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殿的僵持未有半分缓和,长老们见墨星恒始终不肯退让,心中愈发焦灼,索性不再局限于争辩,转而以蜀山正道根基为由,向墨星恒施加重压。
为首的白发长老率数位核心长老上前一步,神色肃穆如铁:“墨掌门,此事绝非意气之争,关乎蜀山千百年正道根基!若容魔界遗脉留存山门,便是对正道的亵渎,不仅会遭其他门派非议,更会动摇弟子道心,让世人质疑蜀山正邪不分。今日若不处置清玄,我等难向师门列祖列宗交代,更难向天下正道自证清白!”
话音落,其余附和的长老纷纷颔首,语气决绝:“请掌门以大局为重,摒弃私念,对清玄执行门规惩戒!废其修为,驱逐下山,方能正山门风气,稳正道根基!”
他们不仅言辞施压,更暗中联络了部分对清玄血脉心存忌惮的弟子,鼓动众人前往掌门殿外请愿。不多时,殿外便聚集了数百名弟子,齐声高呼:“肃清魔脉,以正风气!执行门规,护我蜀山!”声浪此起彼伏,震彻山门,字字句句皆指向清玄,逼迫墨星恒妥协。
殿内长老听闻外间声援,底气更足,白发长老再度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掌门请看,众弟子之心皆在蜀山安危、正道清白。你若执意护着清玄,便是违逆众意,恐失人心,动摇掌门之基。还望掌门三思,莫因一人而陷蜀山于不义!”
有长老更进一步,直言不讳:“若掌门今日不肯执行门规,我等便联名上书正道联盟,陈明此事,恳请联盟介入裁决。届时蜀山颜面尽失,掌门亦难辞其咎!”话语间的威胁之意,已然昭然若揭。
墨星恒立于殿中,听着殿外弟子的高呼,望着眼前态度强硬、步步紧逼的长老,面色沉凝如水。他深知长老们此举是铁了心要处置清玄,外有弟子请愿施压,内有长老联合逼宫,甚至以惊动正道联盟相胁,局面已然极为被动。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清玄入山以来的种种——刻苦修炼的身影、斩妖除魔的决绝、面对非议时的隐忍、坚守道心的赤诚,桩桩件件皆印证着她的无辜与纯粹。再睁眼时,眸中依旧带着坚定,只是多了几分沉重:“诸位既以正道根基相逼,以弟子人心相胁,可曾想过,滥杀无辜、以出身定罪,便是正道所为?清玄无罪无过,强行废其修为逐其下山,才是真正对正道的亵渎,才会失却人心、遭人非议!”
“她身负魔血,便是原罪!”白发长老厉声反驳,“今日惩戒,是防患未然,绝非滥杀!掌门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等不敬!”言罢,他朝殿外挥手,外间弟子的呼声愈发高亢,甚至有弟子上前拍打殿门,局势愈发失控。
部分中立长老见此情景,忧心忡忡地上前劝解,一边恳请墨星恒稍作退让,先安抚众意;一边劝说激进长老莫要逼迫过甚,以免激化矛盾。可双方皆不肯松口,激进长老与请愿弟子步步紧逼,非要墨星恒点头,对清玄执行门规惩戒不可。
墨星恒陷入两难之境,一边是师门长老的联合施压、弟子的集体请愿,关乎蜀山颜面与内部稳定;一边是无辜弟子的清白与安危,关乎正道的公允与初心。他紧攥双拳,指节泛白,殿内的压抑与殿外的喧嚣交织,让这场因身世引发的纷争,已然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容不得半分犹豫。
而此刻的清玄,正站在院落的角落里,远远望着掌门殿的方向,听着那一声声针对自己的高呼,心如刀绞。她清楚,自己已成了门派动荡的根源,长老们的逼迫、弟子们的敌视,皆因她而起。她抬手抚上清锋剑的剑柄,指尖冰凉,心中掠过一个念头——或许,真如他们所言,自己离开蜀山,才能平息这场纷争,护师门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