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马车里的“绑架”大戏
书名:穿成炮灰女配,误撩反派王爷夜夜宠 作者:铭珂沁语 本章字数:4306字 发布时间:2025-12-04

 

        益州城某处青瓦小院内,林代煜的茶盏在案上发出极轻的脆响。

        他摩挲着腰间半块羊脂玉佩,目光像刀似的剜向跪坐在蒲团上的干子逊:“前日我派去萧帅军中的细作,已传回消息了。”

        干子逊喉结动了动,面上堆出喜色:“林大人手段高明,这消息......”

        “说是帐下有个亲兵,总在深夜往西南方向放信鸽。”林代煜突然笑了,茶烟在他眉骨处洇开一片雾气,“那亲兵的刀鞘,雕着跟你当年送我的那柄匕首一样的缠枝莲纹。”

        干子逊的指尖在粗布裤腿上蜷成青白的弧度。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三年前他为表忠心,亲手宰了那个刻刀鞘的老匠人,可林代煜竟连这点旧物都记得。

        “大人这是......”他强撑着抬头,却撞进林代煜骤然冷下来的眼,“莫不是在试我?”

        “试你?”林代煜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是凉的,冰得他舌尖发颤,“我是在告诉你,你安在萧营的线,早被我攥在手心了。”他突然倾身向前,玉佩磕在案上发出清响,“孟族可汗要的是薛氏女的命,你若再想着两头下注......”

        干子逊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滑进脊背。

        他想起昨日在市集撞见的两个灰衣人——他们袖口绣着的狼头暗纹,此刻正随着林代煜的话音在眼前晃。

        原来不是他警惕,是林代煜故意放他察觉,好把他的退路一寸寸掐断。

        “属下绝无二心!”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的闷响惊飞了檐下寒鸦,“只要大人信我,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

        “够了。”林代煜挥了挥手,起身时广袖带翻了茶盏,褐色的茶水在青砖上洇出个歪扭的狼头,“明日辰时,跟我去见窦将军旧部。”他走到门口又停住,“对了,你昨日换的新靴底——”他侧头瞥向干子逊发僵的脚背,“沾着萧营马厩的草屑。”

        门“吱呀”一声合上时,干子逊瘫坐在地。

        他能摸到后心的汗已经浸透了中衣,贴在脊梁上像块冰。

        原来从他跨进益州城的第一步,林代煜的网就已经张开了。

        另一边,的帅帐被北风掀得猎猎作响。

        沈昭将最后一卷密报拍在案上时,烛火“轰”地窜起半尺高,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像条活过来的蜈蚣:“大帅,这七封急报里,有三封的火漆纹路对不上益州军报的模子。”

        捏着那枚刻着孟族狼头的匕首柄,指节泛出青白。

        他想起三日前薛兮宁替他整理铠甲时,指尖拂过肩甲鳞纹的温度:“若我要使诈,定会让你先看出破绽。”原来她早料到会有这一日——用自己做饵,引孟族把暗桩全抖出来。

        “杜鸿舟!”他突然拔高声音,帐外立即传来马蹄急刹的声响。

        “末将在!”杜鸿舟掀帘而入时,甲叶相撞的脆响震得帐内烛火乱晃。

        他单膝点地,额发被夜风吹得乱翘,“大帅有令?”

        “带三千玄甲卫,抄近道回益州。”将符牌拍在他掌心,符牌边缘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薛王妃此刻该在窦如云的宅子里,你给我......”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给我把人完整带回来。”

        杜鸿舟低头看了眼符牌,又抬头看。

        大帅的眼尾泛着薄红,像被烈酒浸过的琥珀,那是他极少见的急躁模样。“末将明白。”他攥紧符牌起身,甲叶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半个时辰内必出营!”

        话音未落,帐外已传来集结令的号角。

        望着杜鸿舟离去的背影,突然抓起案上薛兮宁前日落下的团扇。

        扇面绣的并蒂莲被他捏出褶皱,可扇骨内侧那行小字还清晰着:“待我归来,与君看雪消。”

        此时益州城南的深巷里,薛兮宁正踮脚翻上半人高的矮墙。

        窦如云在下面托着她的腰,掌心能感觉到她腰间玉佩的棱角:“王妃慢些,这墙根结了冰......”

        “窦将军倒是比我奶娘还啰嗦。”薛兮宁翻上墙头时,发间的珍珠步摇撞在青瓦上,发出细碎的响。

        她低头看窦如云,月光把他眉间的川字纹照得一清二楚,“我穿这身粗布衣裳,你扮车夫,咱们就跟寻常商队似的出城——难不成孟族的细作还能盯着每个卖货郎?”

