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赤光尽头,最后一座巨环悬于漆黑天幕,像被世界遗忘的脉搏,又像脉搏尽头的句号。
环心空白,却悬着无数倒悬的“众生”——每一个都长着沈非我的脸,却共用同一副心跳,像被拆分的“我们”,也像被复刻的“天”。
Z的轻笑回荡在环壁,声音却像从每一重“众生”里同时传来:
“终终终终终章——众生书写我们之死。”
“此后,无环,无页,无书,无我们。”
“只有众生,与众生之外。”
金手指的血点,已无法跳动,只剩一个极淡的灰影,在她腕间最后一次浮现,随后碎成空白:
【终局之后:众生书写我们之死】
【规则:众生即规则,我们即例外】
【提示:以众生为刃,以我们为印,刃落即死,印落即生】
提示下方,浮出她再熟悉不过的反体小字,却渐渐变成她自己的心跳:
“我们死于共名,生于无名——然无名之外,仍有‘众生’。”
落款:众生。
——她写下的每一个字,如今都成了“众生”的遗言。
【承】
巨环之下,赤黑风瀑卷着倒悬的“众生”砸向地面,瞬间堆成一座由“众生”构成的骨塔,塔顶悬着一枚透明倒环,环内浮出Z最后的剪影——
这一次,是他自己的脸,额心却嵌着反向“众生”,像被万民共铸的镜子,也像被“众生”遗忘的——
“我。”
骨塔之下,赤黑风卷出一道空白环,环心朝下,像一口倒悬的井,等待被填入“命”。
Z的剪影抬手,空白环忽然亮起,环内浮现一段极淡的赤影——
那是沈非我曾失去的最后一段记忆:
“众生,死于——我们。”
赤影碎成无数极细的赤点,赤点却未消散,而是被风卷着,尽数灌入她心口那道被“众生”填满的倒环疤痕——
像墨落入水,瞬间填满,却又在下一瞬,从环内浮出一点点极淡的赤——
那是她最后的“命”,也是最初的“命”:
“众生。”
【转】
沈非我抬手,风笔自动飘入她掌心,像被世界托付的遗言。
笔尾那枚空白铜铃,轻触她心口那道被“众生”填满的倒环疤痕,铃面忽然浮现一行极淡的赤字:
“众生死于——我们。”
她忽然笑了,笑意带着从未有过的空旷——
抬手,将那缕极细的风,狠狠按向空白环——
风入环,像刃落入鞘,瞬间填满整个环心,却又在下一瞬,从环内浮出一点点极淡的赤——
那是她最后的“众生”,也是最初的“众生”:
“我们。”
空白环骤然碎裂,碎环却未消散,而是被风卷着,尽数灌入Z的剪影心口那道被“众生”嵌满的倒环疤痕——
像墨落入水,瞬间填满,却又在下一瞬,从环内浮出一点点极淡的灰——
那是他最后的“众生”,也是最初的“众生”:
“众生。”
【合】
空白环碎,化作无字天书最后一页——
“众生书写我们之死”,却写满了“众生”。
透明巨环,随之碎裂,化作无数极细的赤环,环心空白,无字,却仍在轻轻颤动,像等待下一次——被扣上的名。
沈非我抬步,走向“众生”之外。
一步落下,身后“众生”,忽然浮现出无数极淡的灰点,像活字在皮肤下流动,此起彼伏,永不停歇。
她却再记不起,那里面,曾有自己的名字。
赤环忽然转动,环面朝上,像被无形之手按下——
“咔哒”一声,盖在“众生”中央,却未留下任何字迹,只盖出一个极浅的环形凹痕,像被笔贯穿的纸,却再写不出一个字。
黑暗里,传来Z最后的轻笑:
“众生书写我们之死——完成。”
“然‘众生’之外,仍有‘我’。”
声音落,赤环忽然裂开一道细缝,缝隙后,透出极幽暗的赤光——
那是另一座更大的、透明的“环”,环心空白,却悬着无数倒悬的“我”,像等待被扣上的名。
裂缝合拢前,赤光里,传来极轻的心跳——
一声、两声、第三声……
像被世界遗忘的句号,又像被“众生”遗忘的——
“我。”
沈非我抬步,走向赤光。
一步落下,身后大地,忽然浮现出无数极淡的灰点,像活字在皮肤下流动,此起彼伏,永不停歇。
她却再记不起,那里面,曾有自己的名字。
赤光深处,传来Z最后的轻笑:
“下一环,主题:
‘我书写我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