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外的妖气越来越浓,三道黑影裹挟着寒风窜了进来,竟是三只通体灰黑的狼妖,身形比寻常野狼高大,双眼泛着凶戾的红光,獠牙外露,涎水顺着嘴角滴落,死死盯着清玄与身后的书生,步步紧逼。
书生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浑身颤抖,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绝望。清玄握紧腰间仅剩的断刀——先前斩狐妖时刀刃已卷,方才赶路时不慎磕在石头上,又断了一截,此刻只剩半尺刀身,对付三只狼妖,胜算渺茫。
但她没有后退半步,脊背挺得笔直,将书生护在身后,体内仅存的灵气缓缓运转,汇聚于断刀之上,虽只剩微弱白光,却透着不容侵犯的决绝。“你往后退,躲到角落去!”清玄声音沉稳,尽量安抚着书生的情绪,目光紧紧锁住最前面的狼妖,寻找着出击的时机。
领头的狼妖率先发难,猛地扑了上来,利爪带着腥风直扑清玄面门。清玄侧身避开,同时挥刀朝着狼妖腹部砍去,断刀虽短,却也锋利,划破了狼妖的皮毛,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狼妖吃痛,嘶吼一声,转身再度扑来,另外两只狼妖也趁机从两侧包抄,三面夹击之下,清玄渐渐难以支撑。
她的手臂旧伤未愈,方才躲闪时牵扯到伤口,鲜血再次渗出,疼得她手臂发麻,灵气运转也滞涩了几分。几番缠斗下来,清玄身上又添了几道抓痕,衣衫被鲜血浸透,脸色愈发苍白,可眼神依旧清亮,没有半分退缩之意。
“拼了!”清玄咬牙,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最后一丝灵气尽数灌注到断刀之中,刀身白光骤然亮了几分。她迎着领头狼妖的扑击,不闪不避,猛地矮身,避开利爪的同时,断刀狠狠刺入狼妖的咽喉。狼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轰然倒地,没了气息。
另外两只狼妖见状,戾气更甚,一同朝着清玄扑来。清玄已是强弩之末,灵气耗尽,体力不支,只能凭着本能闪避,堪堪躲过致命一击,却被其中一只狼妖的爪子扫中肩头,重重摔倒在地,断刀也脱手飞出。
狼妖步步逼近,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清玄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狼妖扬起利爪。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庙外破空而来,精准地贯穿了其中一只狼妖的头颅,狼妖应声倒地。另一只狼妖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逃,又一道剑气袭来,将其斩于庙门之外。
妖气散去,危机解除。清玄松了口气,浑身脱力地瘫在地上,抬眼望去,只见庙门口站着一道身着青衫的身影,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周身透着淡淡的灵气,显然是一位修士。
“多谢仙师相救!”清玄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虚弱。那修士走进庙中,目光扫过清玄身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地上的狼妖尸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小小年纪,竟能以微薄修为对抗三只狼妖,心性尚可。”
说话间,修士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清玄:“这是止血疗伤的丹药,服下吧。”清玄接过丹药,连忙道谢,倒出一粒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涌入体内,伤口的疼痛渐渐缓解,枯竭的灵气也有了一丝复苏的迹象。
一旁的书生终于缓过神来,连忙爬起身,对着修士连连作揖:“多谢仙师救命之恩!多谢仙师!”修士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清玄身上,问道:“看你行囊简陋,气息虽弱却有修仙根基,可是要前往蜀山参加入门大选?”
