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院的密探监视秦安已有七日,传回的消息却始终停留在“日常办公、偶会亲友”的层面。苏清鸢对着案上的监视记录皱眉,指尖划过“每月初五拜访城南别院”的条目——今日正是初五,她立刻起身:“沈将军,随我去城南看看。”
城南别院隐在竹林深处,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的铜环却擦得锃亮,绝非寻常闲置宅院。沈惊鸿带着惊鸿卫守住外围,苏清鸢则乔装成送菜的农妇,跟着前来送物资的仆役混入院内。穿过月洞门,她一眼看到正厅廊下站着的人——竟是太后的亲侄子,早已被削职的外戚柳承业。
“秦大人,北狄少主的密信何时能送到?”柳承业的声音压得极低,“太后在行宫虽无实权,但宫内仍有旧部,只要我们能里应外合,待萧景渊在北疆战败,便可拥立太子复位,到时候这朝堂就是我们的天下。”
秦安搓着手,语气带着谄媚:“柳公子放心,我已买通驿站的驿卒,密信三日内必达北疆。萧景渊的粮草调度图我也准备好了,只要北狄按图劫粮,他必败无疑。”苏清鸢藏在假山后,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记在心中,悄悄摸出信号弹,捏碎了引线。
红烟在竹林上空升起,沈惊鸿立刻率人冲入别院。柳承业与秦安惊觉不对,刚要从密道逃走,就被惊鸿卫团团围住。“秦侍郎,柳公子,别来无恙?”苏清鸢从假山后走出,手中握着记录供词的纸笔,“你们勾结北狄、意图谋反的话,我都记下了。”
秦安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苏大人饶命!是柳承业逼我的,他说若我不从,就杀了我的家人!”柳承业却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求饶也无用。苏清鸢,你以为扳倒我就能安稳?太后的势力,远不止你看到的这些。”
将两人押回监察院后,苏清鸢连夜审讯。秦安不堪压力,很快供出太后在宫内的旧部名单,以及外戚与北狄勾结的完整证据——包括柳承业与北狄少主的书信、秦安篡改的粮草调度图。沈惊鸿看着证据,怒不可遏:“这群蛀虫,竟为了权力勾结外敌,置大靖百姓于不顾!”
次日清晨,苏清鸢带着证据入宫面圣。永熙帝翻看卷宗时,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太后身居行宫,竟还敢干预朝政,勾结外敌!传朕旨意,即刻将行宫围困,废除太后所有供奉,将柳氏一族打入天牢!”
禁军围困行宫时,太后正对着铜镜梳妆。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放下玉梳,神色平静地对侍女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当苏清鸢走进内殿时,她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苏文斌的女儿,果然有你父亲的风骨。”
“太后若安守本分,本可颐养天年。”苏清鸢将柳承业的供词放在她面前,“但你纵容外戚勾结北狄,意图谋反,桩桩件件都是死罪。”太后拿起供词,看都未看便撕得粉碎:“哀家是先帝的皇后,是大靖的太后,谁敢动哀家?”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苏清鸢冷声道,“先帝在世时,便已察觉外戚专权的隐患,留下密诏命后人肃清。今日我奉旨前来,就是为了完成先帝的遗愿,还大靖一个清明朝堂。”她挥了挥手,禁军上前,将太后软禁在行宫偏殿,断绝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解决了太后与外戚的隐患,苏清鸢立刻将秦安供出的宫内旧部名单交给沈惊鸿。沈惊鸿率领禁军展开抓捕,短短一日之内,就将二十余名内应全部擒获,其中不乏宫中的中常侍与侍卫统领。宫城之内,终于彻底肃清了叛军的残余势力。
与此同时,北疆传来捷报——萧景渊利用秦安送出的假粮草调度图,设下埋伏,不仅挫败了北狄的劫粮计划,还斩杀了北狄少主,收服了北狄的三大部落。消息传回京城,百姓们欢欣鼓舞,纷纷走上街头庆祝。永熙帝龙颜大悦,下旨召萧景渊班师回朝。