        窦如云抬头时,雪花落进他眼眶里。

        他想起方才在宅子里,薛兮宁把碎扇骨收进袖中时的模样——那扇骨断口锋利,分明能当短刃使。“王妃,末将昨日让人备了马车,车板底下藏了三柄短刀......”

        “窦将军。”薛兮宁突然弯腰,指尖拂过他肩头上的雪,“你若总想着护我周全,咱们这戏可就唱不真了。”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可窦如云却打了个寒颤——这女子的眼尾红痣在夜色里像团将熄的火,明明笑着,却让人想起狼崽子磨牙时的模样。

        墙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许春柳抱着个蓝布包袱从巷口跑来,发辫上的红绳被风吹得飘起来:“王妃,您要的药粉和火折子都收在夹层里了。”她把包袱递上墙时,手指悄悄勾了勾薛兮宁的小指——这是她们从前在侯府里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小心”。

        薛兮宁回勾了两下,接过包袱时摸出块糖塞给许春柳:“替我守好院子,等我回来给你带草原的奶皮子。”

        许春柳望着她翻下墙的背影,突然想起昨日午后,薛兮宁蹲在廊下看雪地里的麻雀。

        那时她也是这样笑着,说:“麻雀缩成个球,是为了飞得更远。”

        窦如云已在前面引路。

        两人踩着积雪往巷口走时,薛兮宁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摸了摸袖中那截碎扇骨,冰凉的骨茬硌着掌心——这是去年送她的,说是用南海老檀木做的,最是坚韧。

        此刻它贴着她的皮肉,像在替那个人说:“我在。”

        巷口的老槐树下停着辆带棚的马车。

        窦如云先过去检查车辙,回头时哈出的白气里带着急:“王妃快些,城门寅时三刻关,咱们得赶在巡城卫换班前......”

        薛兮宁裹紧身上的灰布斗篷,抬头望了眼天空。

        乌云正往东边涌,月亮被遮得只剩条银边,像把悬在头顶的刀。

        她知道,此刻林代煜的棋子在动,的玄甲卫在动,而她这枚饵,也该入瓮了。

        “走。”她掀开马车帘子,脚刚踏上去,就听见远处传来极轻的马蹄声——像闷在雪里的雷,正顺着官道往这边滚来。

        马车轱辘碾过积雪时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薛兮宁蜷在车厢角落,粗布斗篷下的指尖正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截檀木扇骨——的体温早被寒气吸走了,可骨茬的棱角仍像他的掌心纹路,硌得她心里发暖。

        窦如云的马鞭在头顶轻响,驾车的老青骒马打了个响鼻,车帘被风掀起一道缝,灌进的冷雾里混着马厩的草腥气。

        她闭着的眼睫颤了颤——这味道太熟悉了,像极了萧营后巷那间堆草料的偏房,前日她就是在那里,把写着“引蛇出洞”的密信塞进信鸽腿环。

        “王妃,城门楼子的灯笼影过来了。”窦如云的声音裹着寒气从车辕传来,他握着缰绳的手背暴起青筋,指节因用力泛白。

        薛兮宁知道,这个曾在沙场上斩过三十七个孟族骑兵的老将,此刻正用余光扫过街角卖糖人的挑子、缩在墙根烤火的乞丐、还有那辆停在米铺前装得鼓鼓囊囊的粮车——每一处动静,都是可能的暗桩。

        车帘突然被风卷得更高,一道黑影从右侧疾驰而过,带起的气流撞得车厢晃了晃。

        薛兮宁猛地睁眼,指尖攥紧扇骨,却在看清那人腰间玄甲卫特有的鱼鳞纹护心镜时,喉间泛起一丝甜腥。

        “赵铁峰?”她掀开半幅车帘,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薄雾。

        那骑黑马的校尉正勒住缰绳,玄色披风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刻着“萧”字的虎符——是杜鸿舟!

        杜鸿舟显然也看见了她。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马鞭“啪”地砸在马臀上,黑马吃痛跃起,却在擦过马车时突然侧倾,马蹄几乎要踢到车辕。

        窦如云低喝一声,左手迅速抄起车座下的短刀,刀鞘撞在车板上的脆响惊得薛兮宁后颈发凉。

        “窦将军!”她扯了扯车帘,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慌乱,“是巡城卫?”

