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汇府的小卧室里,许惠和季冬梅坐在床上陪着萌萌。三人穿着同款长款白底草莓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脚上是白底碎花毛圈袜,像三个圆滚滚的团子,透着可爱。
季冬梅把萌萌搂进怀里,轻轻摸着她身上柔软的睡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萌萌,阿姨想多抱抱你,把你当成小宝宝疼疼。”
萌萌仰起小脸,眨着大眼睛问:“怎么了阿姨?”
季冬梅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眼眶渐渐红了:“萌萌,阿姨昨天做梦了,梦见自己眼睛瞎了,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林叔叔拉着我的手。后来阿姨醒了,哭了好久好久……阿姨现在好害怕,特别需要你。让阿姨抱抱你好不好?你要是拒绝阿姨,阿姨会哭的,到时候你肯定也会跟着难过的。”话没说完,泪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萌萌看着季冬梅哭了,自己的眼圈也瞬间红了,带着哭腔说:“阿姨,我让你抱。”话音刚落,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季冬梅见萌萌也红了眼睛,心疼地说:“萌萌乖,想哭就哭出来吧,阿姨陪着你。”
萌萌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睡衣的领子。
季冬梅抱着萌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汹涌而出:“萌萌,阿姨抱着你,好不好?阿姨真的好怕……好怕看不见你了。”
萌萌在她怀里哭着摇头:“阿姨,我不让你瞎眼睛,不让你看不见……”
许惠坐在一旁,看着季冬梅抱着女儿痛哭的样子,鼻子一酸,忍不住偷偷抹了把眼泪。她伸出手,把季冬梅和萌萌一起揽进怀里,积压的情绪再也忍不住,泪水也跟着掉了下来。
季冬梅渐渐止住哭声,依旧紧紧抱着萌萌,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萌萌,咱们都不哭了好不好?”
萌萌一边抽噎,一边凑过去亲了亲季冬梅的嘴唇,奶声奶气地说:“阿姨,这样眼睛就不会瞎了。”
季冬梅心里一暖,把萌萌抱得更紧了些。她轻轻掀开萌萌睡衣的裙摆,摸了摸小家伙的小屁股,发现尿布还稳稳地包在小内裤里,松了口气。她其实有些担心萌萌刚才哭得太厉害会尿湿尿布,但转念一想,就算尿湿了,洗干净换一条就是,可要是伤了孩子的心,就难哄了。她一边轻轻拍着萌萌的小屁股,一边柔声说:“都怪阿姨把你弄哭了。萌萌乖,要是还想哭就哭一会儿,阿姨好好抱着你。要是控制不住,尿湿尿布也不怕,阿姨和妈妈都会给你洗干净的。”
萌萌渐渐止住了抽噎,摇摇头说:“阿姨,我不要尿湿,太丢人了。”
“傻孩子,你是小孩子呀,尿湿尿布很正常的,阿姨和妈妈都不怪你。”季冬梅笑着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萌萌往季冬梅微胖的脸颊上凑了凑,小声说:“阿姨,贴贴。”
“哎,让你贴贴。”季冬梅把脸凑近,让萌萌的小脸紧紧贴在自己脸上,“萌萌乖。”
许惠看着这一幕,擦了擦眼泪,笑着说:“萌萌,来,妈妈抱抱你。”她把萌萌接过来抱在怀里,又说:“刚才妈妈也哭了,妈妈这个小公主也很脆弱,爱掉眼泪,所以你要好好陪陪妈妈,好不好?”
萌萌乖巧地亲了亲许惠的嘴唇,说:“妈妈是小公主。”
“那萌萌愿意陪小公主妈妈吗?”
“愿意呀。”
季冬梅在一旁笑着问:“萌萌光想着妈妈了,那阿姨是什么呀?”
