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司衙署的铜铃刚响过卯时,门外已围满了递状纸的百姓。苏清鸢身着绣着鸾鸟的县主朝服,坐在正堂公案后,指尖拂过堆积如山的卷宗——这些多是前外戚柳氏当权时遗留的冤假错案,最上面一本,赫然写着“江南盐商林氏灭门案”。
“林氏案当年由柳承业的亲信审理,定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可卷宗里连人证都没有。”苏清鸢将卷宗推给副手,“立刻传讯当年的仵作与狱卒,另外派人去江南调取林氏的盐运账册,我要知道真相。”话音刚落,衙役来报:“沈将军求见。”
沈惊鸿一身戎装走进来,铠甲上的霜气还未消散:“刚从禁军大营过来,柳氏安插的几个校尉拒不交兵权,还煽动士兵闹事。我想请你去一趟,用律法压他们。”苏清鸢放下朱笔:“禁军归兵部管辖,但他们若敢抗旨,便是触犯《卫禁律》,我靖安司正好管得着。”
禁军大营的校场上,三名校尉正围着沈惊鸿叫嚣:“我们是太后亲封的校尉,凭什么让一个女将军管着?”士兵们窃窃私语,阵型松散。苏清鸢走上高台,将金册与圣旨展开:“陛下有旨,禁军所有将领需重新考核,不合格者即刻罢免。你们抗拒调令,已违律条,若再顽抗,以谋逆论处!”
为首的校尉嗤笑一声:“你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军务?”苏清鸢却不恼,指着校场旁的兵器架:“《禁军律》规定,校尉需弓马娴熟,十箭中至少中七箭。你若能赢我,我便向陛下为你求情;若输了,立刻卸甲归田。”
校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那校尉自诩箭术精湛,立刻取过弓箭。苏清鸢却转身对沈惊鸿笑道:“借你的弓一用。”沈惊鸿递过自己的宝弓,苏清鸢拉弓如满月,羽箭如流星般射出,十箭全中靶心。校尉脸色惨白,勉强射出十箭,却只中三箭,引来士兵们的哄笑。
“现在服了吗?”苏清鸢将弓箭掷在地上,“禁军是守护京城的屏障,不是你们谋私利的工具。愿意留下的,遵守军纪,为国效力;不愿留的,即刻离开。”士兵们见状,纷纷单膝跪地:“愿听县主与将军号令!”三名校尉见状,只能灰溜溜地卸甲离去。
处理完禁军的事,苏清鸢刚回到靖安司,就接到清鸢阁密探的回报:“江南林氏的账册找到了,里面记录着柳承业挪用盐税三百万两的证据,还有他勾结海盗走私的书信。”苏清鸢眼中一亮:“立刻将证据呈给陛下,另外传讯柳承业,我要亲自审讯。”
天牢内,柳承业戴着镣铐,神色萎靡。看到苏清鸢,他却突然狂笑:“你以为扳倒我就赢了?江南还有我的人,他们会为我报仇的!”苏清鸢将账册摔在他面前:“你勾结海盗,害死林氏满门,还敢嘴硬?”她指着账册上的签名,“这是你的亲笔签名,抵赖不了。”
柳承业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他看着账册,终于瘫倒在地:“是我做的……柳氏败落,我不甘心,只能靠走私盐铁筹钱,林氏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只能杀了他们灭口。”苏清鸢冷笑一声:“你的罪证确凿,陛下已下旨,明日午时,将你斩首示众。”
次日午时,柳承业被押赴刑场。百姓们围在街道两旁,纷纷扔菜叶与石子,骂声不绝。苏清鸢与沈惊鸿站在一旁监斩,看到百姓们的反应,沈惊鸿感慨道:“这就是民心所向,柳氏作恶多端,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刑场的事刚结束,苏清鸢就接到萧景渊的书信。信中说北疆的部落仍有异动,他需留在北疆坐镇,还托人送来一支北疆特产的狼牙簪,说是能辟邪。苏清鸢握着簪子,心中满是暖意——她知道,萧景渊虽在北疆,却始终牵挂着她。
几日后,江南林氏的冤案昭雪,永熙帝下旨为林氏恢复名誉,还追封林氏的当家人为“忠节公”。消息传到江南,林氏的残余族人特意派人送来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挂在靖安司的正堂之上。
这日,苏清鸢正在处理卷宗,沈惊鸿带着一名女子走进来。那女子身着素衣,神色憔悴,见到苏清鸢便跪倒在地:“民女苏婉柔,求县主为我做主!”苏清鸢一愣——这女子正是当年冒充苏家血脉的柳丫儿,如今却改回了本名。
“你有什么冤屈,起来说。”苏清鸢让侍女扶起她。苏婉柔抹着泪说:“当年我是被柳承业逼迫冒充苏家血脉,事后他怕我泄露秘密,将我关在别院,还杀了我的家人。如今柳承业已死,我想为家人报仇,却不知道该找谁。”
