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榆钱巷,暮色四合。
楚小满带着殷十三、墨丸主簿以及一队衙役,站在那栋传说中的周宅前,集体打了个寒颤。
"这宅子......"楚小满仰头望着爬满藤蔓的斑驳门楣,咽了口唾沫,"比想象中还破啊!"
只见两扇朱漆大门早已褪色剥落,一只门环不翼而飞,另一只锈迹斑斑地耷拉着,活像颗摇摇欲坠的烂牙。院墙上的青砖缝隙里钻出杂草,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在无声控诉着主人的冷落。
"喵~"墨丸轻盈地跃上门前石狮,居高临下地环视一周,尾巴尖满意地翘了翘——这地段不错,闹中取静,四通八达,离县衙和鱼市都近,收拾收拾当个猫别墅正合适。
"大人,地契在这儿。"璎珞师爷捧着一卷泛黄的文书飘过来,"十五年前周家被抄,这宅子本该充公,但因闹鬼传闻一直无人敢接手......"
"所以现在算无主之物?"楚小满眼睛一亮。
"严格来说,归县衙代管。"璎珞幽幽道,"您要过户给墨主簿,得先走个流程......"
"什么流程?"
"比如......证明这宅子确实闹鬼?"
楚小满:"......"这流程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
殷十三已经不耐烦地推开了吱呀作响的大门。一股霉味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惊得衙役们齐刷刷后退三步。
"怕什么!"楚小满强作镇定,"有十三爷和墨主簿在,就算有鬼也得给咱们递茶!"
话音刚落,一阵穿堂风掠过,门廊下突然传来"咯咯咯"的轻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窃笑。
众衙役:"......"大人您能不能别立这种flag!
墨丸却已大摇大摆地迈了进去,尾巴竖得像根天线,边走边嗅,活像个验收毛坯房的业主。走到影壁处,它突然停下,对着墙角一团黑影"喵嗷"一嗓子——
"吱!"一只肥硕的老鼠惊慌逃窜,被随后扑来的墨丸一爪子按住了尾巴。
"好!墨主簿威武!"楚小满条件反射地拍马屁,"这宅子的安全隐患就靠您......"
话音未落,墨丸嫌弃地松开爪子,任由老鼠溜走,还在地上蹭了蹭爪——太瘦,不值得本主簿出手。
殷十三已经走到中庭,指尖燃起一道符火。幽蓝的火光映照下,众人这才看清院中景象:荒草没膝,假山倾颓,一棵老槐树歪斜着身子,枝干上缠满枯藤,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怪物。
"这装修得重来啊......"楚小满小声嘀咕,已经开始心算修缮费用。
突然,墨丸浑身毛炸起,冲着槐树方向低吼。殷十三眼神一凛,甩手掷出三枚铜钱——
"叮!叮!叮!"铜钱钉入树干,竟溅出几点暗红液体!
"血槐?"殷十三皱眉。
仿佛回应他的疑问,槐树枝叶无风自动,枯藤如活物般蠕动起来,隐约露出树干上一张扭曲的人脸!
"妈呀!树成精了!"衙役们鬼哭狼嚎,瞬间作鸟兽散,只剩楚小满僵在原地,双腿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大、大人......"璎珞师爷的声音在发抖,"阴司档案记载,周启正死前......曾把一个小妾吊死在这棵树上......"
楚小满:"......"这种背景介绍能不能早点说?!
墨丸却已纵身跃起,一爪子拍在那张人脸位置。"噗"的一声,树干裂开一道口子,涌出更多暗红液体,空气中顿时弥漫开腥臭气息。
"不是血。"殷十三凑近查看,"是树浆混合了朱砂和......猫血?"
"喵!"(晦气!)墨丸炸毛了——用猫血施邪术?这不能忍!
它怒气冲冲地刨起树根处的泥土,很快扒拉出几块碎骨和一枚生锈的铜铃。铃铛上刻着古怪符文,轻轻一晃,竟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像是无数猫在惨叫。
殷十三脸色骤变:"聚阴铃?难怪这宅子阴气不散......"
楚小满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忽听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正厅的门,自己开了。
月光斜照进去,隐约可见厅内桌椅翻倒,蛛网密布,而最骇人的是......正对大门的主座上,赫然坐着个模糊人影!
"周、周县令的鬼魂?!"楚小满声音都劈叉了。
人影缓缓抬头,露出一张青白浮肿的脸,嘴角诡异地咧到耳根:"楚......大......人......"
"救命啊啊啊!!"楚小满终于崩溃,扭头就要跑,却被墨丸一个飞扑拦住。
"喵嗷!"(怂什么!)墨丸一爪子拍在他靴面上,扭头冲那"鬼影"龇牙——装神弄鬼的玩意儿,也敢吓唬本主簿的长期饭票?
殷十三已经闪身进厅,剑指一点:"破!"
"鬼影"瞬间如烟消散,只剩一件官袍搭在椅子上,领口处别着枚铜钱大小的八卦镜。
"是幻术。"殷十三拾起八卦镜,"有人不想我们探查这宅子。"
墨丸却已蹿到厅后,对着地上一块松动的地砖"喵喵"直叫。殷十三掀开地砖,下面竟藏着个铁盒,盒上贴满符纸,锁孔处还凝着黑红污渍。
"这不会就是......"楚小满凑过来,眼睛发亮,"周县令藏的宝贝?"
墨丸矜持地点点头,尾巴尖得意地晃了晃——看,本主簿找房产还附赠装修基金!
殷十三正要开盒,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梆子声,紧接着是衙役的惊呼:"大人!不好了!县衙走水了!"
楚小满一愣:"怎么会......"
"调虎离山。"殷十三冷笑,"看来有人很在意这盒子。"
墨丸已经叼起铁盒,冲楚小满甩甩尾巴——愣着干嘛?救火要紧!这宝贝本主簿先保管了!
回衙门的路上,楚小满越想越不对劲:"十三爷,您说这宅子又是血槐又是聚阴铃的,周县令当年到底在搞什么鬼?"
殷十三望着远处县衙方向的火光,眸色深沉:"恐怕不止贪墨那么简单......"
墨丸则把铁盒往怀里揣了揣,眯起眼——管他什么阴谋,现在这宅子(连带里面的秘密)都是本主簿的俸禄了!谁敢来抢,挠他没商量!
(鬼宅秘宝案,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