萌萌歪着头想了想,说:“阿姨是小姑娘。”
“那阿姨这个小姑娘也要和你的小公主妈妈一起陪着你。”季冬梅说着,把萌萌放在铺好的粉红色珊瑚绒毛巾被上,小心地将她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的小脚和长款草莓睡衣的身子都裹了起来,裹成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你看,这样多像个奶娃娃。”
萌萌在毛巾被里动了动,咯咯地笑:“阿姨,我成奶娃娃啦。”
季冬梅把包好的小团子抱起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嗯,是阿姨的小奶娃娃,阿姨抱着你。”
卧室里的哭声早就停了,只剩下轻轻的笑语。三个穿着同款睡衣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像三颗紧紧靠在一块儿的糖,甜得人心都化了。
清晨的星城机场,周立伟和林峰已将米171直升机稳稳滑停在指定停机位,与地勤机械师完成交接后,并肩走向飞行员休息室。
休息室里空调正劲,凉意驱散了早起的困倦。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脱掉厚重的飞行鞋,将穿着白毛巾底袜的脚搁在歇脚凳上,紧绷了一路的脚踝终于得以舒展。
“周哥,你在陆航的时候,有没有用过滑跑着陆?”林峰揉着脚踝,好奇地问。
周立伟靠在沙发背上,指尖轻轻敲着膝盖,回忆道:“用过。那是七年前,2013年我过30岁、转业前最后一次任务,去滨海扑救森林火灾。从陆航团机场到滨海机场有630多公里,当时飞的也是米171,机舱里拉着洒水桶和连接绳。光吊桶就200斤,加上绳索得有500斤,还有机械师他们,属于重载飞行。”
他顿了顿,继续说:“从陆航团起飞时用了滑跑起飞,到滨海机场也得滑跑着陆。一来是省油,米171‘喝油’你是知道的;二来能减轻重载悬停着陆的风险,稳妥些。”
林峰点点头,又问:“周哥,你说拉着机械师和吊桶钢索飞,我之前看军事节目,有架米171吊桶装满水后,还在水里拉着前进一段才提起来,这是为啥?”
“那是为了稳水桶。”周立伟解释道,“直升机悬停取水时,得盯着悬停姿态、水桶状态,还有周围的参照物。一旦感觉水桶晃得厉害,就是不稳了,这时候硬提肯定出问题。我遇过这种情况,后来就把水桶浸在水里,拖着前进一小段,等感觉它稳了再拉起来。”
他笑了笑,补充道:“那水桶容量不小,一次能拉两吨水,但森林火灾真到了需要直升机辅助的地步,火势往往已经很严重了,这点水其实是杯水车薪。而且山火多是成线蔓延,只能沿着火线飞,一次喷不了多大面积,就得反复往返装水。”
林峰追问:“可这么弄,只能打灭表面的火吧?会不会有阴燃的情况?”
“肯定有。”周立伟点头,“表面明火灭了,地下的枯枝败叶可能还在阴燃,一遇风就容易复燃。所以直升机灭火只是辅助,后续还得靠地面队伍清理余火,挖防火带,才能彻底控制住。”
林峰神色凝重起来:“周哥,这么说的话,去年,也就是19年四川木里那场森林火灾,是不是就是因为阴燃火爆燃,才造成30名消防指战员牺牲的?”
