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铁骑围城风云怒
全州城的帅府内，怒火如同燎原的野火，几乎要将雕花的梁木掀翻。吴三桂身着亲王蟒袍，玄色底料上绣着五爪金龙，鳞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腰间悬挂的顺治皇帝御赐七星剑，剑穗无风自动，平添几分肃杀。此刻他双目圆睁，瞳仁中满是暴戾，脸色铁青如深冬寒铁，案几上的白玉茶杯被他猛地扫落在地，碎裂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滚烫的茶水浸湿了身下名贵的波斯地毯，袅袅热气中夹杂着茶香与瓷器碎裂的脆响，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废物！都是废物！”吴三桂的怒吼声震得梁柱嗡嗡作响，声波撞在墙上反弹回来，形成阵阵回响。他指着跪在地上的粮草大营守将马宝，手指因用力而青筋暴起，气得浑身发抖：“本王拨给你一万精兵，囤积的粮草够十万大军三月之用，你却让李定国那厮烧了个精光！夜袭？不过是些散兵游勇的伎俩，你竟连营门都守不住，还有何颜面站在本王面前！”
马宝趴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金砖地面，不敢抬头，浑身抖得如同筛糠，声音带着哭腔，混着额头渗出的冷汗：“王爷饶命！李定国狡猾至极，麾下士兵皆伪装成我军溃兵，手持前日战场缴获的腰牌，趁夜三更潜入大营。他们先杀岗哨，再放火箭，营中粮草皆为干燥麦谷，一触即燃，属下猝不及防，率军扑救时已火势滔天……求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愿戴罪立功，亲自提李定国的人头来见！”
“机会？你还想要机会？”吴三桂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刃，直刺马宝。“粮草乃三军之命根，如今尽毁，军中已出现断粮之兆，军心涣散如散沙，你让本王如何再给你机会？”他猛地转身，看向身旁立着的副将吴国贵，沉声道：“国贵，将马宝拖下去，军法处置，以儆效尤！”
吴国贵身形魁梧，身着玄铁铠甲，脸上一道从眉骨延伸至下颌的疤痕，更显悍勇。他本是吴三桂关外时期便追随左右的心腹，勇略过人，深得信任。闻言后躬身应诺，声音浑厚如钟：“末将领命！”说罢，立刻上前两名亲兵，架起苦苦哀求的马宝便向外拖去。马宝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很快，帅府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厚重的门板，令人不寒而栗。厅内众将皆垂首不语，没人敢触这逆鳞。
吴三桂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七星剑的剑柄，目光扫过厅内肃立的众将，沉声道：“李定国小儿，自入广西以来，连克全州、严关，如今又烧毁我军粮草，屡次坏我大事，欺人太甚！”他顿了顿，语气愈发狠戾，“本王决定，明日一早，亲率八万大军，兵分三路，直取桂林！此战必活捉李定国，将其剥皮揎草，踏平桂林城，让那些反贼知道，背叛大清的下场！”
众将齐声应诺，“末将遵命！”的呼喊声洪亮震耳，震得大厅内的烛火摇曳不定，灯花簌簌落下。他们眼中都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想起粮草被烧的憋屈，想起连日来的隐忍，恨不得立刻率军攻打桂林，将李定国碎尸万段。吴国贵上前一步，抱拳道：“王爷，桂林城地势险要，漓江环绕，李定国麾下不乏精兵强将，且深得民心。末将以为，可令前军携带攻城锤、云梯等重器，中军主力压阵，后军负责接应，同时封锁漓江航道，断其外援，如此方能一战功成。”
吴三桂点头赞许：“此言甚合我意。你久随本王征战，深谙兵法，明日便由你率前军开路，务必在午时之前抵达桂林城下。”
“末将定不辱使命！”吴国贵沉声领命。
次日天未亮，启明星还悬在天边，全州城外便响起了震天的鼓声与号角声。“咚——咚——咚——”鼓声沉稳有力，如同惊雷滚地；号角声高亢嘹亮，划破黎明的寂静。吴三桂亲率八万大军，兵分三路，向桂林城杀来。东路军沿漓江而行，封锁水路；西路军翻山越岭，包抄后路；中路军则由吴三桂亲自统领，直捣桂林正门。
大军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黑色的旗帜如林，上面绣着的“吴”字在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身着铠甲，手持刀枪，队列整齐如铁壁。马蹄声如同惊雷般滚滚向前，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黄褐色，连远处的山峦都变得模糊不清。沿途州县的百姓见状，纷纷闭门不出，唯有清军的马蹄声与甲叶碰撞声，在旷野中回荡。
桂林城头，早已设置好的瞭望哨远远便发现了远处的烟尘，立刻敲响了警报。“咚——咚——咚——”急促的鼓声瞬间传遍了整个桂林城，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城内街巷中，原本还在忙活生计的百姓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按照早已约定好的部署行动起来。
