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外的开阔地带,李林甫身着一身仓促换上的紫袍,站在一辆装饰华丽的战车上,双手死死抓着车辕。他原本以为,凭借三千私兵与宫中内应,定能一举攻破皇宫,扶持太子登基,自己便可稳坐辅政大臣之位,权倾朝野。可眼前的景象,却将他所有的美梦击得粉碎。
叛军如同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窜,禁军将士如同猛虎下山,沿途斩杀顽抗之徒,投降的士兵跪在地上,黑压压一片,哀嚎声与求饶声不绝于耳。火光映照下,李林甫看到自己精心培养的私兵一个个倒下,看到自己的党羽被禁军生擒,心中的希望一点点被绝望吞噬,只剩下疯狂在滋生蔓延。
“不!不可能!” 李林甫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如同疯魔一般,“我是宰相!我怎么会输?都是你们这群废物!坏了我的大事!”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身寒光闪烁,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成定局,一旦被擒,以他所犯的罪行,必是凌迟处死的下场,与其受辱而死,不如自刎灭口,保全最后一丝体面。
就在他将佩剑举到脖颈处,准备自刎的瞬间,一道冷厉的大喝声从远处传来:“李林甫,住手!”
话音未落,一道银色的身影疾驰而来,正是刚处理完宫门外战事的萧景渊。他见李林甫要自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如同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射向李林甫手中的佩剑。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李林甫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手中的佩剑被长枪巨大的力道震得脱手飞出,旋转着插进不远处的泥土中,剑尾还在微微颤抖。
李林甫愣在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没想到,萧景渊的枪法竟如此出神入化,相隔数丈之远,还能精准地击落自己手中的兵器。不等他反应过来,萧景渊已策马冲到战车前,纵身一跃,如同雄鹰扑兔般,稳稳地落在战车上。
“逆贼,哪里逃!” 萧景渊一声怒喝,反手扣住李林甫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断。李林甫痛得惨叫一声,想要挣扎,却被萧景渊死死按住,动弹不得。萧景渊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将他狠狠按在战车的木板上,冰冷的枪尖抵住他的后心,只要稍一用力,便可将他当场斩杀。
“逆贼李林甫,你可知罪?” 萧景渊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恨意。他想起自己被诬陷入狱时遭受的酷刑,想起林薇为救自己四处奔走的艰辛,想起那些被李林甫迫害的忠良,心中的怒火便如同火山般喷发。
李林甫被按在木板上,胸口紧贴着冰凉的木板,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却丝毫无法挣脱萧景渊的束缚。他抬起头,头发散乱地遮住了半边脸,望着萧景渊眼中浓烈的恨意,又想到自己往日身为宰相的权势与如今的狼狈不堪,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甘,又有恐惧,却仍嘴硬道:“我乃当朝宰相,奉陛下旨意行事,你敢如此对我?待我见到陛下,定会参你一本,治你以下犯上之罪!陛下定会为我做主!”
“陛下?” 萧景渊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你以为陛下还会信你这奸贼的鬼话?陛下早已看穿你的阴谋诡计,今日派我领兵平叛,便是要取你的狗命!你构陷忠良、克扣军饷、意图谋反,桩桩件件,罪该万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李林甫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萧景渊一把揪下战车。“带走!” 萧景渊厉声下令,两名禁军将士立刻上前,拿出绳索,将李林甫五花大绑,绳索深深嵌入皮肉,勒得他疼痛难忍,却只能徒劳地挣扎。
萧景渊翻身上马,命人押着李林甫,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沿途的百姓得知李林甫被擒,纷纷涌上街头,对着他指指点点,唾骂声不绝于耳。“奸贼!终于被抓住了!”“就是他,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杀了他!为那些冤死的人报仇!” 石块与烂菜叶朝着李林甫砸来,打得他头破血流,狼狈不堪。他曾是权倾朝野的宰相,受万人敬仰,如今却沦为阶下囚,受尽屈辱,心中悔恨交加,却早已无力回天。
很快,一行人便抵达勤政殿外。此时,天已蒙蒙亮,勤政殿内灯火通明,唐玄宗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威严,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肃穆。萧景渊押着李林甫走进殿内,将他推倒在地。
李林甫摔在冰凉的金砖上,衣衫凌乱,头发散乱,脸上满是血污与尘土,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他抬起头,看到龙椅上怒目而视的唐玄宗,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浑身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唐玄宗看着阶下狼狈不堪的李林甫,想起他多年来的欺瞒与跋扈,想起他构陷萧景渊等忠良的种种罪行,想起他克扣军饷导致边境将士受苦,想起他意图谋反逼宫篡位,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斥道:“李林甫!你身居相位,受朕百般信任,却不思报国,反而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欺君罔上,克扣军饷,如今更是胆大包天,意图谋反,逼宫篡位!你可知你所犯之罪,罄竹难书,罪无可赦!”
唐玄宗的怒喝声在殿内回荡,震得李林甫耳膜发疼。他趴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往日的高傲与嚣张荡然无存。他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的罪行早已证据确凿,无论如何辩解,都难逃一死。
“陛下…… 臣…… 臣知罪……” 李林甫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求陛下…… 看在臣多年为大唐操劳的份上,饶臣一命…… 臣愿散尽家财,归隐田园,再也不过问朝政……”
“操劳?” 唐玄宗冷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你所谓的操劳,便是残害忠良、中饱私囊、意图谋反吗?这样的操劳,大唐承受不起!朕若饶了你,如何对得起那些被你迫害的忠良?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唐玄宗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殿下文武百官,沉声道:“传朕旨意!李林甫构陷忠良、欺君罔上、意图谋反,罪大恶极,革职查办,抄没其全部家产,充入国库!将其打入天牢,严加看管,三日后,在长安街头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另外,李林甫的党羽,无论官职高低,尽数捉拿归案,逐一审讯,查明罪行后,或斩或贬,或流放边疆,绝不姑息!”
“陛下圣明!” 文武百官齐声高呼,声音洪亮,响彻勤政殿。
李林甫听到旨意,如同遭了雷击一般,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三日后,他便会身首异处,落得个遗臭万年的下场。禁军将士上前,拖着早已失去力气的李林甫,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李林甫的惨叫声与求饶声渐渐远去,勤政殿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萧景渊站在殿中,看着李林甫被押走的背影,心中积压已久的郁气终于消散。他转头望向站在殿侧的林薇,两人目光交汇,眼中都满是释然与欣慰。这场与权奸的较量,他们终究是赢了,大唐的朝堂,终于可以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