周立伟点头,语气沉重:“没错。那时候正是春天,天干物燥,加上地处高山峡谷,就算有卡32、米26这些直升机辅助洒水灭明火,最后还得靠地面森林消防队伍跟进。阴燃火用背负式风力灭火机根本不管用,只能靠铁锨把土掀开,再用细水雾水枪往里注水,直到不冒烟了,还得再浇一遍,最后用土把引燃点盖严实,让它彻底窒息。”
林峰静静听着,没有插话,眼神里多了几分肃穆。
周立伟继续说道:“还有树干着火的情况,那是树冠火。就算直升机洒水把表面明火扑灭了,树干里面可能还在烧。这时候就得靠地面人员用电锯把树锯开,再用细水雾水枪喷水冷却灭火。这种场景在山区森林火灾里很常见,而容易起火的地方多在风口,一旦突然刮风,阴燃点就可能死灰复燃。”
他打了个比方:“就像抽烟时猛吸一口,火苗会窜得更旺;又比如你那辆1.4T手动挡速腾,超车时降个档,发动机转速上去,油门踩到底,排气废气推着涡轮转,把更多空气压进燃烧室,提速就快了。森林火灾也一样,峡谷里一有对流风,给阴燃物送来充足氧气,火就会猛地爆燃起来,还会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时候如果森林消防人员正在处理阴燃点,后果不堪设想。”
“天哪,”林峰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森林火灾这么凶险,直升机洒水之后,还得靠森林消防把阴燃火彻底憋死才行。”
“咱们现在负责接送海岛科研人员,周一到周五早八晚五,还有双休,已经算轻松的了。”周立伟看着他,语气郑重,“但万一以后接到森林火灾扑救任务,你不用怕,有我在。咱们虽然相对安全,但记住一点:必要时要对之前喷洒过的区域进行二次、三次洒水。一来能减轻地面队伍的负担,二来给火场增湿,避免复燃,更重要的是,保护那些森林消防人员的生命安全。”
都汇府的家里,季冬梅望着包在粉红色珊瑚绒毛巾被里的萌萌,眼神柔得像一汪水:“萌萌乖,刚才阿姨都哭了,现在特别想好好宠宠你。”她说着,轻轻解开毛巾被包裹双脚的部分,露出萌萌穿着白底碎花毛圈袜的小脚丫,隔着袜子细细揉捏起来,“萌萌是奶娃娃,阿姨给你揉揉小脚丫,让你一直舒舒服服的。”
萌萌舒服地眯起眼,奶声奶气地说:“阿姨揉脚好舒服呀,我好喜欢。”
“喜欢的话,阿姨就多给你揉揉。”季冬梅的指尖带着暖暖的温度,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宝贝。
萌萌小大人似的点点头:“阿姨,我不拒绝你揉脚了,要不然你该哭了。”
季冬梅笑了,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水汽:“阿姨知道,你是怕累着阿姨才不让揉的,阿姨都懂。可你不让阿姨宠你,阿姨真的会伤心,说不定又要掉眼泪啦。”
“那我让阿姨揉,不让阿姨哭。”萌萌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季冬梅的手背。
“真乖。”季冬梅揉得更轻柔了,“阿姨多揉一会儿,揉好了就把小粉红毛巾被解开,抱着你好不好?”
“好呀!”萌萌眼睛一亮,“我想摸摸阿姨的衣服,阿姨的衣服好漂亮。”
“傻孩子,你看呀。”季冬梅拉起自己的袖口,又指了指萌萌身上的衣服,“你和阿姨、还有妈妈穿的都是一样的长款白底草莓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袖口和裙边都有小粉红花边,都漂亮着呢,软软的、香香的。你要摸阿姨的,阿姨也得摸摸你的才行。”
“嗯!”萌萌使劲点头,张开双臂,“阿姨抱抱。”
季冬梅温柔地解开毛巾被,小心地把萌萌抱进怀里,像抱着个易碎的小婴儿。她轻轻摸着萌萌身上和自己同款的睡衣,那珊瑚绒的触感软软糯糯,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心里暖暖的:“萌萌乖,阿姨就把你当成奶娃娃疼。”说完,她在萌萌额头上亲了一下,抱得更紧了,“阿姨就这样抱着你,哪儿也不去,和妈妈一起陪着你。”
萌萌伸出小手,摸着季冬梅睡衣的袖子,把小脸紧紧贴在上面,感受着珊瑚绒布料传来的温暖和馨香,像窝在一团柔软的云朵里。
