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靴底刚踏上河滩，腐臭的尸油味就混着水腥气扑面而来。额尔赫的佩刀已经横在身前，刀身映出岸边七具呈北斗状排列的尸体——不是寻常的浮尸，而是全身裹着半透明蜡壳的"尸蜡"，每具尸体的天灵盖上都钉着一枚景陵祭祀用的银针。
"《洗冤录》载尸蜡需埋藏三年。"赵三的烟杆点在最近那具尸体的蜡壳上，震落的不是腐肉而是带着硫磺味的红色晶体，"这些..."他的指甲刮过尸体的脖颈，带起的蜡屑里混着几粒暗蓝色的颗粒——与祭天燔柴炉里发现的异常火焰残留完全一致。
第三具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陈墨的铅化左臂护腕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齿轮不受控地卡进了尸蜡的裂缝。额尔赫的刀尖抵住尸体的眼皮，挑起的不是眼珠，而是一颗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珠子——表面刻着微型的九宫水门阵，与《河防图》记载的漕帮暗哨分布完全吻合。
"看他们右手小指。"陈墨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七具尸体的右手小指都以诡异的角度弯曲，指节处刻着西洋数字"XIII"。赵三的烟灰洒在指节上，那些数字突然扭曲变形，重组为雍正处置十三爷党人的日期序列。
尸阵中央的泥土突然翻涌。额尔赫的佩刀插入地面，刀身映出埋在土里的鎏金铜管——管口塞着一截靛蓝衣袖，袖口金线绣着的北斗七星纹与年羹尧亲兵制服完全一致。陈墨的铅化左臂不受控地拽出铜管，护腕铜片刮出的火花照亮了管内暗藏的半张黄册——"雍正三年冬"的字样被朱砂圈起，边缘还粘着几粒"灵台清明丹"的残渣。
"子时三刻。"赵三突然盯着尸体嘴角的蜡油低语。那些看似自然流淌的痕迹，在特定角度下竟组成更漏的图案。额尔赫的刀柄重重砸向地面，震起的土块中突然滚出一枚翡翠耳坠——背面刻着的微缩星图上，天牢星位置正对着景陵享殿的方位。
尸蜡突然同时开裂。陈墨的铅化左臂抵住最近的那具尸体，护腕齿轮刮开了蜡壳下的腐肉——露出脊椎骨上刻着的满文密咒，正是粘杆处档案中标记行动失败的专用符号。赵三的烟袋甩向尸阵中央，烟绳缠住的不是骨头，而是一截冻住的靛蓝丝线——线头上系着的铜铃，铃舌上"雍邸癸卯"的刻痕与享殿发现的传声铃如出一辙。
七具尸体的嘴巴突然同时张开。额尔赫的刀光闪过，从尸腔里滚出的不是内脏，而是七块带着压痕的头骨碎片——拼起来正好是景陵金井的机关图。陈墨的铅化左臂最后震颤了一下，护腕彻底崩裂，露出的齿轮组在尸阵上方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在齿轮停止转动的刹那，所有尸体突然同时指向河心漩涡，蜡壳上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河滩勾勒出一幅残缺的漕运图，其中通州码头的位置，正与翡翠耳坠上星图的天牢星完全重合。额尔赫的刀尖挑起最后一块头骨碎片，上面粘着的铅灰色粉末，正是钦天监疯吏汪文柏呕出的丹药成分。
陈墨的指尖刚碰到那具面朝下趴着的纤夫尸体，腐朽的麻绳就突然绷紧了三寸。额尔赫的佩刀已经斩向纤绳，刀锋劈开的不是普通麻纤维，而是浸满尸油的靛蓝色丝线——每根丝线里都绞着三股人发，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运河纤绳该用九股黄麻。"赵三的烟杆挑起断裂的绳头，震落的不是绳屑而是带着腥味的黑色结晶，"这绳..."他的指甲刮过绳芯，带起的碎末里混着几粒暗红色的硝石——与祭天燔柴炉里发现的配方完全一致。
纤夫的尸体突然翻了个身。陈墨的铅化左臂护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齿轮不受控地卡进了尸体锁骨处的绳结。额尔赫的刀尖抵住绳结缝隙，挑起的不是皮肉，而是一枚景陵祭祀用的银针——针尾系着的蚕丝一直延伸到河心漩涡处。
