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坡下是片茂密的榛子林,枝叶交错如网,正好藏身。林默拉着苏晴钻进最深处,用藤蔓遮住身形,刚喘匀气,就听到坡上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追兵跟下来了。
“林默,有种的出来!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刀疤脸的声音像破锣,在林子里撞出回声。他带着人在榛子林里乱砍,枝叶簌簌落下,离他们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
苏晴攥紧了林默的衣角,手心全是汗。林默却突然笑了,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塞给她,正是那个铁皮盒:“拿着,往东边跑,去鹰嘴崖找第二个守钥人,照片上有地址。”
“那你呢?”苏晴急得眼眶发红。
“我?”林默拍了拍她的肩,捡起地上两根手腕粗的树枝,手腕一拧,枯枝“啪”地断成两截,“给他们找点乐子。”
没等苏晴再说什么,他突然从藏身的地方跳了出去,故意踩断根粗枝:“这儿呢!”
刀疤脸立刻带着人围过来,五道手电光齐刷刷照在林默脸上。他却不躲不闪,慢悠悠地用树枝剔着指甲缝里的泥土,嘴角勾着抹懒懒散散的笑:“李老三没教你们,追人得带点脑子?这么大动静,是怕我跑不快?”
“少他妈废话!”刀疤脸挥着钢管就冲上来,“把铁皮盒交出来,饶你不死!”
林默侧身避开钢管,手里的树枝像长了眼睛,“啪”地抽在刀疤脸手腕上。钢管“哐当”掉在地上,刀疤脸疼得嗷嗷叫,捂着腕子后退三步。
“就这?”林默挑眉,脚尖轻轻一挑,地上的钢管像长了腿似的弹起来,被他稳稳接住,“李老三的手下,就这点能耐?”
剩下四个黑衣人见状,举着家伙一拥而上。林默却不退反进,手里的钢管舞得呼呼生风,时而像长鞭抽得人胳膊发麻,时而像铁棍砸得人嗷嗷叫。有个黑衣人从背后偷袭,他头也不回,反手一肘撞在对方胸口,那人顿时像被巨石砸中,蜷在地上哼哼。
刀疤脸看急了,从腰里摸出把匕首,阴恻恻地绕到林默身后:“小子,让你狂!”
苏晴在暗处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想冲出去,却见林默突然矮身,像是被绊倒似的往地上一滚,恰好避开匕首,同时一脚踹在刀疤脸膝盖后弯。刀疤脸“噗通”跪倒在地,匕首脱手而出,正好插在林默刚才站的地方。
林默顺势从地上跃起,踩着刀疤脸的后背跳起来,手里的钢管“咣当”一声架在他脖子上,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匕首,用刀尖挑着刀疤脸的衣领,慢悠悠地说:“你说,我要是把你这张脸划花,李老三还认不认得出你?”
刀疤脸吓得脸都白了,刚才还嚣张的气焰全没了,哆嗦着说:“别、别动手!我们就是来问问,没别的意思……”
“问?”林默笑了,用钢管拍了拍刀疤脸的脑袋,“问人得有问人的样子。”他突然扬声喊,“你们老大派你们来抢铁皮盒,给了多少好处?”
剩下三个没被打趴下的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吭声。
林默突然提高声音,钢管在刀疤脸脖子上压得更紧:“我听说李老三最近手头紧,连给你们发饷都得赊账?也是,仓库被我们端了,柴油没抢着,还折了不少人手,他能不急吗?”
这话像巴掌似的扇在黑衣人脸上——他们跟着刀疤脸来,本是想抢了铁皮盒领赏,可林默这话一出口,谁都听出了弦外之音:李老三自身难保,跟着他没前途。
有个年轻点的黑衣人犹豫着说:“我们……我们就是混口饭吃……”
“饭有的是。”林默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粮票,这是从别墅里找到的,硬通货,“带着你的人滚,告诉李老三,初七晚上,鹰嘴崖见。他要是敢来,我就把铁皮盒给他;要是不敢,以后就别在这一带蹦跶。”
刀疤脸还想嘴硬,被林默用钢管一磕后脑勺,顿时蔫了:“是、是!我们这就走!”
黑衣人扶着刀疤脸狼狈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钢管都忘了捡。
林默看着他们的背影,把粮票揣回兜里,转身往榛子林深处走。苏晴从树后跑出来,眼睛亮晶晶的:“你刚才太厉害了!”
林默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的冷意散去,带着点笑意:“走,找第二个守钥人去。对了,刚才那招叫‘借力打力’,以后教你。”
月光穿过榛子林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刚才那股子狠劲还没完全褪去,却奇异地让人觉得安心。苏晴攥紧手里的铁皮盒,觉得前路就算再难,只要跟着他,就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