许惠坐在一旁,柔声接话:“萌萌乖,妈妈也在呢。”
萌萌仰起脸,认真地说:“妈妈,我想照顾你。”
“好呀,”许惠笑着点头,故意带着点娇气,“妈妈这个小公主就喜欢你来照顾。不过你要好好照顾妈妈哦,要是照顾不好,妈妈会伤心难过,到时候你肯定也会跟着哭的。”
季冬梅把萌萌轻轻放在沙发上,只见小家伙立刻把许惠的双脚搬到自己腿上,小心脱掉她的白底碎花毛圈袜,隔着肉色连裤丝袜轻轻揉起来,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给你揉揉脚,这样妈妈就不会哭了。”
“萌萌揉得真舒服,”许惠眯起眼,一脸满足,“妈妈很娇气的,稍微有点疼就会哭,还好萌萌揉得这么温柔,妈妈就不哭啦。”
“揉完脚,我也要妈妈抱着。”萌萌一边揉一边说。
“没问题,妈妈最喜欢抱萌萌了。”许惠笑着应允,“不过要答应妈妈,揉好后给妈妈把小碎花毛圈袜穿上哦。要是忘了,妈妈可要坐在地上哭了,到时候你也得跟着哭鼻子。”
萌萌听话地把毛圈袜重新套回妈妈穿着丝袜的脚上,还隔着袜子在脚心亲了一下,脆生生地说:“好啦妈妈,穿好啦。”
许惠一把将萌萌抱进怀里,紧紧搂着:“妈妈抱抱我的乖宝贝。”
“妈妈,你会累的。”萌萌在她怀里蹭了蹭。
“妈妈又不是抱着你走路,不累的。”许惠轻轻拍着她的背,“你都五岁了,妈妈知道你身体好,能陪妈妈走很多路,但在家不用呀,就安心当妈妈的奶娃娃,让妈妈抱着,好不好?”
萌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声说:“妈妈,我想去小卧室,陪陪小花和毛毛。”
许惠抱着萌萌起身往小卧室走,季冬梅笑着跟在后面。
进了卧室,萌萌从妈妈怀里滑下来,坐在床上,抱起床边的两个毛绒公主娃娃,小花和毛毛。她小心地解开裹在娃娃身上的草莓图案包裹单,露出娃娃们身上和她同款的珊瑚绒连衣裙,脚上还套着萌萌穿小了的白色花边袜子,针织的眼睛圆溜溜的,格外可爱。不同的是,小花是毛线织的齐肩发配厚刘海,毛毛则是双麻花辫配厚刘海。
萌萌轻轻捏着娃娃的小手,柔声说:“小花,毛毛,姐姐来啦。你们包在包被里是不是不舒服呀?姐姐把你们放出来啦。”
她把两个娃娃并排放在枕头上,又拿起旁边的小草莓毛巾被,给它们盖了个小角,像模像样地说:“你们也当小奶娃娃,姐姐陪着你们哦。”
许惠和季冬梅站在床边看着,眼里满是笑意。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床上,照得娃娃们的珊瑚绒裙子泛着软软的光,也照得萌萌认真的小脸像颗饱满的果子,透着甜甜的稚气。
飞行员休息室里,空调的凉风带着一丝清爽。林峰靠在沙发上,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周哥,我这阵儿看手机,发现从疫情前后开始,有个挺有意思的现象,女性打扮得光鲜亮丽,男性却不再总为女性花钱,反而更愿意为自己添置东西。小到鱼竿、运动器材、无人机、游戏装备,大到像你开的迈腾这样的中级轿车。而且现在男性常说的一句话是:‘我凭什么要为一个关系不确定的女人买单?’”
周立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淡淡道:“这情况不奇怪,说白了,不少是资本家设的局。他们盯着女人的钱,但多数女人的钱从哪儿来?不少是男人辛辛苦苦挣的,结果变成了奢侈品、名牌包之类的。说句实在的,有些时候,男人被当成了取款机。”
他话锋一转,打了个比方:“就说一次性拿出25万,要么当彩礼给一个姑娘,要么给自己买辆2.0T的迈腾,你选哪个?”
林峰想都没想:“周哥,我选迈腾。姑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走了,迈腾好歹能一直陪着,风里来雨里去的,靠谱。再说,一下子要这么多,要么是对我没真心,要么是家里条件太差想借机敛财。我爸妈是事业单位的,我年薪30万,凭什么给这种人买单?”
周立伟被他直白的话逗乐了:“看来你小子想明白了。说起来,去年你过28岁生日后,你爸妈把你和冬梅撮合到一起,那时候你怎么想的?”