清玄心中一动,点头道:“正是,晚辈清玄,欲往蜀山拜师学艺,求修仙卫道之法。”修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蜀山大选在即,前路妖邪渐多,你修为低微,独自前行太过凶险。我乃蜀山外门弟子,此番正是返程回山,你若不介意,便随我一同上路吧。”
清玄大喜过望,连忙起身道谢:“多谢仙师成全,晚辈感激不尽!”那修士名为林风,性情温和,见清玄伤势未愈,便在破庙中歇息了一晚,次日一早,带着清玄与书生一同上路——书生家住前方城镇,与蜀山方向一致,正好同行。
有林风同行,前路顺遂了许多。林风修为不低,沿途遇到的小妖邪祟,皆被他一剑斩除,还偶尔指点清玄一些修炼的基础法门,纠正她灵气运转的偏差。清玄受益匪浅,每日赶路之余,抓紧一切时间修炼,灵气运转愈发顺畅,修为竟有了些许精进。
几日后,书生抵达家中,与二人辞别,清玄则跟着林风继续向蜀山前行。越靠近蜀山,灵气愈发浓郁,沿途遇到的修士也渐渐多了起来,皆是前往蜀山参加大选的求道者,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脸上满是期待与忐忑。
又行数日,一座巍峨耸立的山脉出现在眼前,云雾缭绕,峰峦叠嶂,山间灵气蒸腾,隐约可见亭台楼阁掩映在青松翠柏之间,气势恢宏,仙气盎然——正是蜀山。山脚下人头攒动,来自各地的求道者汇聚于此,皆是为了参加蜀山入门大选。
林风带着清玄来到蜀山山门处的登记点,帮她办理了参选手续,领取了一块刻有编号的木牌。“大选共分三轮,首轮考核灵气亲和度,次轮测试体质根基,末轮考验道心品性,只要通过三轮考核,便可成为蜀山弟子。”林风耐心叮嘱道,“你灵气亲和度不低,只需正常发挥,应有机会通过首轮,莫要紧张。”
清玄点头应下,将木牌紧紧攥在手中,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她环顾四周,只见前来参选的求道者络绎不绝,年纪有长有少,修为也参差不齐,其中不乏气息浑厚之人,显然天赋不俗。清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暗自给自己打气:无论对手如何,只需全力以赴,便无遗憾。
没过多久,负责考核的蜀山弟子便高声宣布大选开始,参选者按照木牌编号依次进入山门后的考核广场。清玄的编号靠后,需等候片刻,她便找了个角落,闭目凝神,调整气息,将状态调到最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清玄所在的批次。她随着人群走进考核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青色石碑,名为“灵犀碑”,乃是测试灵气亲和度的法器,只需将手掌按在石碑上,石碑便会根据参选者的灵气亲和度,发出不同亮度的灵光,灵光达到一定亮度,便是通过首轮考核。
前方的参选者依次上前测试,有人手掌按上石碑,只泛起一丝微弱的白光,便再无动静,遗憾离场;也有人引发石碑发出淡蓝灵光,顺利通过,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清玄看着这一幕,心跳渐渐加快,手心微微出汗。
“下一位,清玄。”负责考核的弟子高声喊道。清玄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走到灵犀碑前,缓缓将手掌按在冰凉的石碑上,同时凝神聚力,引导体内的灵气缓缓涌向手掌,注入石碑之中。
起初,石碑并无太大动静,只泛起一丝淡淡的白光,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似是觉得她难通过考核。清玄没有慌乱,依旧稳稳压住气息,持续将灵气注入石碑。片刻后,石碑上的白光渐渐变亮,随后竟缓缓转为淡蓝色,亮度还在不断提升,直至化作一抹澄澈的湛蓝,光芒耀眼,笼罩了大半个石碑。
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清玄身上,满是震惊与诧异。负责考核的弟子也面露惊色,连忙记录下结果,高声道:“清玄,灵气亲和度上等,首轮考核通过!”
清玄收回手掌,心中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她刚走下台,便见林风快步走来,满脸赞许:“好小子!竟有上等灵气亲和度,比我当年还要出色!好好准备次轮考核,莫要懈怠!”
清玄连忙道谢,心中愈发坚定。首轮考核持续了一日,傍晚时分,通过考核的弟子被带到蜀山外门的临时居所歇息,等待次日的次轮考核。临时居所是一排排简陋的木屋,每间木屋住四位弟子,清玄与另外三位参选者同住一间。
另外三人皆是年轻子弟,其中一人名为赵磊,来自镇上的修仙小家族,修为比清玄略高,性子颇为爽朗;一人名为苏婉儿,是位容貌清秀的女子,性情温婉,灵气亲和度也是上等;还有一人名为李默,沉默寡言,气息沉稳,看起来颇为内敛。
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打坐修炼,准备次日的考核。清玄也盘膝坐下,运转灵气,巩固修为,脑海中回想着林风指点的要点,默默准备着次轮考核。
次日一早,次轮考核正式开始,考核地点依旧在广场,测试的是体质根基——蜀山修炼讲究根基扎实,体质越好,修炼速度越快,未来的成就也越高。考核方式极为简单,参选者只需站在特制的测试阵中,阵法会根据参选者的体质根基,浮现出对应的光晕,分为下等、中等、上等、极品四个等级,达到中等及以上便可通过。
参选者依次进入阵法,大多人浮现出中等光晕,少数人是上等,极品体质极为罕见,半日下来,竟无一人达到。轮到清玄时,她走进阵法中央,站定身形,放松心神,任由阵法的力量笼罩全身。
起初,阵法中泛起淡淡的黄色光晕,随后渐渐转为橙色,亮度不断提升,就在众人以为会停留在上等时,橙色光晕忽然猛地暴涨,化作一抹璀璨的金色,耀眼的光芒从阵法中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广场,阵法边缘甚至泛起了细微的灵气波动。
“极品体质!竟是极品体质!”广场上响起一阵惊呼,负责考核的弟子惊得站起身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周围的参选者也纷纷侧目,看向清玄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羡慕——极品体质万中无一,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清玄走出阵法,心中也有些惊讶,她虽知晓自己体质不错,却没想到竟是极品。林风早已在一旁等候,脸上满是激动:“极品体质!清玄,你真是天赋异禀!不出意外,你定能顺利通过大选,成为蜀山弟子!”