李定国正在城头上巡视，身着银色铠甲，外罩红色披风，手持虎头湛金枪，枪杆上的红缨随风飘动。听到警报声，他立刻登上城楼最高处，举起望远镜向远处眺望。只见清军如同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不计其数，黑色的队列如同一条巨蟒，蜿蜒向桂林城逼近，心中顿时一沉。他转身对身旁的副将赵武说道：“吴三桂果然亲自来了，八万大军，来势汹汹，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赵武握紧手中的大刀，刀身映着晨光，闪烁着寒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王爷放心，末将已按照您的吩咐，加固了城墙，备好滚石、擂木、火油与绞车弩，弟兄们也都摩拳擦掌，定与桂林城共存亡！”
李定国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士兵们。这些士兵大多是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老兵，脸上带着风霜，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走到城楼边缘，高声道：“弟兄们，吴三桂这卖国求荣的奸贼，带着鞑子兵杀来了！桂林城是我们的家园，是大明的疆土，今日我们便是背水一战！桂林城在，我们在！桂林城亡，我们亡！大家有没有信心守住家园！”
“有！有！有！”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洪亮，响彻云霄，震得城楼下的漓江水面泛起涟漪。他们举起手中的兵器，寒光闪烁，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城内的百姓们也纷纷行动起来。王老汉年近六旬，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堆满了早已准备好的石块与滚木，额头上青筋暴起，却依旧咬牙向前。他的儿子狗蛋不过十三四岁，跟在父亲身后，手中拿着一把磨得锋利的短刀，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小小的身影却透着一股不屈的韧劲。张大娘带领着一群妇女，她们手中捧着缝制好的护心甲与伤药，快步走上城头，将护心甲一一送到士兵手中，口中不断叮嘱：“弟兄们，多杀鞑子，保卫家园，家里的事有我们顶着！”孩子们则在街巷间穿梭，传递着城头传来的消息，小小的脚掌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柳若薇也带着医馆的郎中们来到城头上，在城墙根下搭建了临时医棚。她身着素色布裙，外罩一件短款皮甲，头发束成简单的发髻，手中拿着药箱，眼神坚定。看到李定国走来，她上前一步，轻声道：“王爷，我与医馆的众人都已做好准备，备好金疮药、止血散与绷带，定能救治好受伤的弟兄们，不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李定国看着眼前这全民皆兵的景象，心中深受感动。自他率军收复桂林以来，百姓们便倾力相助，如今强敌压境，更是同仇敌忾。他沉声道：“好！有大家在，我们一定能守住桂林城！待击退清军，我们共庆胜利！”
说话间，清军已抵达桂林城下，八万大军将城池团团围住，水泄不通。东路军封锁了漓江，战船在水面上巡游，防止明军从水路突围；西路军占据了城外的制高点，弓箭手埋伏其中；中路军则在城下列阵，攻城器械整齐排列，气势骇人。
吴三桂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身着鎏金铠甲，铠甲上镶嵌着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手持七星剑，来到阵前，勒住马缰，高声喊道：“李定国，本王劝你速速打开城门投降！本王念你也是条汉子，若肯归顺大清，本王保你封侯拜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否则，等本王攻破城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鸡犬不留！”
李定国站在城头上，冷笑一声，高声回应：“吴三桂，你这背主求荣的奸贼，休要猖狂！当年你引清兵入关，屠戮百姓，如今又助纣为虐，妄图覆灭大明！想要攻破桂林城，先踏过我李定国的尸体！”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激昂，“城下的清军弟兄们，你们皆是汉人，为何要为鞑子卖命？放下兵器，归顺大明，既往不咎！”
清军阵中顿时有些骚动，不少士兵面露犹豫。吴三桂见状大怒，厉声喝道：“休听他妖言惑众！谁敢动摇军心，立斩不赦！”他手中的七星剑向前一挥，怒喝一声：“攻城！”
随着吴三桂的一声令下，清军立刻发起了进攻。吴国贵亲自率领前军，推着数十架攻城锤，扛着云梯，向城墙逼近。无数的云梯被架到城墙上，清军士兵如同蚂蚁般向上攀爬，口中高喊着“杀啊！”，声音震天动地。
城头上的明军立刻展开反击。赵武一声令下，滚石、擂木如同雨点般落下，砸在攀爬的清军士兵身上。只听“咔嚓”声响，不少清军士兵被砸断骨头，惨叫着从云梯上坠落，摔在城下，瞬间没了气息。火油被点燃后，顺着城墙流下，形成一道道火墙，将云梯上的清军烧得焦头烂额，哭喊声不绝于耳。绞车弩更是发挥了巨大的威力，粗大的弩箭如同长矛般射向清军阵中，每一支都能穿透数名士兵的身体，带出一蓬蓬鲜血，杀伤力极强。
战斗异常激烈，城头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李定国手持虎头湛金枪，奋勇杀敌，枪尖所过之处，清军士兵纷纷倒地。一名清军百夫长侥幸爬上城头，挥舞着大刀向李定国砍来，李定国侧身躲过，枪尖顺势一挑，刺穿了那百夫长的咽喉，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铠甲。赵武挥舞着大刀，在人群中穿梭，如同猛虎下山，刀光闪过，便是数名清军士兵倒地，杀得清军士兵胆战心惊。