“冬梅那时候刚过24岁生日,比我小四岁,95年的。”林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暖意,“就说出去吃饭吧,社会上有些小姑娘,非海底捞这类地方不去。冬梅想的是什么?就是填饱肚子,吃得舒坦。不是说海底捞不好,服务确实好,还有特色活动,但冬梅不去,是因为家教好,懂得过日子。我带她去,是不想让她受委屈,可她有时候还会生气,甚至哭鼻子,那是真的觉得没必要铺张,想跟我好好过日子。”
休息室里静了静,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明亮。两人都没再说话,但心里都清楚,过日子终究图的是一份踏实,不是光鲜的外表,也不是无谓的消耗,而是那个愿意陪你吃粗茶淡饭,也懂得为你心疼钱的人。
过了一会儿,周立伟拍了拍林峰的肩膀:“能遇上冬梅,是你的福气。”
林峰笑着点头,眼里的笃定藏不住:“嗯,我知道。”
周立伟想起去年的事,问道:“林峰,去年十月一国庆节赶上70年大庆,你和冬梅去了哪里?”
“我们没出门,就在家看70周年阅兵。”林峰回忆道,“我原以为冬梅可能不爱看这些,结果她说‘必须看’。她说自己是在编幼儿园教师,我是国企直升机飞行员,跟着你拿30万年薪,这是国家大事,不能马虎。她不是不喜欢看电视剧,但阅兵不一样,那是国家强大的见证。”
周立伟深有同感:“是啊,那天我也在家陪你惠姐和萌萌看了。那时候我过36岁生日快五个月了,从陆航转业到北方航空公司也第六年了;你惠姐过32岁生日快五个月,考上星城区教师编整整十年;萌萌过4岁生日快四个月。一家人守着屏幕,听到那句‘分列式开始’,心里真是不一样,那喊出来的是自信,是底气,是敢于迎战来犯之敌的魄力。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站起来敬礼,站了好长时间。”
“可不是嘛,”林峰点头,“我虽然不是部队出身,看着那场面也热血沸腾,浑身都带劲儿。”
周立伟话锋一转:“你发现没?那天但凡能休息的男人,大多蹲家里看阅兵;可有些女孩子,穿着角色扮演的衣服、洛丽塔裙子,像花蝴蝶似的到处跑,一点儿不觉得不妥。身为中国人,在家看阅兵多有意义,非要出来晃悠,以为赚了回头率,其实引来的都是异样眼光。”
“确实,”林峰附和道,“单看国庆节这天,就能看出人的思想觉悟差距。看阅兵的多是男人,出来玩的多是女人,人和人的追求,真是不一样。”
周立伟感慨道:“林峰,你看去年国庆70年大阅兵那天,男人大多守着看阅兵,有些女人却打扮得花枝招展逛街,这差距一下就显出来了。加上今年疫情闹腾,更多人明白了惜命,能好好过的就领证踏实过日子,合不来的就分开;没找到对象的男人,干脆不琢磨结婚,就像你说的,钱不花在别人身上,全投给自己,买鱼竿、无人机,条件好的买辆轿车,这些物件虽说没生命,却能实实在在陪着人。女人有时候就不一样,容易经不住诱惑,谁对她好点就跟着走了。”
林峰点头认同:“可不是嘛。我遇冬梅之前也谈过,后来分了,才发现花的那些钱都打了水漂。还好存折上还剩20多万,就想着跟着你好好飞,多攒点钱。后来买了套70平的房子,离你家就两公里,又添了辆1.4T手动挡速腾。我想的是,遇着愿意踏实过日子的,就好好对人家;遇不着,就先把日子过好,把事业干好。成家和立业,本来就不冲突。”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周立伟赞许道,“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这才是人间清醒,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陪你一辈子的人负责。去年你28,冬梅24,你们能走到一起,既是缘分,也是你人生新阶段的开始。那时候冬梅就跟你说‘你不是一个人了,得养家’,这话多实在。”
林峰想起这些,眼里带了暖意:“冬梅是真的好,我肯定得好好珍惜。她在都汇府幼儿园当老师也不容易,跟婷婷姐、明雪搭班,萌萌就在她们班。你和惠姐跟她们关系又近,婷婷姐还是惠姐的大学同学,永新哥是你陆航的老战友,又是婷婷姐的爱人,现在也在北方航空当直升机机长,这层关系早就超越普通幼师和家长了。”
