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追兵不断，联手反杀
冰洞外传来的凄厉狼嚎与利器破空之声，如同冰锥刺破了短暂的宁静。沈墨与苏婉清几乎同时睁开双眼，疲惫之色瞬间被警惕取代。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都明白短暂的喘息已经结束。
苏婉清强忍肩头剧痛和真气枯竭带来的眩晕，迅速移至洞口一侧，借着嶙峋冰石的掩护，向外窥探。沈墨则深吸一口气，内视己身。经过方才的疗伤与悟道，体内那烛龙血脉虽未完全平息，但那股要将神识都焚烧殆尽的狂暴感已减弱不少，如同汹涌的洪流被暂时疏导进了一条更宽阔的河道，虽仍奔腾，却不再漫无目的地冲毁堤坝。他尝试调动一丝力量，右臂上的赤色龙鳞微微闪烁，传来一股灼热却可控的力量感。
“是寂灭寒宫的巡狩队，还有……被驯化的北原冰狼。”苏婉清压低声音，语气凝重，“数量不少，约莫十余人，呈扇形围过来了。看来寒宫长老的‘默许’并非毫无代价，他们不想亲自出手惹上后续麻烦，但也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北原。”
沈墨移动到苏婉清身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风雪弥漫中，十余名身着寂灭寒宫服饰的修士正谨慎地逼近，他们身侧跟着数头壮硕如牛犊、眼泛幽蓝凶光的冰狼，龇牙咧嘴，涎水滴落在雪地上瞬间冻结。为首的一名修士手持一柄散发着寒气的骨笛，显然是指挥冰狼之人。
“他们是想消耗我们，甚至借刀杀人。”沈墨瞬间明了对方的意图。他和苏婉清在寒宫藏经阁一战中受伤不轻，此刻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这支巡狩队实力不算顶尖，但配合驯化的冰狼，足以对付强弩之末的他们。
“不能被困死在这里。”苏婉清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身因她所剩无几的真气注入而泛起微光，“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引来更多敌人，或是之前那伙天魔激进派，就真的走不掉了。”
沈墨点头，目光扫过逐渐逼近的敌人，快速分析着局势：“我主攻，破开他们的阵型。你策应，重点对付那个控狼的笛手和试图远程攻击的修士。”
“你的身体……”苏婉清看向沈墨依旧覆盖着鳞片的右臂，担忧道。
“无妨。”沈墨眼神沉静，“正好试试新的领悟。” 他心中有种奇异的感应，对自身血脉的恐惧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尝试去“引导”而非“对抗”的跃跃欲试。
就在这时，为首的笛手吹响骨笛，声音尖锐刺耳。数头冰狼如同得到指令，低吼一声，化作数道白影，率先朝着冰洞扑来，速度快得惊人，利爪在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来了！”
沈墨低喝一声，不再犹豫。他一步踏出冰洞，竟是不闪不避，直面狼群。他没有像以往那样任由狂暴的力量倾泻，而是凝神静气，回忆着方才感悟到的“顺势”之意。当最先一头冰狼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他脖颈时，沈墨右臂微抬，并未用尽全力，只是恰到好处地一引一拨，指尖萦绕着一缕淡不可见的混沌气流。
那冰狼势在必得的一扑，竟仿佛撞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偏向一侧，狠狠撞在旁边的冰壁上，发出一声哀鸣。沈墨脚步不停，身形如游鱼般在狼群扑击的缝隙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打在冰狼力量流转的节点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处，看似轻描淡写，却总能将凶悍的冰狼引偏、带倒，令其攻势大乱。
苏婉清在洞内看得分明，美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她看得出沈墨的力量并未增强多少，但运用之巧妙、发力之精准，与之前一味蛮干的模样判若两人。她不敢怠慢，看准那名笛手因狼群受挫而出现一瞬间的错愕，立刻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冰蓝色剑气破空而出，直取其咽喉！
那笛手也是经验丰富之辈，惊觉剑气袭来，慌忙闪避，虽避开了要害，但持笛的手臂却被剑气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骨笛脱手飞出。狼群失去笛声指挥，顿时出现了一丝混乱。
“杀了他们！”巡狩队头目见状大怒，挥手令手下修士全力进攻。各种冰锥、风刃、以及附着阴寒之气的符箓，如同雨点般向沈墨和冰洞口的苏婉清笼罩而去。
沈墨面对密集的法术攻击，瞳孔微缩。他心知无法完全避开，当即低喝一声，不再保留，烛龙血脉之力加速运转，右臂龙鳞光华大盛，一拳向前轰出！这一次，不再是混乱的能量爆发，而是一股凝练的、带着扭曲光线效果的混沌拳劲，如同一个无形的盾牌，将大部分法术攻击挡下、偏转甚至湮灭。剧烈的能量碰撞激起漫天冰屑，视野一片模糊。
就在这混乱之际，苏婉清身影如鬼魅般从洞内闪出，她并未与敌人硬拼，而是凭借高超的身法，借着冰屑的掩护，直袭那些正在准备第二轮法术或试图包抄的修士。剑光闪烁，寒气四溢，虽因伤势威力不足，但每一剑都攻敌必救，精准地打断了对方的施法节奏，令其阵脚大乱。
沈墨压力一轻，抓住机会，身形暴起，冲向那名头目。那头目见沈墨来势凶猛，尤其是那异化的手臂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心中骇然，急忙祭出一面冰盾护在身前。沈墨不闪不避，凝聚力量的一拳狠狠砸在冰盾之上！
“咔嚓！”
冰盾应声而碎！那头目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吐血倒飞出去。首领重伤，剩下的修士见沈墨如此悍勇，又见苏婉清在一旁虎视眈眈，顿时士气崩溃，发一声喊，扶起头目，带着残余的冰狼，狼狈不堪地向来路逃窜而去，连那掉落在地的骨笛也顾不上捡。
风雪中，很快只剩下沈墨和苏婉清两人，以及满地狼藉的打斗痕迹和几具冰狼的尸体。
沈墨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右臂的龙鳞光芒渐渐隐去，但并未完全消退，依旧传来阵阵温热。他感受着体内力量的变化，这一次，他没有感到失控的迹象，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虽然距离真正驾驭这股力量还差得远，但至少，他看到了希望的方向。
苏婉清走到他身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明亮：“你……好像不一样了。”
沈墨看向她，看到她肩头伤口因刚才的战斗又渗出血迹，心中一阵歉然与感激：“若非你助我疗伤，点醒于我，恐怕我现在已彻底迷失。” 他顿了顿，望向南方，“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北原。”
苏婉清点头，捡起地上那枚骨笛，略一探查：“上面有寂灭寒宫的追踪印记，看来他们果然没打算轻易放过我们。” 她运劲将骨笛震成粉末，“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动静可能已经引起其他存在的注意。”
两人迅速收拾了一下，不敢再有片刻耽搁，认准南方，将身形融入漫天风雪之中。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道模糊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冰洞之外。黑影笼罩在翻涌的魔气中，看不清具体形貌，只有一双猩红的眸子，盯着沈墨二人离去的方向，发出低沉而贪婪的笑声。
“钥匙……终于要回到舞台中央了。吞噬了你，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便将彻底洞开……”
黑影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风雪依旧呼啸，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不寒而栗的天魔气息。南归之路，注定不会平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