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之地的战火已然失控,人界修士与魔界修士厮杀得难解难分,灵气与魔气交织碰撞,掀起漫天烟尘,鲜血顺着沟壑流淌,汇聚成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与化不开的敌意。清玄与墨星恒心急如焚,不顾自身安危,奋力穿梭在战场之中,试图居中调停,平息这场本可避免的混乱。
“住手!都住手!这是误会,并非魔界大举来犯!”墨星恒高声嘶吼,声音因急切而沙哑,周身仙力爆发,强行震开几名缠斗的修士与魔修,试图分隔开交战的双方。他一遍遍解释着前因后果,说明主战派已被擒获,冥夜是前来阻止战乱,可混乱的战场上,厮杀声、怒吼声盖过了他的话语,满心怒火的双方根本听不进半句解释,依旧红着眼互相攻伐。
清玄手持清锋剑,一边格挡袭来的攻击,一边竭力阻拦厮杀的人群,仙魔融合之力流转周身,既不敢对人界修士痛下杀手,也不忍伤及魔界同族,只能一次次以巧劲化解双方的攻势,高声呼喊:“不要再打了!挑起战乱的是主战派,我们都被仇恨蒙蔽了!再打下去,只会有更多人丧命!”
她的声音带着焦灼与痛楚,穿梭在刀光剑影之间,衣袍被划破数道口子,身上也添了不少擦伤,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放弃,执着地想要拉回失控的局势。冥夜见状,也下令麾下魔修尽量留手,避免造成更大伤亡,自己则亲自出手,压制住几名悍勇的人界修士,试图为调停争取机会。
可两界积怨太深,过往的仇恨早已刻入骨髓,加之赶来的人界修士对魔族本就心存芥蒂,又亲眼见到同胞伤亡,心中怒火早已燎原,根本不愿相信任何解释,攻势愈发狠厉;魔界修士虽遵冥夜命令留手,却也因同胞受伤而心生愤懑,反击之势渐猛,双方的敌意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重,调停之路举步维艰。
混乱中,几名蜀山弟子冲破人群,一眼便认出了清玄。他们曾与清玄一同在蜀山修炼,如今见她身着素衣,手持清锋剑,却站在魔界阵营一方,周身还萦绕着淡淡的魔气,顿时怒不可遏,厉声怒斥:“清玄!你这个魔族走狗!昔日师父对你悉心教导,蜀山待你不薄,你却背叛师门,勾结魔头,残害正道修士,简直狼心狗肺!”
“亏得墨掌门当初还拼尽全力护你,你却反过来引魔为祸,挑起战乱,害我蜀山弟子伤亡,今日定要清理门户,为死去的同胞报仇!”另一名蜀山弟子眼中满是憎恶,话音未落,便手持长剑朝着清玄直刺而来,剑光凌厉,带着浓烈的杀意。
清玄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听着刺耳的斥责,心头猛地一痛,如遭重击。她下意识侧身避开攻击,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痛楚,嘴唇颤抖着想要解释:“我没有……我从未想过害任何人,我只是想阻止战争……”
“还敢狡辩!”那名蜀山弟子根本不听她的辩解,再度发起猛攻,招招直指要害,“你身在魔界,为魔头效力,便是我正道公敌!今日不除你,难消心头之恨!”周围几名蜀山弟子也纷纷围了上来,一同朝着清玄攻去,口中不断咒骂着“魔族走狗”“叛徒”,言辞刻薄,字字诛心。
清玄被迫反击,却始终不忍对昔日同门下狠手,只能被动格挡闪避,心中的痛楚与寒意一点点蔓延开来。昔日在蜀山的点滴记忆涌上心头,那些一同练剑的时光,那些师长的教诲,那些同门的情谊,曾是她心中最温暖的光,可如今,昔日的同门却对她拔刀相向,将她视作十恶不赦的叛徒,骂她是魔族走狗,这份落差与背叛感,让她心寒彻骨。
她明明拼尽全力想要阻止战争,想要化解两界仇恨,却换来这样的结局。蜀山长老的敌视,同族的质疑,如今连昔日的同门都对她如此憎恶,仿佛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成了笑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强行憋了回去,心中的委屈与痛楚,化作难以言喻的酸涩,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住手!不许伤她!”墨星恒见状,心中大急,急忙冲过来挡在清玄身前,挥剑击退围攻的蜀山弟子,眼中满是怒意与疼惜,“她从未背叛,一直都在为两界和平奔走,你们怎能如此不分是非!”
“墨掌门!你还要护着这个叛徒吗?”蜀山弟子们怒视着墨星恒,眼中满是失望,“她早已不是昔日的清玄,她是魔族少主,是我们的敌人!你护着她,便是与整个正道为敌!”
墨星恒心中满是无奈,却依旧坚定地挡在清玄身前,沉声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论,清玄的为人,我信得过。今日之事,绝非她的过错,你们若要动手,便先过我这一关!”
见墨星恒执意维护清玄,蜀山弟子们愈发愤怒,却因顾忌墨星恒的身份与实力,不敢贸然上前,只能怒目而视,口中依旧不停咒骂。周围的人界修士见状,对清玄的敌意更甚,攻击也愈发猛烈,魔界修士为护清玄,也纷纷聚拢过来,与人类修士对峙,局势愈发紧张,调停的希望愈发渺茫。
清玄躲在墨星恒身后,望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感受着周身浓烈的敌意与昔日同门的憎恶,心中的寒意彻底蔓延开来。她突然觉得无比疲惫,那些执着的坚持,那些为和平付出的努力,在根深蒂固的仇恨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或许,两界的积怨真的无法化解,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可即便心寒彻骨,她看着身边依旧执着调停的墨星恒,看着冥夜眼中的沉痛,心中那份不愿放弃的执念,终究还是未曾熄灭。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湿润,握紧手中的清锋剑,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哪怕前路再难,哪怕承受再多误解与唾骂,她也不能就此放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便要继续尝试,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