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驶离码头时,灯塔的齿轮钟突然发出悠长的鸣响。塔顶的灯光开始以更快的频率闪烁,在海面上画出巨大的齿轮轨迹,与他们船尾的航迹完美咬合。老渔夫站在船舷边挥手,帽檐上的贝壳齿轮反射着阳光,在他身后的海面上拼出“再见”的玛雅符号,符号边缘的齿纹慢慢隐没在浪涛里。
林洛伊靠在船舷的栏杆上,手里转着那个微型齿轮装置。海风掀起她的裙摆,裙摆上的羽蛇神羽翼展开,投射出他们在雨林、金字塔、灯塔的画面,像一卷流动的胶片。周聿珩走过来,从口袋里取出个小小的齿轮吊坠,吊坠的两面分别刻着他和她的名字,齿纹能与对方的戒指完美嵌合。
“在工作室的角落里找到的。”他将吊坠戴在她颈间,与银链上的齿轮坠子轻轻碰撞,“大概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没来得及送出。”吊坠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熟悉的温热,林洛伊忽然想起昨夜齿轮钟的低语,原来有些心意,早就被时光刻进了齿纹里。
安娜在整理“活色”样本时,发现每个容器的瓶塞都是齿轮形状的。她将瓶塞串成手链,戴在手腕上轻轻摇晃,瓶塞碰撞的声音与海浪声交织,像在演奏一首归家的歌谣。她指着远处的海平面,那里的云层正被风吹成齿轮的形状,阳光从齿缝间漏下来,在海面洒下金色的光斑。
正午的阳光变得炽热,林洛伊将微型齿轮装置放在甲板的阴影里。装置投射的星图在空中缓缓旋转,图中标记着他们走过的每个地方,每个地点都用齿轮连接着,像串不断延伸的项链。周聿珩用星盘扫描星图,屏幕上突然跳出行新的坐标,坐标旁写着:“下一站,初心开始的地方。”
林洛伊知道那是他们的咖啡馆。她想起筹备盛典时,墙面映出的祖父与安娜寻找染料的画面,想起齿轮共鸣时整栋建筑模拟日月轨迹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手链上的齿轮花突然绽放,喷出的雾气在空中凝成咖啡馆的剪影,门口的青铜齿轮正缓缓转动,像在等主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