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红衣布偶
书名:恐怖灵异故事合集 作者:山岭幽月 本章字数:3349字 发布时间:2025-12-03

王建军踩着满地碎金似的阳光走进青石峪时,村口的老槐树正簌簌落着叶子。

他抬手接住一片,忽然想起临走前父亲攥着他手腕说的话:“那树底下埋着东西,别靠近。”


二十年前他跟着父母离开时才六岁,对这个山坳里的村子只剩些模糊的碎片:漏风的土坯房、奶奶总揣在怀里的铜钥匙,还有这棵需要三个壮汉才能合抱的老槐树。

如今父亲得了怪病,到好几家医院都没治好。

有一天在屋外晒太阳时,有个路过的云游道士惊呼父亲中了邪。

他仔细端祥着父亲的面孔,说是老宅子太脏,影响了父亲的命脉,需要打扫;还有放在宅子内黑漆匣子里的,那个红衣布偶若不施法除掉,全家人将会遭受灾难的!


“建军,你这次回老家,把老屋拾掇拾掇。”父亲咳得胸腔发颤,“你奶奶的东西……该烧的烧了。黑漆匣子里的那个红衣布偶,你一定要带回来,老道士等着施法的……咳咳咳……”


村口的碾盘上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见他背着帆布包走来,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亮。

王建军刚要开口问路,老太太却猛地别过脸,拐杖笃笃地敲着石头:“不是咱村的别进来,槐树下……不干净。”


他愣了愣,这才发现村子静得蹊跷。日头正盛,田埂上却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几只麻雀在老槐树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叫着。


老屋在村子最东头,土墙上爬满了牵牛花,木门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头。

王建军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得屋檐下的燕子扑棱棱飞起来。


屋里弥漫着一股很重的霉味,墙角结着蛛网。

他扫开八仙桌上的灰尘,看见桌角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槐”字。正发愣时,窗外忽然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细细的。


他走到窗边,看见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啊晃,树底下蹲着个穿红衣的女人。

山风卷起她的衣角,露出一截惨白的手腕。王建军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树底下只剩一地落叶在打转。


“小伙子,你是老王家的娃?”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回头看见个背柴的老汉站在门口,黝黑的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泥。


“我是王建军,”他点点头,“回来收拾下老屋。”


老汉的笑容僵了僵,柴捆子从肩上滑下来,在地上砸出闷响。“你奶奶……走的时候不太平,这屋……”


“我知道,”王建军打断他,“我爸说起过她。”


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奶奶就是在老槐树下死去的。

母亲总说她是被山鬼勾走了,父亲却不说话,只在喝醉时抱着头哭,说都是他的错。


老汉叹了口气,蹲在门槛上卷旱烟:“你奶奶走的头天晚上,我看见她在槐树下烧纸,嘴里念叨着‘槐娘,别找娃’……”


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老汉眼里的恐惧。“那树邪性得很,民国时就有个戏班路过,班主的小闺女在树下梳头发,第二天就没了。后来挖开树根,看见底下埋着副红棺材,棺材里……”


“李伯!”门外传来尖利的声音,一个穿碎花衣服的妇人叉着腰站在那里,“瞎说啥呢!让外乡人看笑话!”


李伯猛地闭了嘴,扛起柴捆子就往门外走,走两步又回头,压低声音说:“晚上别出门,听见啥动静都别开窗户。”


妇人走进来,手里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几个白面馒头。

“我是村支书的媳妇,叫我张婶就行。”她把馒头往桌上一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建军,“你奶奶的东西,趁早烧了好,留着晦气。”


王建军注意到她的右手缺了根小指,伤口处的皮肤皱巴巴的,像块烤焦的树皮。“我奶奶有啥东西?”


“还能有啥,”张婶往窗外瞥了眼,声音压得很低,“就那个铜钥匙,她走哪都带着,锁着个木匣子……”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老槐树的叶子哗啦啦落下来。

张婶脸色一白,抓起竹篮就往外跑:“天黑前把东西清干净,别待太晚,把木匣子里的东西给我!”


王建军追出去时,她已经拐过墙角不见了。风里裹着股腥甜的气味,像是血混着铁锈。

他抬头看向老槐树,树影在夕阳里拉得老长,树根处的泥土好像松动了,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天黑透时,他才把屋里的杂物收拾得差不多。煤油灯的光忽明忽暗,照得墙上的影子东倒西歪。

他蹲在床边翻一个旧木箱,指尖突然触到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是把铜钥匙,上面刻着缠枝莲纹。他把钥匙翻过来,看见背面刻着个“槐”字,和八仙桌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笃,笃,笃。


他握紧铜钥匙站起身,油灯的火苗突然朝门口歪过去,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扭曲起来。

“谁?”


