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景渊送来炭火与棉帘后,医馆内暖意融融,前几日还门庭若市的景象,却在短短两日内悄然变了味。
辰时已过,医馆内只来了三位患者,与往日排起的长队形成鲜明对比。阿青一边整理药架,一边忍不住抱怨:“师父,这几日怎么回事?明明前几天还有好多人来就诊,怎么突然就冷清了?”
林薇正低头研磨草药,闻言动作一顿,眉头微蹙。她也察觉到了异样,昨日的客流便少了大半,今日更是寥寥无几。难道是天气转寒,百姓们不愿出门?可转念一想,冬日正是感冒、咳嗽等病症的高发期,不该如此冷清才对。
“再等等看吧,或许是大家还没来得及过来。” 林薇嘴上安慰着阿青,心中却泛起一丝疑虑。
直到午时,一位常来医馆抓药的王大娘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林姑娘,我今日来抓点调理身体的药。”
林薇笑着应下,一边抓药一边问道:“王大娘,最近天气冷,您可要多注意保暖。怎么今日没看到其他街坊来就诊?”
王大娘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林姑娘,你还不知道吧?这几日巷子里都在传你的闲话呢!说你用的是邪术治病,虽然能暂时缓解病情,却会伤了根本,日后还会复发;还说女子行医违背祖制,会给患者带来灾祸,劝大家别再来你这看病了。”
“邪术?” 林薇心中一震,手中的药勺险些掉落,“王大娘,这是谁在散布这些谣言?”
“还能是谁?肯定是斜对面的刘郎中!” 王大娘愤愤不平地说道,“前几日我就看到他的学徒在街头巷尾跟人嚼舌根,说你抢了他的生意,是个不懂得尊师重道的黄毛丫头。这些谣言,定是他故意编造的,就是想让你开不下去!”
林薇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与刘郎中无冤无仇,不过是公平竞争,没想到他竟如此心胸狭隘,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恶意中伤。那些所谓的 “邪术”,不过是她结合现代医学的科学诊疗方法;而女子行医,虽在这个时代少见,却也绝非 “违背祖制”。
“不仅如此,” 王大娘继续说道,“还有人说,之前被你治好的张屠户儿子,还有那个摔伤的樵夫,病情都复发了,哭得死去活来。大家听了这些,都吓得不敢来了。”
“一派胡言!” 林薇气得脸色发白。张屠户的儿子痊愈后,前几日还特意来医馆道谢,身体康健得很;那个樵夫,她也特意派人去打听了,伤口早已愈合,已经能正常上山砍柴,根本没有复发这一说。
这些谣言,显然是刘郎中为了打压她,故意编造的谎言。他见薇安堂生意红火,自己的回春堂门可罗雀,便心生嫉妒,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败坏她的名声。
阿青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这个刘郎中,也太过分了!我们凭本事治病,碍着他什么了?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师父,我们去找他理论!”
“别去。” 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与刘郎中正面冲突,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既然敢编造谣言,自然早有准备,就算去理论,他也未必会承认,反而可能倒打一耙,说她无理取闹。
“可我们就这么忍了吗?” 阿青不甘心地说道,“再这样下去,医馆的生意就彻底完了!”
“忍?我不会忍。” 林薇眼神坚定,“但我们不能用他那样的方式去回应。谣言止于智者,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只要用实实在在的疗效证明自己,总有一天,百姓们会看清真相。”
她将抓好的药递给王大娘,语气诚恳地说道:“王大娘,多谢您告诉我这些。您放心,我的医术如何,您是知道的。我绝不会用所谓的‘邪术’害人,每一次诊疗,都是尽心尽力。”
王大娘点了点头:“林姑娘,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要不是你,我这老毛病也不会好得这么快。只是那些没受过你恩惠的百姓,难免会被谣言蒙蔽。”
“我明白。” 林薇笑了笑,“我会用行动让他们相信我的。”
送走王大娘后,林薇立刻调整好心态,继续投入到诊疗中。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她要让每一位上门的患者都感受到她的专业与真诚,用疗效打破谣言。
下午,一位中年男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进医馆,他患有慢性咳嗽,已经咳了大半年,听闻林薇的医术不错,想来试试,却又被谣言吓得犹豫不决。
林薇耐心地为他诊脉,详细询问他的症状:“大哥,你咳嗽时是不是觉得喉咙发痒,有少量白痰,遇冷或吹风后会加重?”
男子连连点头:“对对对!林姑娘,你说得太对了!我这咳嗽总也不好,刘郎中说我是肺虚,开了不少补药,喝了也没效果。听说你用的是特殊疗法,不会真的伤身体吧?”
林薇笑着解释道:“大哥,你放心,我用的都是科学的诊疗方法,绝非什么邪术。你这是过敏性咳嗽,气道比较敏感,所以遇冷会加重。刘郎中的补药不对症,自然没有效果。”
她为男子开了抗过敏、止咳化痰的药方,又详细讲解道:“我给你开的药里有紫苏叶、蝉蜕、百部,能疏风散寒、止咳止痒。你回去后,除了按时服药,还要注意保暖,避免吹风,少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多喝温水。另外,我教你一个穴位按摩的方法,每天按摩手腕内侧的列缺穴,每次十分钟,对咳嗽也有辅助治疗作用。”
男子半信半疑地接过药方,又问道:“林姑娘,他们都说你治好的患者病情会复发,这是真的吗?”
“大哥,你可以去问问城西的张屠户,还有那个摔伤的樵夫。” 林薇坦然说道,“他们都是我治好的患者,如今身体都好好的,并没有复发。谣言只是刘郎中的恶意中伤,你不必当真。”
男子点了点头,拿着药方离去了。林薇知道,他心中依旧存有疑虑,但她相信,只要药效显现,他一定会改变想法。
接下来的几日,林薇对每位上门的患者都更加耐心细致。不仅会详细讲解病因、病理,还会根据患者的体质,制定个性化的调理方案,教他们穴位按摩、食疗等辅助方法。
有一位患有风湿痹痛的老人,被谣言吓得不敢前来,后来实在疼痛难忍,才在家人的劝说下找到林薇。林薇用针灸配合草药热敷的方法为他治疗,每次针灸后,老人的疼痛都会明显缓解。她还教老人用艾草、生姜煮水泡泡脚,促进血液循环。
老人痊愈后,感动不已,特意带着家人前来道谢:“林姑娘,真是谢谢你!我之前听信谣言,差点错过了这么好的医术。你不仅治好了我的病,还教我这么多调理的方法,真是个难得的好大夫!”
林薇的真诚与精湛医术,渐渐打动了前来就诊的患者。那些被治愈的患者,都成了她的 “活广告”,纷纷向身边的人讲述自己的经历,反驳那些恶意的谣言。
张屠户得知刘郎中散布谣言后,气得当即就要去找他算账,被林薇拦住了。他便在街头巷尾与人争辩,讲述林薇如何救治自己的儿子,如何拒收重金,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为林薇正名。
那个慢性咳嗽的男子,服用林薇的药后,咳嗽很快就缓解了,他也主动向街坊邻居澄清谣言,夸赞林薇的医术高明。
虽然刘郎中的谣言依旧在流传,但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相信林薇。医馆的客流渐渐多了起来,虽然不如之前那般火爆,却也稳定了不少。
刘郎中得知后,气得暴跳如雷。他没想到,林薇竟然如此坚韧,不仅没有被谣言打垮,反而用医术赢得了更多百姓的信任。他的学徒劝他再想别的办法,刘郎中却阴沉着脸说道:“哼,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在长安城西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