萧景渊率军返回京城那日,万人空巷。苏清鸢站在城门口,看着他身披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身影,眼中满是笑意。萧景渊也一眼看到了她,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回来了,如你所愿。”
太和殿内,永熙帝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宴会上,他举杯对萧景渊与苏清鸢说:“萧爱卿平定北疆,苏夫人肃清内奸,你们二人是大靖的功臣。朕今日要重重嘉奖你们。”他顿了顿,高声宣布:“封萧景渊为镇北王,世袭罔替;苏清鸢护国有功,特封为‘靖安县主’,赐金册金印,享受亲王待遇。”
满朝文武纷纷起身祝贺,苏清鸢与萧景渊并肩谢恩。苏清鸢看着手中的金册,心中百感交集——这不仅是她个人的荣光,更是对苏家忠良之名的最好证明。她仿佛看到外祖父苏文斌的笑容,听到母亲的嘱托,眼中泛起了泪光。
庆功宴后,永熙帝单独召见了苏清鸢。御书房内,他将一份先帝的手书递给她:“这是先帝当年为苏家平反所写的诏书,一直未能颁布。如今苏家冤屈得雪,你又为大靖立下大功,这份诏书也该交给你了。”
手书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字里行间满是对苏文斌的惋惜与愧疚。苏清鸢捧着诏书,泪水终于落下:“外祖父若泉下有知,定会深感欣慰。”永熙帝点头道:“苏文斌忠直可嘉,苏家世代忠良,朕已下旨重修苏家祠堂,让后人永远铭记苏家的功绩。”
回到侯府,萧景渊早已在门口等候。他看到苏清鸢手中的诏书,走上前为她拭去泪水:“苏家的冤屈终于彻底洗清了,你该开心才是。”苏清鸢笑着点头,将诏书递给她:“这是外祖父的荣耀,也是我们苏家的荣耀。”
沈惊鸿带着霍启疆也赶来祝贺,霍启疆抱着苏清鸢的腿,仰着小脸说:“苏姨母,你现在是县主了,好厉害!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做个大英雄。”苏清鸢蹲下身,抚摸着他的头:“启疆只要好好读书习武,将来一定能成为比我们更厉害的英雄。”
几人走进府内,看到庭院中摆满了百姓送来的贺礼——有江南的丝绸,有北疆的皮毛,还有孩子们亲手画的画作。苏清鸢拿起一幅画,上面画着她与萧景渊、沈惊鸿并肩作战的场景,笔法稚嫩却充满敬意。“这才是最珍贵的赏赐。”她笑着说。
三日后,苏家祠堂重修完成。苏清鸢带着萧景渊、沈惊鸿前往祭拜。祠堂内,苏文斌与苏明远的牌位前摆放着永熙帝亲赐的“忠良之家”匾额。苏清鸢将先帝的诏书与自己的县主金册放在牌位前,轻声说道:“外祖父,兄长,苏家的冤屈已雪,大靖的朝堂也已清明,你们可以放心了。”
萧景渊站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以后,我会陪你一起守护苏家的荣耀,守护这片江山。”沈惊鸿也上前一步,郑重地说:“还有我,我们永远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祭拜结束后,三人走出祠堂。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苏清鸢看着眼前的挚友与爱人,心中无比笃定。虽然守护大靖的道路仍有挑战,但只要他们并肩而立,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几日后,永熙帝下旨,命苏清鸢以靖安县主的身份,掌管新设立的“靖安司”,专门负责监察外戚与宗室,防止专权之事再次发生。萧景渊则以镇北王的身份,掌管北疆军务,巩固边疆防御。
靖安司设立的那日,苏清鸢身着县主朝服,站在衙署前,接受属官的朝拜。她看着眼前的属官,又望向远处的皇宫与百姓,心中充满了责任感。她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萧景渊策马赶来,将一支玉簪插在她的发间。簪头是用和田玉雕刻的凤凰,栩栩如生。“这是我在北疆为你寻来的暖玉,配你的县主身份正好。”他笑着说,“今晚我在醉仙楼订了位子,我们一起庆祝。”
苏清鸢抬手抚摸着发间的玉簪,眼中满是笑意。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