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海盐味钻进灯塔时,林洛伊被齿轮的轻响唤醒。她睁开眼,看见周聿珩正对着齿轮钟调试星盘,钟摆投射的星图在他侧脸流动,像谁用银线织了层光晕。他指尖的机械羽蛇戒指与钟的齿纹相触,激起的火花落在她手腕的手链上,让齿轮花轻轻颤动。
“老渔夫说涨潮前出发最合适。”他回头时,发间沾着的荧光粉末簌簌落下,在晨光里画出细小的齿轮轨迹,“船已经在码头等着了,他说要给我们看样东西。”他说话时,林洛伊的手链突然收紧,藤蔓纹路顺着手臂爬升,在肩头凝成个迷你的羽蛇神虚影,吐着带着薰衣草香的信子。
收拾行李时,林洛伊将那枚青铜徽章别在帆布包上。徽章的孔雀石耳坠与包带的齿轮扣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与灯塔的钟摆告别。安娜正把伊莎的日记本放进背包,防潮盒的齿轮锁突然自动转动,在盒面烙下新的印记——是她和林洛伊、周聿珩的剪影,手牵着手站在齿轮钟下。
走下灯塔石阶时,林洛伊发现那些嵌着的齿轮都转了方向。昨夜喷出的海盐雾气凝成了透明的齿轮壳,壳里封存着他们的脚印,像时光留下的琥珀。周聿珩弯腰拾起个齿轮壳,壳壁上的反光映出祖父与伊莎的身影,他们正沿着石阶向上走,与此刻的他们擦肩而过,衣角的齿轮流苏轻轻相触。
码头的帆船已经升起帆,帆布上的星图纹路在晨光里泛着金光。老渔夫站在甲板上,手里捧着个木盒,盒盖的齿轮纹路由无数细小的贝壳拼成。看见他们时,他粗糙的手掌轻轻摩挲盒盖:“这是伊莎奶奶临终前托付的,说要交给能让手链重圆的人。”
木盒打开的瞬间,里面的“活色”突然沸腾起来。透明的液体里浮着个微型齿轮装置,装置的底座刻着祖父的签名,顶端的羽蛇神雕像正吞吐着荧光。林洛伊认出这是祖父设计的“时光信使”,能将思念转化成齿轮的转动频率,发送到指定的时空。
“她说要是你们来了,就把这个启动。”老渔夫指着装置侧面的旋钮,“启动后,世界各地的齿轮装置都会收到信号,就像告诉大家,故事还在继续。”他说话时,周聿珩已经握住旋钮,指尖的温度让装置发出嗡鸣,底座的齿轮开始与帆船的罗盘咬合,带动整艘船微微震颤。
林洛伊的手链突然腾空而起,悬在装置上方。藤蔓纹路不断延伸,与装置的齿纹编织成银色的网,网眼间渗出的“活色”化作细小的光粒,顺着网线飞向远方。她仿佛听见无数齿轮同时转动的声音,从玛雅金字塔到雨林古木,从咖啡馆的星象仪到灯塔的钟摆,都在回应这场跨越时空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