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主控室藏在地下室最深处，铁门厚重得像块铅板。苏晴跟着赵猎户站在门前，手心全是汗——林默塞给她的芯片还带着他的体温，沉甸甸的像块烙铁。
“就是这儿了。”赵猎户擦掉门上的积雪，露出个嵌在墙体里的金属槽，“老赵说过，主密钥插进去，就能激活所有安全屋的防御系统。”
苏晴深吸一口气，将芯片对准插槽插进去。没有预想中的巨响，只有一阵轻微的“嗡鸣”，主控室的指示灯突然亮起，红、绿、黄三色灯光在黑暗中交替闪烁，映得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墙壁上的屏幕缓缓亮起，显示出十几个安全屋的分布图，每个图标旁都跳动着“正常”的字样。最下方的进度条开始缓慢爬升，从10%到50%，再到90%……
“快成了！”赵猎户激动地搓手。
就在进度条即将满格时，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弹出一行红色警告：“检测到外部干扰，启动密码验证。”
苏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密码？他们没说过还要密码！
赵猎户也急了，在屏幕前踱来踱去：“老赵没提过密码啊……难道是他的生日？还是部队番号？”
苏晴盯着屏幕上的密码框，突然想起林默说过的“人”字线索，想起两人手掌按在别墅门印上的瞬间。她犹豫了一下，将自己和林默的生日数字组合起来输进去——屏幕毫无反应。
“不对……”她喃喃自语，目光落在脖子上拼合的玉佩上，月光下的星图纹路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她试着将七件信物上的数字按顺序排列，输进密码框。
“滴——验证通过。”
进度条瞬间满格，屏幕上的分布图突然亮起红光，所有安全屋的图标都变成了闪烁的盾牌形状。主控室的广播里传来机械的提示音：“联动防御系统启动，所有安全屋进入警戒状态，武器库、粮仓、医疗站解锁。”
赵猎户激动得一拍大腿：“成了！真成了！”
苏晴看着屏幕上的盾牌图标，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仿佛能看到每个安全屋里的幸存者抬起头，看到防御工事启动时的火光，看到那些曾经在恐惧中挣扎的人们，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楼梯传来脚步声，林默背着赵铁柱，和周舟、老六一起走了进来。
“启动了？”林默看到屏幕上的画面，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嗯！”苏晴跑过去，像个献宝的孩子，指着屏幕，“你看，所有安全屋都连上了！”
林默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伸手替她拂去头发上的雪粒，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脸颊，两人都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目光。主控室的灯光映在苏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落了层朝霞。
“张队长他们呢？”赵猎户问。
“在仓库外警戒，”林默道，“李老三虽然跑了，但难保不会回来偷袭。不过现在系统启动了，他要是敢来，就是自投罗网。”
周舟摸着屏幕上的武器库图标：“里面的家伙够我们武装一个连了，以后不用再怕那些杂碎。”
老六拄着拐杖走到医疗站的图标前，叹了口气：“要是早启动几天，老五也不至于……”
屋里的气氛瞬间沉默下来。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白牺牲，我们会带着他的份，好好活下去。”
天色渐亮时，第一缕阳光透过仓库的气窗照进来，落在屏幕上的安全屋分布图上，像撒了层金粉。林默走到苏晴身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图标，轻声道：“我们做到了。”
“嗯。”苏晴点点头，侧头看他，晨光勾勒着他的侧脸，将他眼底的疲惫和坚定都照得清晰。她突然想起在逃亡路上，他把外套裹在念念身上的样子，想起他在冰窟边为了掩护他们而独自面对追兵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以后……”她犹豫着开口，“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再跑了？”
林默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嗯，不用再跑了。”他指了指屏幕，“这里，还有那些安全屋，会是我们的家。”
苏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像冰雪初融时的溪流，清澈又温暖。
仓库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念念和其他几个孩子在雪地里堆雪人。张队长正指挥着队员加固防御工事，络腮胡被绑在木桩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正缓缓升起，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
林默走到仓库门口，看着这一切，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虽然还带着寒意，却弥漫着松枝和炭火的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