沈惊鸿皱眉道:“你当年参与伪造证据,本也有罪。若不是看在你是胁从的份上,早就把你抓起来了。”苏婉柔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柳承业的贴身玉佩,上面刻着他与江南官员勾结的暗号。我愿意将这个交给县主,只求能戴罪立功。”
苏清鸢接过玉佩,看到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与林氏账册上的暗号一致。她沉吟片刻:“你若能指证江南的涉案官员,我可以向陛下为你求情,免你的罪。”苏婉柔立刻点头:“我愿意!我知道他们所有的秘密。”
根据苏婉柔提供的线索,苏清鸢与沈惊鸿联手,在江南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反腐行动。短短一个月内,就擒获了二十余名涉案官员,追回了被挪用的盐税数百万两。永熙帝龙颜大悦,下旨嘉奖两人:“苏县主与沈将军同心协力,肃清贪腐,真是朕的左膀右臂。”
庆功宴上,文武百官纷纷向苏清鸢与沈惊鸿敬酒。户部尚书感慨道:“以前朝堂被外戚把持,贪腐成风,如今有苏县主与沈将军在,朝堂终于清明了。”苏清鸢笑着回敬:“这都是陛下的英明领导,我们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宴罢,苏清鸢与沈惊鸿在御花园漫步。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格外静谧。沈惊鸿笑着说:“以前我们并肩作战,是为了翻案、为了生存,现在却是为了守护这太平盛世。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是啊。”苏清鸢望着远处的皇宫,“以前我只想为苏家报仇,现在却觉得,守护这天下的百姓,比报仇更重要。”她顿了顿,“等萧景渊从北疆回来,我们一起去江南看看,那里的风景很美。”
沈惊鸿点头:“好啊。不过你可别忘了,你和萧景渊的婚事还没办呢。陛下都催了好几次了,说要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苏清鸢脸颊微红,笑着不说话。
几日后,北疆传来消息,萧景渊成功平定了部落的异动,还与周边的国家签订了和平盟约。永熙帝下旨召他班师回朝,还特意嘱咐:“萧爱卿回来后,朕就为你和苏县主举行婚礼,让全京城的人都为你们庆贺。”
萧景渊返回京城的那天,苏清鸢与沈惊鸿亲自去城门口迎接。看到萧景渊身披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身影,苏清鸢的眼中满是笑意。萧景渊也一眼看到了她,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了。”
三人回到侯府,萧景渊拿出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枚凤钗。钗头是用红宝石镶嵌的凤凰,栩栩如生。“这是我在北疆为你打造的,等我们成婚那天,我亲自为你戴上。”他温柔地说。
苏清鸢接过凤钗,心中满是幸福。沈惊鸿在一旁打趣道:“你们可别光顾着秀恩爱,陛下还等着你们入宫谢恩呢。”三人相视一笑,一同向皇宫走去。
太和殿内,永熙帝看着三人并肩而立的身影,笑着说:“如今北疆安稳,朝堂清明,都是你们的功劳。萧爱卿,你与苏县主的婚礼,朕定在一个月后的吉日举行,到时候朕要办一场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
三人谢恩后,永熙帝又道:“沈将军,你年纪也不小了,朕为你挑选了几位青年才俊,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沈惊鸿却摇头道:“陛下,臣已有心仪之人,还望陛下成全。”永熙帝惊讶地笑了笑:“哦,细细说来,朕岂能不成全。”
离开皇宫后,苏清鸢与萧景渊漫步在京城的街道上。百姓们看到他们,纷纷热情地打招呼,还有人送上鲜花与祝福。苏清鸢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无比感慨——这就是她一直想要守护的太平盛世,如今终于实现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萧景渊握住苏清鸢的手:“等我们成婚以后,就去江南定居一段时间,远离朝堂的纷争,过几天安稳日子。”苏清鸢点头:“好啊,我还想去看看林氏的祠堂,感谢他们当年提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