王磊碰了碰杯，酒液滑入喉咙，带着微醺的暖意。
“以后应该能安稳阵子了。”王磊放下酒杯，“李老三被抓，他那些散兵成不了气候，张队长说要彻底清查黑市，以后买东西也放心。”
林默点点头，看向苏晴。她正低头给念念挑鱼刺，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突然想起刚认识她时，她在仓库里抱着医药箱发抖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她能笑着应对危机，能在灶台前从容忙碌，眼里的光比刚升起的太阳还要亮。
或许这就是他拼命守护的意义——不是这座冰冷的别墅，也不是那些囤满的物资，而是身边这个人，这份在末世里好不容易焐热的烟火气。
饭后，林默和苏晴在院子里收拾栅栏，把被砍坏的地方重新加固。苏晴扶着钢管，林默抡着锤子往下砸，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
“你说，”苏晴突然开口，“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会不会还在这里？暖棚里种满了菜，院子里开着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
林默停下锤子，看着她眼里的期待，认真地点头：“会的。”
他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风雨，还会有未知的危险，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守住这盏灯，守住彼此，就一定能等到真正安稳的那天。
天边的太阳越升越高，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后交叠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像再也不会分开的模样。栅栏上的倒刺反射着金光，不再是冰冷的防线，而是守护着家的印记。
新的一天，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