"看他的肋骨。"陈墨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尸体的肋骨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勒痕，连起来正是《河防图》上标记的漕运暗哨分布。赵三的烟灰洒在骨头上，那些痕迹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不是血迹，而是混了水银的西洋印泥，去年才由广州十三行进贡入京。
河滩的淤泥突然翻涌。额尔赫的佩刀插入地面，刀身映出埋在泥里的半块玉牌——上面"雍邸癸卯"的刻痕与浑天仪基座发现的铅丸铭文完全相同。陈墨的铅化左臂不受控地拽出玉牌，护腕铜片刮出的火花照亮了背面刻着的微型星图——天牢星位置正对着景陵享殿的方位。
"子时三刻。"赵三突然盯着尸体手腕的淤青低语。那些看似绳索造成的痕迹，实则是用《武备志》记载的漕运纤绳特殊绑法所致。额尔赫的刀柄重重砸向尸体胸口，震起的骨屑中突然滚出一枚铜钱——正是年羹尧军中信使专用的"密字钱"，边缘带着祭祀苍璧上的硝石结晶。
尸体的嘴巴突然张开。陈墨的铅化左臂抵住下颚，护腕齿轮刮开了腐烂的舌根——露出底下压着的半张黄册残页，上面"雍正三年冬"的字样被朱砂圈起。额尔赫的刀尖挑开残页，背面用针刺出的九宫格，每个格子里都填着户部架阁库密账的数字。
纤绳突然自行蠕动。赵三的烟袋甩向绳尾，烟绳缠住的不是固定物，而是一截冻住的靛蓝衣角——布料上粘着的铅灰色粉末，与钦天监疯吏汪文柏舌下的残药成分相同。陈墨的铅化左臂最后震颤了一下，护腕彻底崩裂，露出的齿轮组在尸体上方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在齿轮停止转动的刹那，所有纤绳突然同时断裂，绳头在河滩上摆出个残缺的满文密咒——正是粘杆处档案中标记行动失败的专用符号。额尔赫的刀尖挑起最后一截断绳，上面刻着的西洋数字"XIII"，与浑天仪上被篡改的刻度完全一致。
陈墨的靴尖刚拨开河滩上的芦苇，五具无头尸体的赤足就显露出来。额尔赫的佩刀已经抵住最近的那双脚，刀身映出脚底板上刻着的卦象——不是用刀雕琢，而是用烧红的铁签烙出的焦黑纹路，每个卦爻间都渗着暗红色的血珠。
"《河工志》载纤夫需穿草鞋。"赵三的烟杆点在足心的坎卦上，震落的不是泥垢而是带着硫磺味的铅灰色粉末，"这烙印..."他的指甲刮过离卦位置，带起的皮屑里混着几粒暗蓝色的结晶——与钦天监浑天仪上缺失的青龙宿碎片成分相同。
最远处的尸足突然抽搐了一下。陈墨的铅化左臂护腕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齿轮不受控地卡进了脚趾间的蹼状粘连。额尔赫的刀尖挑开粘连处，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一缕靛蓝色的丝线——线头上系着的铜铃，铃舌上"雍邸癸卯"的刻痕与享殿鸱吻内发现的传声铃完全一致。
"看艮卦位置的刻痕。"陈墨的嗓音嘶哑得几乎失声。他的铅化左臂不受控地按在尸体的脚后跟，护腕铜片折射的光斑穿透焦黑的皮肤，照亮了隐藏在卦象下的满文数字"十三"——笔锋与年羹尧密折上的朱批如出一辙。
赵三的烟灰洒在五具尸体的足印上。灰烬沿着卦象排列，突然组成《河防图》上标记的九宫水门阵。额尔赫的佩刀突然震颤，刀柄暗格自动弹开，里面的硝石粉洒在震卦位置，显出几个被刻意掩盖的西洋数字——正是雍正三年冬至的日期序列。
河滩的淤泥突然隆起。陈墨的铅化左臂猛地插入泥中，护腕齿轮刮出的火花照亮了埋在下面的物件——半块翡翠耳坠，背面刻着的微缩星图上，天牢星位置镶着的红宝石正对着景陵方向。额尔赫的刀尖挑开耳坠镶嵌处，露出底下用血画的九宫格——每个格子里都填着户部黄册上被篡改的丁口数字。
"子时三刻。"赵三突然盯着尸体脚踝的勒痕低语。那些看似自然形成的淤青，实则是用《武备志》记载的漕运纤绳特殊绑法所致。额尔赫的刀柄重重砸向地面，震起的泥沙中突然滚出一枚铜钱——正是年羹尧军中信使专用的"密字钱"，边缘带着祭祀苍璧上的硝石结晶。
