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语诅咒案了结,云墨县衙上下总算能喘口气。为表庆贺(主要是为了犒劳最大功臣),楚小满县令自掏腰包,在衙门口摆了三天流水席,鸡鸭鱼肉管够,当然,重点供奉对象——墨丸主簿的专属席位更是顿顿不离新鲜炸好的小黄鱼,香气飘出三条街,引得全县的野猫都在衙门外排起了长队,眼巴巴地瞅着,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这日,流水席刚撤,楚小满正美滋滋地盘算着这次破案后能得多少朝廷嘉奖(最好能折现),却见墨丸迈着优雅的步子踱进了二堂,轻巧一跃,便占据了那张铺着软垫的太师椅。
“喵~”墨丸叫了一声,声音慵懒,带着一丝吃饱喝足后的惬意,但金色的瞳孔却瞥向楚小满,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扶手。
楚小满立刻堆起笑脸:“墨主簿,您老今日气色真好!小黄鱼可还合口味?要不要再让厨子炸两条当宵夜?”
璎珞师爷在一旁小声提醒:“大人,墨主簿可能是在提醒您……关于‘俸禄’的事。”
“俸禄?”楚小满一愣,“师爷,咱们衙门什么时候给猫发过俸禄?墨主簿的俸禄不就是小鱼干……”他说到一半,突然对上墨丸那“你仿佛在逗我”的眼神,瞬间福至心灵,冷汗就下来了。
对了!这位爷可不是普通猫!它是阴司正儿八经册封的“灵猫主簿”,是有官身(猫身)的!理论上,它该领朝廷俸禄!小鱼干那是额外打赏!
“呃……这个……”楚小满搓着手,一脸为难,“墨主簿,您看……这朝廷的俸禄章程里,它、它也没写给猫发多少米粮或者银钱啊?再说,您要银子也没处花不是?不如咱们折换成小鱼干?按月发放,双倍!不,三倍!”
“喵嗷!”(岂有此理!)墨丸显然不满意,一爪子拍在扶手上,虽然没用力,但气势十足。那眼神分明在说:“本主簿辛辛苦苦办案,维护阴阳两界秩序(主要是在阳界吃鱼睡觉),岂能克扣我的正式待遇?这是原则问题!猫的尊严不容侵犯!”
殷十三恰好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淡淡道:“按阴司与阳间的契约,受封阴职者,确有资格领取阳间对应俸禄。至于如何发放,县令可自行斟酌。”
楚小满快哭了:“十三爷,您这不是为难下官吗?难不成我真去户部上书,申请一份‘灵猫主簿’的禄米?怕不是会被当成失心疯乱棍打出来……”
墨丸似乎也觉得直接要银子有点不现实(主要确实没地方花),它歪着头想了想,忽然跳下椅子,走到公案旁,伸出爪子,沾了沾旁边砚台里未干的墨汁,然后……在楚小满宝贝兮兮的县衙账本空白处,摁下了一个清晰的梅花印!
“喵呜~喵~”它对着那墨印叫了几声,又用爪子点了点窗外某个方向。
璎珞师爷凑近研究了片刻,尝试翻译:“墨主簿的意思似乎是……它不要现银禄米,但它记得,云墨县好像有一处……嗯,‘无主’的产业?据说是前任某位县令留下的,后来荒废了,成了鬼宅。它说如果大人能把那鬼宅清理出来,地契归它,就算抵了它的俸禄了?它好像对那宅子里的什么东西挺感兴趣?”
“鬼宅?!”楚小满一听这两个字就头皮发麻,“哪处鬼宅?咱们县有名的鬼宅没有十处也有八处啊!”
墨丸不耐烦地又“喵”了几声,爪子精准地指向城西方向。
璎珞翻着她的小本本,恍然大悟:“哦!大人,墨主簿指的莫非是城西榆钱巷那处老宅?听说那是十几年前获罪被抄家的周县令的宅子,后来就传言闹鬼,荒废至今了。阴司记录显示,那周县令死得蹊跷,似乎还私藏了一笔没被抄走的……‘宝贝’?难道墨主簿是感应到了这个?”
殷十三闻言,眼神微动:“周县令?可是那位号称‘铁面’,却因贪墨案暴毙狱中的周启正?他的宅子……确实有些古怪传闻。”
墨丸得意地昂起头,“喵~”(正是!本主簿嗅觉灵敏,那宅子底下肯定埋着好东西!比你那点死俸禄值钱多了!)
楚小满顿时来了精神!鬼宅?宝贝?抵俸禄?还有这种好事?!既能打发(讨好)墨主簿,又能说不定发一笔横财填补衙门亏空?
“好好好!墨主簿果然高瞻远瞩!体恤下官!”楚小满瞬间变脸,拍着胸脯保证,“不就是一处鬼宅吗?包在本官身上!有十三爷和墨主簿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咱们这就去把它拿下!清理干净,地契立马奉给墨主簿!”
他仿佛已经看到金光闪闪的宝贝在向他招手,完全忘了之前被各种灵异事件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
墨丸满意地舔舔爪子,跳回太师椅,揣起手手。
嗯,既维护了官身体面,又可能找到好玩(或许还能吃?)的宝贝,顺便帮这个穷酸县令解决点财政危机(主要是为了自己能长期稳定吃到小鱼干),本主簿真是深谋远虑,一举三得。
于是,在墨主簿的“俸禄风波”指引下,云墨县衙破案天团(搞笑版)的注意力,成功从炸小鱼干转移到了城西那栋阴森森的、据说埋藏着前任贪官私产和无数秘密的——鬼宅秘宝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