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熄火后，车内安静下来。
苏漾的手还搭在陆承骁肩上，指尖能感觉到他衬衫下的肌肉微微绷紧。
她猛地回神，迅速抽手，往后退了半步，背抵住副驾车门。
她的发丝刚从袖扣上解开，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陆承骁没看她，低头把领带一寸寸扯下，金属扣落在掌心发出轻响。
“怕我？”他问。
她不答。
他松开手，将车门推开一条缝，“那你走。”
冷风灌进来，吹得她衣角翻飞。
她没动。
他收回手，靠回座椅，嘴角微扬，“不走，就别装硬气。”
他说完起身下车，绕到副驾一侧，拉开车门。
灯光从头顶落下，照出他眉骨那道疤。
他伸手，掌心朝上。
她在原地坐了几秒，然后抬手，搭上他的手掌。
他用力一拽，她整个人撞进他怀里。他顺势揽住她腰，带着她往维修间走。
铁门被拉开，里面灯光昏黄，工具柜靠墙摆着，液压机停在角落，地面还有未擦净的油渍。
他把她抵在工具柜前，将领带绕上她右手腕，一圈，又一圈。
“自己选。”他说，“是现在哭，还是等会哭？”
她盯着他眼睛，“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哭？”
“因为你每次嘴硬，都在发抖。”他另一只手抚过她小臂，果然触到细小的战栗。
她偏头避开他的手，却被他用领带一拉，重新拉近。
“你说没有下次。”他声音低下来，“可你现在站在我面前。”
她想开口，他却突然凑近，鼻尖蹭过她颈侧，“你还记得第一次叫我名字吗？”
她记得。
那天在酒吧，她喝醉了，红绳被他扯走，她抬头看他，说了句“陆总”。
之后她再没叫过。
可刚才在车上，她抱紧他时，脱口而出的还是这两个字。
他知道了。
他也记住了。
她咬唇，试图抽手，领带却越缠越紧，末端系死在柜子把手。
“我不走。”她说，“也不是留下。”
“哦？”他挑眉，“那是干嘛？”
“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逃。”
他笑了，笑得很慢，“那你慢慢想。”
话音落，他俯身咬住她耳垂，力道不重，但足够让她呼吸一滞。
她本能挣扎，手腕被勒得生疼，他却不松，反而用膝盖顶开她双腿，站得更近。
“你知道周野为什么追不上我？”他贴着她耳朵说，“因为他永远不敢赌。”
“而你——”他顿了，拇指擦过她嘴角旧伤，“每次都押自己在我这里能活下来。”
她猛地抬头，“我不是你的筹码！”
“不是？”他反问，“那你为什么没删我电话？为什么不换工作室？为什么每次我出现，你都看着我，像在等什么？”
她哑然。
他趁势逼近，将她完全锁在臂弯里。
“回答我。”他命令。
她闭眼，“我不想回答。”
“那就别说话。”
他一只手撑在她耳边，另一只手解开两颗衬衫扣子。
布料滑开，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新鲜抓痕。
是他刚才在车上留下的。
她看见了，手指无意识动了下。
他察觉，低头看她，“想碰？”
她摇头。
他偏把那处送到她眼前，“可你眼神骗不了人。”
她别开脸。
他低笑，忽然俯身，牙齿擦过她肩头，隔着布料，传来一阵钝痛。
她闷哼一声，脚下一软。
他立刻搂紧她腰，“疼就叫出来。”
“不用你管。”
“嘴真硬。”他嗤笑，“等会别求我停下。”
他说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到液压机旁，将她放在控制台上。
机器发出嗡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被震得晃了一下，下意识抓住他手臂。
“松手。”他说。
她不松。
他也不逼，反而抬起腿压住她膝盖，身体前倾，整个人覆上来。
两人之间再无空隙。
她能感觉到他心跳，一下下砸在她胸口。
“苏漾。”他第一次叫她全名。
她睁眼。
“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看着他，“那你放我走。”
他不动。
“你不放，就别说这种话。”
他眯眼，“你胆子不小。”
“是你太虚伪。”她直视他，“说什么让我选，其实你早就定了结局。”
他沉默几秒，忽然笑了。
“对，我是不想你走。”他承认，“但我也没逼你留下。”
“是你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是我一次次接住你。”
“你说我掌控欲强，可你有没有想过——”他贴近她耳边，“你也在利用我？”
她愣住。
“你怕江明昊，所以来找我。你怕孤独，所以不删我电话。你明明讨厌被控制，可每次我靠近，你都没有真正推开。”
她想反驳，却张不开口。
他说的没错。
她确实没真正推开过他。
哪怕理智告诉她该逃，身体却总在靠近。
“所以别怪我贪心。”他低声，“既然你不停留，我就只能绑住你。”
话落，他低头吻她。
不是温柔试探，而是直接攻城略地。
她挣扎，他钳住她后颈不让躲，直到她气息紊乱，才稍稍退开。
她喘着气，眼尾泛红，泪痣湿漉漉的。
他拇指擦过她眼角，“哭了？”
“没有。”
“嘴硬到底了。”他笑，“行，我不拆穿你。”
他正要再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亮了。
屏幕朝上，消息弹出。
【裴雪薇：今晚老地方见。】
光映在他脸上，也照进她眼里。
她看清了内容。
呼吸一顿。
他瞥了一眼，拇指划过屏幕，拒回。
没删，也没解释。
“她等得起。”他低头看她，“我等不了。”
说完，他咬住她肩头，力道加重。
她痛呼出声，手指猛地掐进他手臂。
他闷哼，却没松口，反而将她往机器深处推，液压杆轻微下沉，发出“咔”的一声。
她意识到危险，想挣脱。
可他牢牢压着她，动都不动。
“你疯了！”她低吼。
“对。”他喘息，“为你疯的。”
他松开咬痕，转而吻她下巴，一路往下。
她仰头，喉结滚动。
他知道她快撑不住了。
所以他不停。
她终于受不了，抬手抱住他脖子。
不是推开。
是拉近。
他动作一滞，随即加深这个吻。
就在两人几乎融为一体时，她忽然张口，咬在他右肩。
很重。
他浑身一震，低吼出声。
她松口，喘着气看他，“现在，我们扯平了。”
他盯着她，眼神变了。
不再是掌控者，而是一个被刺穿心脏的男人。
他哑声说：“咬吧，反正你也跑不掉。”
他把她抱得更紧，额头抵住她。
两人呼吸交错，谁都没再动。
外面风声呼啸，维修间的灯忽明忽暗。
液压机还在震动。
领带仍缠在她手腕，没解。
他低头，轻轻吻她眼角。
她闭眼。
没有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