        窦如云的后背绷成弓弦,短刀却在摸到刀柄的瞬间又松了手——杜鸿舟经过时,他分明看见那人眼底翻涌的焦灼,那是帐下人才有的、把军令刻进骨血里的急。“不是。”他哑着嗓子回,马鞭再次轻抖,老青骒马加快了脚步,“是北边来的商队。”

        薛兮宁放下车帘,指腹重重按在人中上。

        终究是等不及了——她原计划要在城外三十里的破庙引林代煜的人现身,可看杜鸿舟这架势,玄甲卫怕是已经抄了益州城的暗桩。

        她摸出许春柳塞的药粉包,指甲掐破油纸,苦杏仁的气味在鼻尖炸开——这是催吐用的,等会“被绑”时要装得像些。

        “吁——”窦如云突然勒住缰绳,老青骒马前蹄扬起,车厢剧烈颠簸,薛兮宁的额头撞在车壁上,疼得眼尾发红。

        “怎么了?”她掀开帘子,只见前方官道被五辆装满柴草的牛车堵住,七个裹着灰毡斗篷的人正蹲在路边烤火,火星子噼啪溅在雪地上,像极了寻常避寒的流民。

        可窦如云的右手又按上了刀柄,指节在粗布袖下泛着青白——那些人的靴底沾着新鲜的泥,在雪地上踩出的脚印里,隐约能看见狼头状的冰碴。

        “借个火。”为首的灰衣人直起腰,他的左手插在怀里,薛兮宁隔着车帘都能看见那凸起的轮廓——是短弩。

        窦如云翻身下车,把缰绳甩给薛兮宁:“王妃坐着,我去跟他们说。”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薛兮宁却听见他靴底在雪地上碾出的声响——那是在悄悄移动,把自己挡在马车和灰衣人中间。

        “几位兄弟,这天儿冷得紧。”窦如云搓着双手凑近,眼角的余光扫过灰衣人腰间——狼头纹的牛皮腰带,和林代煜茶盏里洇出的图案分毫不差。

        他的右手在袖中勾住短刀的环,拇指抵着刀镡,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刀就能划破衣袖直取咽喉。

        “火?”灰衣人突然笑了,露出两颗被烟熏黄的门牙,“行啊,你过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似的马蹄声。

        薛兮宁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不是玄甲卫的重骑兵,倒像是草原上的快马,马蹄裹着布,为的是消音。

        她掀开帘子,只见东边的雪雾里腾起一片淡青色的尘烟,二十余骑正呈扇形包抄过来,为首那人的斗篷下,隐约露出孟族特有的银狼头胸针。

        窦如云猛地转头,短刀“唰”地出鞘。

        他的刀尖指向灰衣人咽喉时,对方怀里的短弩也顶了出来,机簧轻响的声音在雪地里格外清晰。

        “王妃!”窦如云大喝一声,“跳车!”

        薛兮宁的手已经扣住车帘扣环,可她的目光突然扫过自己小腹——那里还系着亲手给她系的肚兜,绣着并蒂莲的红绸带在粗布斗篷下若隐若现。

        她想起三日前替整理铠甲时,他突然按住她的手,指腹碾过她的腕骨:“若你有了身孕......”

        “窦将军!”她咬着牙掀开帘子,反手把药粉包砸向灰衣人面门,“先护着车板夹层!”

        灰衣人被药粉呛得踉跄后退,短弩射偏了,箭簇擦着薛兮宁的鬓角钉进车壁。

        窦如云趁机扑过去,短刀捅进对方心口时,鲜血溅在雪地上,像朵突然绽开的红梅。

        东边的马蹄声更近了,薛兮宁能听见为首那人用孟语喊着“杀了薛氏女”。

        她摸出车板夹层里的短刀,刀柄上还留着窦如云前日擦刀时的檀香味。

        可当她抬头看向窦如云时,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小腹——方才跳车时,红绸带从斗篷里滑了出来,在冷风中晃出一道刺目的红。

        “王妃......”窦如云的声音突然发哑,刀尖垂了下去,“您......”

        “走!”薛兮宁拽住他的胳膊往路边林子里跑,身后传来箭矢破空的声响,“等出了这片林子,我再告诉你!”

        窦如云的脚步顿了顿,却还是跟着她冲进了雪雾里。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起伏的小腹上,喉结动了动——那红绸带绣的并蒂莲,分明是孕妇才系的“安胎络”。

        可前日在宅子里,他亲眼见薛兮宁蹲在廊下看麻雀,那时她的腰肢细得能盈手握,哪有半分孕态?

        雪越下越大了,两人的脚印很快被盖住。

        窦如云握着短刀的手心里全是汗,他突然想起方才在巷口,薛兮宁塞给许春柳的糖块——那是她从前总说“最腻”的桂花糖。

        有些事,她瞒得比雪盖脚印还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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