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机处设立后的第三个月,京城接连发生三起官员猝死案,死者均是负责核查前朝贪腐账目的御史。消息传到监察院时,苏清鸢正对着案上的尸检报告皱眉——三名御史的死因都被记录为“暴病身亡”,但他们指甲缝里都残留着同一种淡蓝色粉末。
“这是‘牵机散’的变种,无色无味,混入茶水中半个时辰便会发作,死后尸身与暴病无异。”萧景渊走进书房,将一份密报放在她手边,“最后一名死者李御史,死前曾派人送过一封密信到军机处,说查到‘贪腐案牵涉先朝太傅’,信还没送到就出事了。”
先朝太傅周延已致仕三年,如今隐居在京郊的静心别院,当年正是他一手制定了外戚的俸禄制度,与魏家素有往来。苏清鸢将淡蓝色粉末收好:“此事蹊跷,我们今夜就去李御史府中查探,他书房定有遗漏的线索。”
沈惊鸿得知后,坚持要带影风队随行:“最近京中不太平,那些人敢接连杀御史,肯定早有防备。我陪你们去,也好有个照应。”苏清鸢却摇头:“你刚接管兵部,军中事务繁杂,且李御史府偏僻,人多反而打草惊蛇。我与景渊带两名暗卫即可,你在侯府外围接应。”
暮色四合时,苏清鸢与萧景渊换上夜行衣,悄然潜入李御史府。书房内烛火已灭,借着月光,苏清鸢很快在书架后的暗格中找到一本账册,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周府采买”的字样,其中一笔“黄金百两”的支出,收款方竟是周延的贴身小厮。作为证婚人,笑着说:“我认识清鸢和景渊这么久,看着他们从并肩作战的伙伴,变成相知相爱的恋人,今日能为他们证婚,我很开心。希望你们以后互敬互爱,永远幸福。”
拜堂之后,苏清鸢坐在洞房中,看着眼前的萧景渊,心中满是幸福。萧景渊握住她的手:
“这就是证据。”苏清鸢将账册塞进怀中,转身却撞进萧景渊怀里。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低声道:“有人来了,躲到屏风后。”话音刚落,窗外已跃入四名黑衣刺客,手中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直奔书桌而来。
萧景渊立刻拔出佩剑,将苏清鸢护在身后:“你带着账册先走,我来断后!”苏清鸢却不肯:“要走一起走!”她反手甩出袖中的银针,正中两名刺客的膝盖,刺客惨叫着跪倒在地。萧景渊趁机挥剑,剑锋划过第三名刺客的手腕,弯刀应声落地。
但第四名刺客却绕过缠斗,直扑向苏清鸢,弯刀直指她怀中的账册。萧景渊眼疾手快,转身挡在她面前,后背硬生生受了这一刀,鲜血瞬间浸透了夜行衣。“景渊!”苏清鸢惊呼着扶住他,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你怎么样?”
“别管我……快走……”萧景渊咬紧牙关,挥剑逼退刺客,却因失血过多身形摇晃。就在这时,沈惊鸿带着影风队及时赶到,刺客见势不妙,扔出一枚烟雾弹后仓皇逃窜。沈惊鸿立刻让人追击,自己则扶住萧景渊:“快送回侯府,请太医!”
侯府的卧房内,太医正在为萧景渊包扎伤口,刀刃深及三寸,差一点就伤到肺腑。苏清鸢守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尖冰凉。萧景渊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不过是皮外伤。”苏清鸢却红着眼眶瞪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下次再这样不顾自己,我……”
话未说完,她的声音已哽咽。萧景渊抬手,用指腹拭去她的泪水:“在我心里,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当年在郭府,你为了护着账册差点遇险,我就告诉自己,以后绝不能再让你置身险境。”
沈惊鸿站在门外,看着房内的情景,悄悄退了出去,吩咐下人:“炖些燕窝粥送来,别让人打扰他们。”她知道,有些话,只有萧景渊与苏清鸢两人时才能说出口。
夜渐深,太医已离去,房内只剩两人的呼吸声。苏清鸢为萧景渊掖了掖被角,起身准备去熬药,手腕却被他拉住。“清鸢,”萧景渊的目光灼热而真挚,“从我们在清鸢阁初遇,你拿着林家冤案的证据找到我开始,我就被你吸引了。”
苏清鸢的心跳骤然加速,垂眸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萧景渊继续道:“你聪慧、坚韧,面对危险从不退缩,这些都让我敬佩。可我更怕你受伤,怕你独自面对那些阴谋诡计。我知道,我们成婚三年,一直相敬如宾,但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不止‘相敬如宾’。”
“我以为你只是把我当作并肩作战的伙伴。”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年你提出成婚,我以为是为了整合两家势力,对抗外戚。”
“起初确实有这个念头,但相处越久,我就越离不开你。”萧景渊轻轻将她拉到床边,“在郭府听竹轩,你被弓箭手包围时,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替你挡箭;在慎刑司,我看着你为了救我闯宫,心里又疼又暖。清鸢,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智慧,也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只是因为你是苏清鸢。”
苏清鸢抬眸,撞进他满是深情的眼眸,泪水再次落下,却带着暖意。她俯身,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景渊,我也是。从你在养心殿为我挡下太后的发难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男人值得我托付一生。只是我总想着查案、翻案,忽略了你的心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温柔而静谧。萧景渊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以后我们一起查案,一起守护大靖,再也不分开。”苏清鸢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在他掌心轻轻落下一吻。