门外没有声音,只有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

王建军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月光下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穿红衣的女人,头发垂到腰际,正慢慢朝这边转过头来。


他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八仙桌上,铜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紧接着传来一阵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刺啦,刺啦,像是有人在用指甲一点点抠木头。


王建军抄起墙角的扁担,手心全是汗。

刮擦声越来越急,门板上渐渐出现几道深沟,木屑簌簌往下掉。

他突然想起临走时老道士说的话,抓起桌上的煤油灯就往墙上砸,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刮擦声停了。

他听见门外传来女人的哭声,细细的,跟下午在窗边听到的一模一样。

哭声越来越近,好像就贴在门板上,带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远了。

王建军瘫坐在地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

他摸索着寻找地上的铜钥匙,当指尖触到钥匙时,眼前闪了一道金光,晕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王建军才苏醒过来。

在床后面墙壁上的小小的洞里,他找到了那个木匣子。

黑檀木的,上面雕着几枝莲花,锁鼻上有一层锈迹。

他把铜钥匙往锁鼻里一插,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锁开了。


匣子里铺着块红绸布,布上放着一沓黄纸,还有个小小的布偶。

布偶穿着红衣,眼睛是用黑线绣的,嘴角却咧着个诡异的弧度。

黄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王建军凑近了才看清,开头写着“槐娘亲启”。


“民国二十三年,三月初九,”他一字一顿地念,“戏班留宿青石峪,小女晚儿于槐树下失踪……”


后面的字迹被水浸过了,糊成一团。

王建军翻到最后一页,看见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字:“棺中女,红衣,缺指……”


他猛地想起张婶缺了根小指的右手,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

这时,大门外传来张婶的声音:“建军,收拾好了没?我要的红衣布偶找到没有啊?”


王建军把布偶塞进怀里,抓起木匣子就往门外跑。

张婶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拎着个麻袋,见他跑出来,脸上露出个古怪的笑:“跑啥?奶奶的东西,给我就行了!”


她的右手藏在麻袋后面,王建军看见麻袋口露出一截红布,和布偶身上的红衣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


张婶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黄牙:“我是槐娘啊……”

她猛地扯开麻袋,里面滚出个布偶,穿着红布衫,脸上刻着“晚儿”两个字。


王建军转身就往村外跑,听见身后传来张婶的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刮玻璃。

他跑到老槐树时,看见树底下的泥土在翻动,一只惨白的手从土里伸出来,抓着他的脚踝往下拖。


他低头一看,那只手缺了根小指。


“晚儿,回家了……”女人的声音从土里传出来,带着冷冷的潮气。

王建军拼命往外挣,脚踝处的皮肤被磨得生疼。他瞥见土里露出个红棺材的角,棺材缝里正渗出血水,染红了周围的落叶。


“我不是晚儿!”他举起木匣子往那只手上砸,“我是王建军!”


那只手猛地松了。

王建军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看见张婶站在棺材旁边,伸手要来掏他怀里紧捂着的红衣布偶。


“你奶奶偷走了我的娃。”张婶的声音忽高忽低,“她把娃藏在匣子里,让我找了二十多年……”


王建军这才明白,奶奶当年烧的不是纸,是想困住槐娘。那把铜锁,根本不是锁木匣子的,是锁着树底下的东西。


山风突然变大,老槐树的叶子疯狂地往下落,像是在下一场绿雨。

张婶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她的眼睛越瞪越大,里面渗出黑血。


“现在,马上,红衣布偶拿来……”


王建军转身就跑,老道士再三嘱咐过他,一定要带回来,否则全家人的性命就会遭殃!

怀里的布偶在不停地动着,他低头一看,布偶的嘴角咧得更大了,露出两排尖牙。


他一口气跑出青石峪,直到看见山外的公路才停下。

回头望去,整个村子都被老槐树的影子罩着,像个巨大的黑洞。


把红衣布偶交给老道士后,老道士施了半夜的法事,天亮前把布偶还是装在檀木匣子里,贴上写好的符文,在村外的一个大路口用火焚化了。

三天后,王建军的父亲不再咳嗽,己经可以正常说话和走路了。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一切正常。


父亲的眼睛湿润了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嘴角却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王建军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外面的风不知何时变大了,卷起几片落叶贴在玻璃上,像极了老槐树下打转的影子。

他仿佛又听见那细细的哭声,从那个很远的村口传来,在耳朵边不停地萦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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