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企代表坐在会议室里，手指不停地敲打桌面。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西装笔挺，但眼下青黑，像是很久没睡好觉。
“周氏集团指控我们伪造质检报告，”他将一叠文件推过来，纸页边缘因为反复翻动而卷曲，“我们的药品被全部下架，库存查封。”
林砚拿起文件，快速浏览。他的目光在某一页停住，指尖点了点某个数字。“这个批次，是冷链运输？”
代表点头：“对，温度记录显示全程合规。”
“记录原件呢？”
“被药监局收走了。”
林砚抬眼，看向坐在角落的沈默。沈默的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他感受到林砚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需要访问药监局的数据库。”林砚说。
代表脸色变了：“那不可能！那是政府内部系统——”
“公开数据。”沈默突然开口，声音很低，但清晰，“《政府信息公开条例》第九条，涉及公共安全的药品流通数据，公民有权申请查阅。”
他转过电脑屏幕，上面是一份已经填写好的申请表，申请人一栏写着林砚的名字，申请理由是“涉嫌商业诋毁及公共安全危害”。
代表瞪大眼睛：“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林砚微笑，笑意未达眼底。“我们只打有把握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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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药监局的技术人员信誓旦旦：“涉事药品温控记录完整，绝无篡改。”
林砚起身，律师袍垂落如鸦翼。“法官大人，我方申请展示一段数据复原记录。”
法官点头。
沈默坐在旁听席，手指在平板上轻点。法庭的大屏幕亮起，一条蓝色的温度曲线缓缓浮现——2℃到8℃的安全区间内，波动平稳。
“这是药监局提供的记录。”林砚说，“现在，请看我方复原的原始数据。”
沈默又点了一下。
屏幕上，蓝色的曲线突然扭曲，像一条被踩住七寸的蛇，在中段猛地昂起头，冲破安全区的上限——**11.2℃**。
法庭哗然。
药监局的人猛地站起来：“这不可能！我们的系统有最高级别的加密——”
“但冷链车的物理记录仪没有。”林砚的声音冷静得像冰，“根据《药品管理法》第九十九条，独立温控记录仪的数据具有优先证明力。”
法官敲响法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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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诉后，药企代表将一个银色的小盒子推到林砚面前。“一点心意。”
林砚打开盒子。里面是六支BLU-667，标签完整，批号清晰。
“合法渠道，”代表低声说，“我知道令堂需要。”
林砚合上盒子，金属扣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的目光落在盒子内衬上——一个小小的、手写的数字，周琛的囚犯编号。
沈默站在他身后，看到了那个数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一块金属车牌正硌在他的皮肤上，边缘锋利如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