五具尸体突然同时跪坐起来。陈墨的铅化左臂抵住最近的那具尸身，护腕铜片刮开了脚底的焦痂——露出底下用针刺出的满文密咒，正是粘杆处档案中标记行动失败的专用符号。赵三的烟袋甩向尸群，烟绳缠住的不是肢体，而是一截冻住的靛蓝衣袖——袖口金线绣着的北斗七星纹，与景陵享殿金棺里女尸的衣料完全一致。
尸体的脚底板突然渗出暗红液体。额尔赫的刀光闪过，劈开的皮肤下层露出更多刺青人皮——每块上都刺着西洋数字"XIII"，与浑天仪上被篡改的刻度完全一致。陈墨的铅化左臂最后震颤了一下，护腕彻底崩裂，露出的齿轮组在尸群上方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在卦象完全被血水淹没的刹那，五具尸体突然同时指向河心漩涡，脚底渗出的液体在河滩勾勒出一幅残缺的景陵地宫图，其中金井的位置，正与翡翠耳坠上星图的天牢星完全重合。额尔赫的刀尖挑起最后一块脱落的人皮，上面粘着的铅灰色粉末，正是钦天监特制的"灵台清明丹"残渣。
陈墨的指尖刚触到漂浮在河湾的竹哨，一阵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节窜了上来。额尔赫的佩刀已经劈开水面，刀身映出哨身上细密的刻痕——不是竹纹，而是用针灸银针反复戳刺出的音孔，每个孔洞边缘都凝结着暗红色的血痂。
"漕帮传讯该用铜哨。"赵三的烟杆点在哨嘴处的咬痕上，震落的不是唾液结晶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粉末，"这竹哨..."他的指甲刮过第三个音孔，带起的碎屑里混着几粒暗蓝色的硝石——与祭天燔柴炉里发现的异常火焰残留完全一致。
竹哨突然自行发出凄厉的尖啸。陈墨的铅化左臂护腕发出刺耳的齿轮卡死声，金属部件与哨音形成诡异的共振。额尔赫的刀尖抵住哨尾，挑起的不是普通系绳，而是一缕浸满尸油的靛蓝丝线——线头上系着的铜针，针鼻刻着"雍邸癸卯"的字样。
"看第二个音孔内侧。"陈墨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他的铅化左臂不受控地转动竹哨，护腕铜片折射的光斑穿透竹壁，照亮了隐藏在音孔下的满文数字"十三"——笔锋与年羹尧军报上的加密符号如出一辙。
赵三的烟灰洒在哨身上。灰烬沿着音孔排列，突然组成《河防图》记载的漕运暗哨分布。额尔赫的佩刀突然脱手，刀柄击碎水面的刹那，竹哨里突然飘出一张黄绫残片——上面"正大光明"四个血字，每个笔画起笔处都带着祭祀苍璧上发现的硝石结晶。
河湾的芦苇丛突然剧烈晃动。陈墨的铅化左臂猛地插入声源处，护腕齿轮刮出的火花照亮了藏在里面的鎏金铜管——管身上刻着的微型星图，天牢星位置正对着景陵享殿的方位。额尔赫的刀尖挑开铜管，里面卷着的半张黄册残页上，"雍正三年冬"的字样被朱砂重重圈起。
"子时三刻。"赵三突然盯着哨尾的磨损痕迹低语。那些看似自然的凹陷，实则是用酸液腐蚀出的更漏图案。额尔赫的刀柄重重砸向水面，震起的浪花中突然浮出一枚铜钱——正是年羹尧军中信使专用的"密字钱"，边缘还粘着几粒"灵台清明丹"的残渣。
竹哨的音孔突然渗出暗红液体。陈墨的铅化左臂抵住哨身，护腕铜片刮开了表层的竹皮——露出底下用针刺出的满文密咒，正是粘杆处档案中标记行动失败的专用符号。赵三的烟袋甩向河心，烟绳缠住的不是浮萍，而是一截冻住的靛蓝衣角——袖口金线绣着的北斗七星纹，与景陵享殿金棺里女尸的衣料完全一致。
哨音突然转为低沉的呜咽。额尔赫的刀光闪过，劈开的竹哨内部露出粘着的人皮碎片——上面刺着西洋数字"XIII"，与浑天仪上被篡改的刻度完全一致。陈墨的铅化左臂最后震颤了一下，护腕彻底崩裂，露出的齿轮组在漂浮的竹屑上方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在哨音戛然而止的刹那，碎裂的竹哨突然沉入水底，残片在水面勾勒出一幅残缺的景陵地宫图，其中金井的位置，正与翡翠耳坠上星图的天牢星完全重合。额尔赫的刀尖挑起最后一块竹片，上面刻着的九宫格中，每个格子都填着户部黄册上被篡改的丁口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