周立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恳切:“所以啊,好好陪着冬梅。她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跟你过日子的人。”
休息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带着股踏实劲儿。窗外的阳光移了移位置,照在两人的飞行鞋上,映出淡淡的光。
都汇府的小卧室里,萌萌抱着小花和毛毛两个毛绒公主娃娃,像抱着真正的小婴儿似的,轻轻晃着胳膊:“小花,毛毛,姐姐抱抱。一会儿姐姐给你们检查小内裤哦。”
说着,她小心地掀开娃娃身上珊瑚绒连衣裙的裙摆,看了看里面包着的白底碎花珊瑚绒平角小内裤,伸手摸了摸,感觉到里面软软的,那是她小时候用过的尿布。“小花,毛毛,要是憋急了,直接尿湿尿布就行,姐姐会给你们洗的,不用哭哦。”
许惠坐在旁边,看着女儿认真的模样,笑着说:“萌萌把小花和毛毛照顾得真好,它们多幸福呀。有你这么好的姐姐,给它们洗小内裤、尿布和袜子,还把你小时候的婴儿包单给它们裹着,真是太幸运了。”
萌萌点点头,把娃娃抱得更紧了:“妈妈,小花和毛毛都是奶娃娃,不会照顾自己,只能我来照顾它们呀。”
“是呀,”许惠摸了摸女儿的头,“你还记得吗?去年你过4岁生日后,它们就来咱们家了。它们身上的珊瑚绒连衣裙,是妈妈用你穿小的旧珊瑚绒毛巾被改的;小内裤也是用旧毛巾被做的;袜子是你穿不下的;尿布是你小时候用过的,妈妈早就洗得干干净净了;就连裹着它们的小号珊瑚绒毛巾被和婴儿包单,都是你小时候用的呢。这些东西丢了多可惜,给这两个小妹妹正好,它们不会长大,永远是你的小奶娃娃呀。”
“我好喜欢它们。”萌萌把脸颊贴在娃娃柔软的裙子上,小声说。
“那就要好好照顾它们呀。”许惠柔声说,“它们每天陪你玩,你去幼儿园,它们就乖乖躺在床上等你回家;晚上还陪着你睡觉,多好呀。”
萌萌重重地点头,开始给娃娃们盖小被子:“嗯!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季冬梅从萌萌怀里接过小花和毛毛,笑着说:“萌萌乖,阿姨帮你检查一下它们的尿布。”她轻轻掀开娃娃的珊瑚绒连衣裙裙摆,又小心地掀起包在珊瑚绒小内裤外的尿布,见里面依旧雪白,便柔声说:“刚才阿姨和妈妈陪着你哭了,小花和毛毛说不定会害怕呢,小家伙们一害怕,小肚子说不定就会捣乱,闹拉肚子哟。”
萌萌一听,急了:“阿姨,我不想小花和毛毛拉肚子。”
季冬梅摸了摸她的头,解释道:“小花和毛毛都是小宝宝呀,它们不会说话,饿了、难受了只会哭,就像咱们人类的小婴儿一样。阿姨有个同学,去年刚生了小宝宝,那小家伙每天也包着尿布,有时候不舒服了就会拉肚子,把雪白的尿布拉得黏糊糊的,可麻烦了,还得一点点搓干净呢。”
“阿姨,那小花和毛毛不舒服了、害怕了,也会拉肚子吗?”萌萌仰着小脸问,眼里满是担忧。
“它们虽然是娃娃,但也是奶娃娃呀。”季冬梅点点头,“害怕了、难受了只会哭,一哭就可能控制不住身体,把尿布拉脏,到时候你还得给它们换、给它们洗,多辛苦呀。”
萌萌赶紧问:“阿姨,它们真的拉肚子了吗?我得给它们洗衣服、洗袜子,还有尿布和小内裤呢。”
季冬梅把娃娃递回给她:“萌萌来检查一下吧。”
萌萌小心地掀开尿布,看到里面依旧干干净净,松了口气:“阿姨,它们没有拉肚子,尿布上没有脏东西。”
“太好了。”季冬梅笑着说,“咱们给它们包起来吧,虽说它们穿着珊瑚绒连衣裙,脚上还有你给的袜子,可还是会着凉的。不用珊瑚绒毛巾被了,咱们用婴儿包单就行。”她说着,拿来两条大号的白底草莓婴儿包单,和萌萌一起把两个娃娃先后裹好,只露出毛绒绒的小脑袋。
许惠坐在旁边,接过话头:“萌萌,这两条婴儿包单妈妈已经用双缸洗衣机洗过了。你还有两条厚的白底小碎花婴儿包被,也是大号的,还没洗呢,等着和咱们身上的小草莓珊瑚绒连衣裙睡衣一起用双缸洗衣机洗,好不好?”
