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榛子林时,天已微亮。晨雾像纱幔般罩着山林,脚下的路结着薄冰,稍不留意就会打滑。林默走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拉苏晴一把,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驱散了不少寒意。
“按照片上的地址,第二个守钥人住在鹰嘴崖下的石屋里。”林默对照着旧历书上的地址,拨开挡路的枯枝,“据说以前是个猎户,姓赵。”
苏晴紧跟在他身后,手里的医药箱被颠得轻响:“猎户?那肯定很熟悉山路,说不定能帮我们找到其他守钥人。”
两人顺着崖壁下的小径往前走,越靠近鹰嘴崖,风越急,呼啸着像野兽在嘶吼。转过一道弯,果然看到崖下有间石屋,屋顶盖着厚厚的茅草,烟囱里正冒着淡淡的青烟。
“有人!”苏晴眼睛一亮。
林默却放慢了脚步,示意她小心——石屋门口晾着几张兽皮,边缘还在滴水,显然刚处理过猎物,这猎户怕是不好打交道。
他走到石屋前,轻轻敲了敲木门:“请问,赵猎户在吗?”
屋里沉默了片刻,传来个沙哑的声音:“谁?”
“我们是……老赵的朋友,来送样东西。”林默没说破守钥人的事,怕引起警惕。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手里握着把猎刀,眼神像鹰隼般锐利:“老赵?哪个老赵?”
林默从怀里掏出铁皮盒,打开露出里面的符纹纸条:“他让我们来找‘七子连珠’。”
赵猎户的目光落在纸条上,眼神骤变,手里的猎刀“当啷”掉在地上。他一把抓住林默的胳膊,声音发颤:“你们……你们见过他?他还活着?”
“他三年前就牺牲了。”林默低声道,“这是他留下的信物,让我们找齐七位守钥人,初七在西坡老槐树下汇合。”
赵猎户愣在原地,眼圈慢慢红了,转身往屋里走:“进来吧。”
石屋里陈设简单,墙角堆着兽皮和猎物,正中央的火堆上烤着只野兔,香气四溢。赵猎户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泛黄的信件,最上面一封的寄信人正是老赵。
“他当年让我守着这鹰嘴崖,说总有一天会有人来。”赵猎户拿起信件,指尖微微颤抖,“我等了三年,以为……以为再也等不到了。”
林默看着那些信件,突然明白过来:“这些信里,是不是藏着其他守钥人的线索?”
赵猎户点头,从一封信里抽出张地图:“老三在黑风口的铁匠铺,老四在望月潭的渔船上,老五……”他指着地图上的标记,一一说出另外四人的位置,“我们七个,当年都是老赵带出来的兵,他说只要七子聚齐,就能启动安全屋的防御系统,让李老三那帮杂碎再也不敢作祟。”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赵猎户脸色一变,抄起猎刀就往门口走:“是李老三的人!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林默走到窗边一看,只见五个黑衣人骑着马停在石屋前,为首的正是李老三本人,手里把玩着把左轮手枪,脸上带着阴笑。
“赵老哥,别来无恙啊?”李老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听说来了两位贵客,不请我进去坐坐?”
赵猎户刚想开门,被林默按住。林默走到门口,慢悠悠地说:“李老板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李老三用枪指着门板,“把铁皮盒交出来,再把那丫头留下,我就饶你们不死。”
林默笑了,突然拉开门,手里的钢管“嗖”地扔出去,正好砸中李老三手里的枪。手枪“哐当”掉在地上,李老三吓得连忙后退,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撒野?”林默靠在门框上,眼神冷得像崖下的冰,“上次放你手下回去带话,你偏要来送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老三身后的黑衣人举着枪就要射击,赵猎户突然吹了声口哨,崖上顿时滚下无数石块,砸得马蹄声乱作一团。原来他早就在崖上设了机关。
“撤!”李老三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就跑,连掉在地上的枪都顾不上捡。
林默看着他们的背影,对赵猎户笑道:“看来这鹰嘴崖的机关,比猎刀还管用。”
赵猎户收起猎刀,眼里带着佩服:“林兄弟好身手。我这就收拾东西,跟你们去找其他几位兄弟。”
苏晴把烤好的野兔用布包起来,递给他:“路上吃。”
林默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赵猎户收拾行囊的动作,心里那越发的明白,这次一定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