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站在大堂门口，手还搭在玻璃门把上。
陆承骁走了。
她没动，脖子上的红痕还在发烫，像被火燎过。
她抬手摸了一下，指尖沾了点湿，不知道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人群来来往往，有人看她，目光停在她脖子上，又迅速移开。
她往前走了一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声音很轻。
突然，身后脚步声逼近。
她回头，看见陆承骁折返回来，手里拿着车钥匙，眼神比刚才更沉。
他一句话没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但不容挣脱。
“跟我走。”
她想抽手，“我已经出来了，不需要——”
“我说，跟我走。”
他打断她，语气没有起伏，却让她后背一僵。
她没再说话，被他拉着穿过大堂，走向地下车库的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金属门关上，灯光冷白，他按了B3，按钮亮起。
中间隔了半米距离。谁都没开口。
电梯下降时轻微失重，她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他站得笔直，袖口露出一截手腕，袖扣闪了一下。
叮——
门开。
地下车库空旷，只有几根水泥柱撑着天花板，灯光一格一格亮着，空气里有汽油和灰尘的味道。
他依旧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往最里面走。
车位编号LX0718，那辆黑色奔驰停在那里，车身反光。
她停下脚步。
“我不去你车上。”
他转身看她，眼神不动，“为什么？”
“我不想被拍下来。”
“拍什么？”
“裴雪薇已经拍了一次，你还想再来一次？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忽然笑了，不是笑，是嘴角扯了一下。
“你怕的不是被拍。”他说，“你怕的是承认。”
“承认什么？”
“承认你在我身边。”
她摇头，“我没有——”
话没说完，他猛地把她往后一拉，背直接撞上旁边的水泥柱。
后脑磕到硬面，嗡的一声。
他一只手压住她肩膀，另一只手掐住她手腕举过头顶，整个人将她锁在柱子和身体之间。
她喘气。
“刚才在电梯里说‘我不是任何人的’，是不是觉得我能拿你没办法？”
她盯着他，“那你又能怎样？”
他俯身，鼻尖擦过她耳廓，呼吸落在她颈侧。
“再敢单独见江明昊，”他声音压得很低，“就不只是咬。”
她冷笑，“所以你现在就要咬我？”
他没回答。
下一秒，他低头，一口咬住她下唇。
很重。
她闷哼一声，想偏头，但他一只手卡住她后颈，动不了。
皮肤破开，血味瞬间在嘴里散开，铁锈一样。
他松开。
她舔了下嘴唇，舌尖碰到裂口，血丝渗出来，她看着他，居然笑了。
“陆总怕我跑？”
他眼神黑下去，另一只手突然扯开自己衬衫第三颗纽扣。
布料撕裂声响起，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旧疤，旁边还有几道新鲜抓痕。
他贴近她耳朵，声音哑得像磨刀。
“跑？我会用链子把你拴在床上。”
她心跳漏了一拍。
可她没退。
“那你现在就拴啊。”她说，“钥匙呢？”
他盯着她看了三秒，忽然低笑出声。
“你真不怕死。”
她扬起下巴，“那你试试。”
他没动。
车库安静，远处一辆车启动，灯光扫过墙面，照亮一角。
就在这时，他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袖扣，忽然偏头，看向斜后方一根立柱后的阴影。
那里没人。
可他停顿了一下。
然后才转回视线，松开她手腕。
她靠在柱子上没动，嘴唇还在流血，呼吸有点乱。
他看着她，声音恢复平静。
“下次见面江明昊，我不拦你。”
“但后果，你自己扛。”
说完，他转身走向奔驰，拉开车门坐进去。
引擎启动，车灯亮起，照出前方一条光路。
她站在原地，没走。
车子没动。
等了五秒，十秒，二十秒。
最后，轮胎轻轻碾过地面，车缓缓驶向出口。
直到车影消失在拐角，她才抬起手，抹掉唇边的血。
手指染红。
她低头看着，忽然听见轻微的机械声。
来自那根水泥柱上方。
抬头，角落有个通风口盖板，边缘松了一点，缝隙里反射出一点红光，一闪即灭。
她站着没动。
五秒后，红光彻底消失。
盖板恢复原样。
她慢慢放下手，血迹留在嘴角，没擦。
车库里只剩她一个人。
远处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她没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