萌萌抱着包好的小花和毛毛,开心地说:“好呀妈妈,我要小碎花包被。”
“等它们洗干净晾干了,就让你的小碎花、小粉红和小粉蓝珊瑚绒毛巾被放个假,收进橱子里。”许惠笑着说,“你睡觉的时候就盖小碎花包被,也一样舒服呢。”
周立伟和林峰回到家时,见小卧室里许惠、季冬梅正陪着萌萌玩,便没有打扰,悄悄换上拖鞋,在客厅沙发坐下。两人脚上的白毛巾底袜沾了点外面的凉气,踩在柔软的拖鞋里,才算彻底松快下来。
周立伟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开口:“林峰,你没觉得现在社会有点怪吗?结婚的越来越少,离婚的倒不少。你觉得问题出在哪儿?”
林峰想了想,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有个北方航空学院的同学,叫程轶辉,跟咱俩同行,也在咱们公司,也是AW109直升机机长。去年他过28岁生日后结的婚,结果婚礼上就出了岔子,他媳妇非要他跟人敬酒,可咱们这行有规矩,48小时内不能沾酒。他就说能不能以茶代酒,他媳妇当场就不乐意了,说‘这点事你还较真?懂不懂事?’”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感慨:“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哥们儿是真硬气。婚礼办完,陪媳妇回了门,转头就去办离婚。我问他为啥这么绝,他说‘我要是喝了酒,48小时内不能飞行,这女人难道不知道直升机关系性命吗?明知道我不能喝,是她的面子重要,还是我的安全重要?这种只爱自己的人,不配跟我过日子。’哪怕有30天离婚冷静期,他也铁了心,从30万年薪里拿了8万请了律师,最后闹到星城市中级人民法院直接判离了。”
周立伟挑眉:“后来呢?程轶辉怎么样了?”
“离了,他前妻是净身出户,法院判的。”林峰回忆道,“当时咱俩还去旁听了,我就看着轶辉把他前妻丢在法院门口,自己开着那辆大众高7走了。他那车跟我的速腾一样,都是五年前买的,1.4T配手动挡,挺扎实的。”
“这小子倒是果断,及时止损,断得干净。”周立伟点头,“不过我听说,他今年又结婚了?”
“是啊,”林峰笑了笑,“他跟我同岁,都是91年的。我去年28岁跟冬梅结的婚,他是去年离婚后两个月,家里叔叔给介绍了个对象,巧了,也是都汇府幼儿园的老师,比冬梅小一岁,96年的,今年五月份刚结的婚。”
周立伟沉吟片刻,说道:“明天早上咱俩送完海岛科研人员回来,你把轶辉叫到休息室,我得跟他好好聊聊。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得好好说道说道。”
林峰点头应下:“行,我明天一早就跟他说。”
客厅里静了下来,隔壁卧室传来萌萌清脆的笑声,混着季冬梅和许惠的说话声,像一股暖流淌过。两人都没再说话,心里却都清楚,日子过得久不久,不在仪式多隆重,而在彼此懂不懂珍惜——珍惜对方的难处,珍惜肩上的责任,更珍惜那份愿意为彼此让步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