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至深海时,微型装置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装置投射的画面里,世界各地的齿轮装置都在发光——雨林的古木吐出荧光,玛雅金字塔的羽蛇神喷出星尘,咖啡馆的星象仪转动得更快,连那些收到他们作品的恋人,手中的齿轮饰品都在同步闪烁,像一场跨越山海的约定。
“看来‘时光信使’真的起作用了。”安娜举着相机拍摄这一幕,镜头里的海面与天空被齿轮状的光晕连接,像个巨大的沙漏,“祖父和伊莎没能完成的,我们帮他们做到了。”她说话时,林洛伊的手链突然垂下根光链,光链没入海中,激起一圈齿轮状的涟漪,涟漪里浮着祖父与伊莎的笑脸,正在向他们挥手。
夕阳西沉时,海岸线的轮廓渐渐清晰。林洛伊看见熟悉的海湾,咖啡馆的尖顶在暮色里若隐若现,屋顶的青铜齿轮正反射着最后一缕阳光。周聿珩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与手链的齿轮花共振,发出细微的嗡鸣,像在倒数归家的时刻。
船靠近熟悉的码头时,他们发现栈桥的齿轮都换了新的。这些齿轮是用他们送去的“活色”浇灌而成,转动时会吐出带着薰衣草香的雾气,雾气在空中拼出“欢迎回家”的字样。远处的咖啡馆门口,店员正对着他们挥手,围裙上的齿轮徽章在暮色里闪烁,像在回应这场漫长的归航。
林洛伊望着越来越近的咖啡馆,忽然明白老渔夫说的“初心开始的地方”是什么意思。那些缠绕在时光里的齿轮,那些跨越百年的思念,最终都会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像钟摆总会回到原点,却已走过新的轨迹。她低头看向手腕的手链,齿轮花正在暮色里轻轻绽放,吐着光,像在诉说:归航不是结束,是新的转动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