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阿福想是被什么刺激了,没事干就趴在远处院墙上发呆。阿瞒一边乐着,一边想着,期待着他能做些什么。终于,阿福沉不住气了,叼着最爱的小鱼干,和阿瞒一起去了那个院子。
今天的院门是关着的,院墙就是一道齐胸墙,根本拦不住他们,两只猫一前一后翻过院墙。空气中有丝很特殊的气味,阿瞒有些不安,努力的转着耳朵搜索。阿福心跳很快,更让阿瞒紧张,屋子正面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只要靠近它,就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屋里,一只漂亮大狗安静懒洋洋侧躺在地上,背毛乌黑发亮,围脖和腹部异常雪白,鼻头到脑门盖有道哑铃状的白纹。不过,他的嘴里竟然咬着一个毛绒绒的大脑袋,这个脑袋的主人,正是阿福朝思夜想的那只布偶猫。
阿福楞住了,舌挢不下,结结巴的问着,“她,她,她还活着吗?”
阿瞒也是错愕,看样子一狗一猫是一家养的吧?怎么会这样?死了还是活着?要不要冲进去救猫啊,可怎么进去呀。阿瞒还在思考方法,大狗睁开了温暖而又深邃的褐色眼睛,看着屋外的阿瞒和阿福,翻起身子,咧着大嘴笑着跑到窗前,趴着前半身地上,屁股翘着,摇着黑色的毛绒绒大尾巴,像一个大风车。
屋里,那只红白相间的猫,姿态非常优雅的也站起来抖抖身子,身上柔顺丝滑的长毛如波浪般摇摆,又慢慢悠悠不紧不慢踏着一条直线,像个仙子般走了过来。缓缓蹲在窗户边上,轻轻卷起身后的尾巴绕了个圈盖在前爪上。歪着脑袋,两只深蓝色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玻璃窗外的阿瞒和阿福。
阿福瞬间迷失了自我,歪着脑袋,咧开大嘴直勾勾的看着那只大猫,早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陷入了幻想之中。
阿瞒隔着玻璃,看着一狗一猫,语无伦次的说着,“你们?这是?”
大猫轻轻抬起前爪,缓慢的挠了挠脑袋,又用舌头舔了舔,轻声说道,“你晚上要刷牙了,嘿嘿”
看着目瞪口呆的阿瞒和阿福,大猫慢悠悠的解释着,“她是有这个毛病,嘴里不叼个东西睡不着,也许是我的脑袋大小刚合适,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阿瞒转头看向了大狗,你这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啊。
“我叫阿瞒,他叫阿福”,阿瞒尝试打破这尴尬。
“我叫格鲁”,大狗笑嘻嘻的回答着。
“我叫红豆”,红豆优雅的蹲着回答着。
阿福还是一言不发,歪着脑袋两眼盯着红豆,多么好听的名字。
“格~鲁~,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阿瞒觉得这俩字读起来也太绕口了。
“其实叫格鲁特,你知道的,人类都比较懒”,格鲁到是不介意这个名字。
“那你的名字为什么叫红豆?”,阿瞒发现这一家子的名字都太奇怪了。
“咳,有一天我家主子对着一台电脑,不停的喊着红豆,红豆,我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这就成了我的名字”,红豆无奈的说着。
其实红豆并知道,那是家里的主人正在努力辨别什么是红豆、赤豆、海红豆、红蔻?阿瞒当然难以理解,这俩名字起的,一个太绕口,一个太草率。
“我还以为你要吃掉他”,阿瞒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不会,不会,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格鲁嘿嘿一乐。
“你不是应该待在那里吗?”,阿瞒转头看看院子里的那个小木屋。
“哈哈,就是一摆设,我到是想住那里哎”,格鲁笑着回答。
阿瞒有些不明白了,那干嘛要买它呢?这家的主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对看家护院这类工作并不在行,家里真要进个贼,或许还会摇着尾巴帮忙找钱咧,嘿嘿”,红豆开着玩笑,嘲讽着格鲁,“无论家里谁来了,她都能跟人家玩上好半天”
格鲁并不在意红豆的讽刺,起身跳了两下,“我可是很有名的牧羊犬哎”
“咱家没羊,也没飞盘让你叼”,红豆的嘴皮子很利索。
他们在聊什么,阿福没有听到,或者说根本没心思听进去,满眼都是红豆,一刻也不想离开,心里却像有一只小鹿不停的乱撞,期盼着时间停止下来就好了。对了,屋顶上的夕阳很美,或许能约她一起去看看,还可以带上一些食物。她喜欢什么口味的罐头,鱼肉的?还是鸡肉的?好象都不太好,罐头里的汤汁会弄脏她的爪子。起司蛋糕是个不错的选择,就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吃甜食。对呀,大树下还有美丽的花朵,就不知道她喜欢白色的还是红色的,我感觉白色更配她。对了,还要带上...
阿瞒看了看红豆又看看格鲁,莫名其妙的问道,“你睡觉不磨牙吧?”
空气似乎有些安静,这个问题,屋里的那一狗一猫似乎没想过。
“格鲁女士,他提醒的太及时了,睡觉时千万别磨牙”,红豆严肃的提醒着。
“红豆先生,我一定会注意这个细节”,格鲁认真的回答着。
“哈哈”,阿瞒与红豆放声大笑着。
阿瞒又笑着看格鲁,原来这只边牧竟然是母的,体格似乎有些大呀。啊哦?他似乎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阿福。
阿福还在沉醉中,继续幻想着。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我该怎么向她提出邀请呢?等等,不对呀,格鲁女士,红豆...先生...嗯?先生,她是只公猫吗?
噢~No~~~
阿福头顶出现了一个黑点,渐渐的变成了一片黑影,它在慢慢的扩大,无限的扩大,直到整个世界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阿瞒仿佛听到了某种声音,有什么东西碎了?就像一块玻璃从高空掉落。
啪~呲啦~哗~~~
那是无尽的黑暗,一种绝望的黑暗,一种窒息的黑暗。阿福伸出了前爪,却什么也看不见,我还活着吗?心仿佛碎裂成无数块儿,又被谁敛到一起,放在锅上煎烤,好疼,好歹你也放点儿油呀,就这么干炸啊。
阿福实在难以接受,为什么一只公猫会长的像母猫那么漂亮,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悦耳。他猫生的第一次恋爱,就因为雌雄不分,而失败了。
真当是。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