次日清晨,萧景渊的伤势尚未痊愈,就接到军机处的急报:周延带着家眷连夜离京,往江南方向逃去,还带走了一箱不明物品。苏清鸢立刻道:“他肯定是要带着贪腐证据投靠江南的藩王!我们必须追上他。”
“你留下主持监察院,我带人去追。”萧景渊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苏清鸢按住。“你的伤不能长途奔波,我去。”苏清鸢取过他腰间的令牌,“有靖安侯的令牌,沿途官府都会配合,你放心。”
萧景渊却拉住她:“江南藩王与周延早有勾结,此去凶险。我已让沈惊鸿派惊鸿卫的精锐随行,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每日传信报平安。”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贴身戴着,能保平安。”
苏清鸢接过玉佩,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俯身在他额上一吻:“等我回来,我们就去江南的烟雨巷,尝尝你说过的那家桂花糕。”萧景渊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苏清鸢带着影风队出发后,萧景渊每日都守在军机处,处理政务的同时,一遍遍看着她传来的书信。沈惊鸿打趣道:“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牵挂一个人?现在倒像个盼媳妇回家的毛头小子。”
萧景渊却不恼:“她一个女子,带着人追拿叛臣,我怎能不担心?”他将一封书信递给沈惊鸿,“清鸢说,周延在池州停留过,与当地的盐商见了面,似乎在筹集资金。看来他们真的要投靠藩王。”
沈惊鸿接过书信,眉头微蹙:“江南藩王近年一直在扩充兵力,若与周延勾结,恐怕会引发叛乱。我这就调兵驻守江南边境,防止他们异动。”
五日之后,苏清鸢在江南的渡口追上了周延的船队。此时的周延已与藩王的使者会面,正准备登船前往藩王的封地。苏清鸢让人将船队团团围住,高声喊道:“周延,你勾结外戚贪腐,又暗杀御史,还不束手就擒!”
周延站在船头,脸色阴沉:“苏清鸢,你别太过分!我好歹是先朝太傅,你敢动我?”他挥手示意手下动手,船上立刻冲出数十名手持兵器的护卫。
“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苏清鸢拔出腰间的短剑,影风队队员立刻上前,与护卫展开激战。她则趁机跳上船头,直奔周延而去。周延没想到她如此勇猛,慌乱中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苏清鸢。
苏清鸢侧身躲过,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别动!再动我就不客气了!”周延却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把淡蓝色粉末,正是“牵机散”的变种。苏清鸢早有防备,立刻用衣袖捂住口鼻,反手将他按倒在地。
拿下周延后,苏清鸢在他的箱子里找到了当年外戚贪腐的完整账册,还有他与藩王勾结的书信,信中约定下月初一举兵谋反。她立刻让人将证据快马送回京城,同时将周延押回京城。
返回京城的那天,萧景渊亲自带人在城门口迎接。看到苏清鸢平安归来,他快步上前,不顾众人的目光,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你回来了,我很想你。”苏清鸢靠在他怀里,笑着点头:“我回来了,还带回了证据。”
朝堂之上,周延的罪证被公之于众,永熙帝大怒,下令将周延凌迟处死,其家眷流放岭南。江南藩王得知消息后,心生畏惧,主动上书请罪,并交出了兵权。
庆功宴上,永熙帝看着并肩而立的萧景渊与苏清鸢,笑着说:“萧爱卿与苏夫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朕为你们主婚,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的情谊。”
苏清鸢与萧景渊对视一眼,齐声谢恩。沈惊鸿在一旁举杯:“恭喜你们,以后可不许再把我当电灯泡了。”众人哈哈大笑,宴会上的气氛格外热烈。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的中秋佳节。这日,苏清鸢在清鸢阁整理卷宗,萧景渊悄悄走进来,从身后抱住她:“在忙什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牵着她的手,来到侯府的花园中,那里已摆满了各式的花灯,月光下格外浪漫。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萧景渊从袖中取出一支簪子,簪头是用和田玉雕刻的莲花,栩栩如生,“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就像你一样。以后,我会像这支簪子一样,永远守护在你身边。”
“清鸢,以前我总觉得,守护大靖是我最重要的责任。但现在我知道,守护你,和守护大靖一样重要。”
苏清鸢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景渊,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以后我们一起,为了大靖的百姓,为了我们的家,好好走下去。”
窗外的月光皎洁,洒在两人身上,映出满室的温馨。远处传来百姓们的欢笑声,与侯府的喜庆气氛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