次轮考核结束,通过考核的弟子只剩下不到三成,皆是天赋不俗之辈。第三轮考核在三日后进行,考验的是道心品性,需前往蜀山后山的“静心谷”,在谷中待上一日一夜,抵御心魔侵扰,能保持道心不失者,便可正式成为蜀山弟子。
这三日里,清玄每日都在木屋中打坐修炼,稳固修为,同时梳理心绪,摒弃杂念,为第三轮考核做准备。赵磊、苏婉儿几人时常与她交流修炼心得,几人渐渐熟络起来,约定若是都能通过考核,便互相照应。
三日后,第三轮考核如期而至。参选者们在蜀山弟子的带领下,前往静心谷。静心谷常年云雾缭绕,灵气中蕴含着特殊的力量,能引动人心底的杂念与欲望,考验参选者的道心是否坚定。
清玄走进静心谷,找了一处平坦的石块坐下,盘膝闭眼,凝神静气。起初并无异样,可随着时间推移,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各种画面——有老乞丐离世时的场景,有独自在破庙中受苦的日子,有与妖物缠斗的凶险,还有对未来的迷茫与担忧,甚至浮现出成为强者后肆意妄为的幻象。
这些画面不断交织,诱惑着她放弃道心,沉溺于欲望之中。清玄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回想自己修仙卫道的初心,默念古籍中的静心法门,将杂念一点点驱散。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的幻象渐渐消散,心神归于平静,道心愈发坚定。
一日一夜后,考核结束。大部分参选者都因抵挡不住心魔侵扰,遗憾离场,清玄、赵磊、苏婉儿、李默等人皆顺利通过考核,正式成为蜀山外门弟子。
当负责考核的弟子宣布结果时,清玄心中满是欣喜与激动,多年的坚持与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她抬头望向蜀山巍峨的主峰,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掌门殿的轮廓,眼中满是憧憬——从今日起,她便是蜀山弟子,距离自己修仙卫道、斩妖除魔的理想,又近了一步。
而此刻,蜀山主峰的掌门殿中,一道身着月白道袍的身影凭栏而立,正是蜀山掌门墨星恒。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眉宇间透着几分疏离与威严,周身灵气流转,仙气凛然。下方站着一位长老,躬身禀报道:“掌门,此次大选共收录外门弟子八十余人,其中有一人名为清玄,灵气亲和度上等,体质更是极品,道心也颇为坚定,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墨星恒闻言,目光微动,淡淡问道:“极品体质?名字倒是清雅。”他顿了顿,又道:“将她的资料呈上来,我看看。”
长老连忙应声,转身取来清玄的登记资料。墨星恒接过,目光扫过资料上的内容,当看到“无父无母,自幼孤苦,来自望仙山”时,眼中闪过一丝波澜,随即放下资料,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若有所思。
“极品体质虽难得,却也需好生打磨。”墨星恒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让外门长老好生教导,切勿埋没了天赋。”
“是,掌门。”长老躬身应下,退出了掌门殿。
墨星恒依旧凭栏而立,目光望向远方的外门方向,眼神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微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袍,仙气缭绕间,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而此时的清玄,还不知自己已被蜀山掌门悄然关注,正与赵磊等人一同,跟着外门弟子前往外门居所,开启她的蜀山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