刀小蛮则带领着一支骑兵在城外机动，这支骑兵皆是精锐，坐骑神骏，他们趁着清军攻城正酣，时不时冲入清军阵中，砍杀鼓手与旗手，扰乱敌军的部署。每当清军阵脚稍乱，城头上的明军便趁机反击，一次次将清军的攻势压下去。
柳若薇在医棚内忙碌着，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却顾不上擦拭。一名士兵的手臂被箭射中，箭头深入骨中，鲜血直流，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柳若薇迅速拿出剪刀，剪开他的衣袖，用烈酒消毒后，猛地将箭头拔出，随即敷上止血散，再用绷带紧紧缠绕，口中安慰道：“忍着点，很快就好，你还要杀鞑子，保卫家园呢！”那士兵点了点头，包扎好后立刻拿起兵器，再次冲上城头。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午后，太阳升到头顶，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硝烟味。桂林城下，清军的尸体堆积如山，层层叠叠，鲜血顺着城墙流下，在城下汇成一条条小溪，最终流入漓江，将江水染成了暗红色。明军虽然伤亡也不小，城头上的士兵们大多带伤，疲惫不堪，但士气依旧高昂，死死守住城池，没有让清军前进一步。
吴三桂骑在马上，看着久攻不下的桂林城，心中愈发焦急。他没想到李定国如此顽强，桂林城的防守也如此严密，更没想到城中百姓竟会如此倾力相助。他原本以为粮草被烧，明军会军心涣散，却不想他们依旧众志成城。
吴国贵策马来到吴三桂身旁，脸上满是汗水与尘土，抱拳道：“王爷，明军士气正盛，我军已连续进攻三个时辰，伤亡惨重，将士们体力不支，不如暂且撤军，休整片刻，补充粮草后再作打算？”
吴三桂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城下堆积的尸体，又看向城头上依旧顽强抵抗的明军，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咬牙道：“不行！今日必须攻破桂林城！粮草已毁，拖延越久对我军越不利！传我命令，让后军全部压上，全力进攻，谁能第一个登上城头，赏黄金百两，封千户侯！”
重赏之下，清军再次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这次的攻势比之前更加凶猛，不计其数的清军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架起，攻城锤也不断撞击着城门，发出“咚咚”的巨响，城门上的木屑飞溅，摇摇欲坠。
城头上的明军渐渐体力不支，伤亡人数不断增加。一名年轻的士兵刚砍倒一名清军，便被身后射来的冷箭击中胸膛，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前的箭杆，缓缓倒了下去。王老汉推着一车滚石来到城头边缘，正要向下倾倒，一支箭矢突然射中了他的后背。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依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滚石推了下去，砸倒了数名清军。随后，他缓缓倒在城头上，临死前还不忘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狗蛋，用尽气力喊道：“狗蛋，好好杀鞑子……保卫家园……”
狗蛋看到父亲倒下，眼中瞬间充满了泪水，悲痛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他怒吼一声，如同一只愤怒的小野兽，拿起短刀便冲向一名刚爬上城头的清军士兵。那清军士兵见他年幼，不以为意，挥刀便砍。狗蛋身形灵活，侧身躲过，趁其不备，一刀刺中了清军士兵的大腿。那士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狗蛋扑上去，双手紧握短刀，不断刺向对方，口中嘶吼着：“杀鞑子！为我爹报仇！”
李定国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刺痛，百姓的牺牲如同利刃般扎在他心上。他高声道：“弟兄们，父老乡亲为我们流了血！为了死去的亲人，为了保卫家园，杀啊！”
士兵们受到鼓舞，再次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忍着伤痛与疲惫，与清军展开殊死搏斗。城头上的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战歌。柳若薇看着不断送来的伤员，眼中满是心疼，却只能加快手中的动作，尽己所能救治每一个人。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惊雷般由远及近。李定国心中一动，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支骑兵队疾驰而来，旗帜鲜明，正是“明”字大旗，为首的正是他派去周边州县求援的刀小蛮！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城头上的明军士兵们看到援军，纷纷欢呼起来，士气大增。
刀小蛮一马当先，带领着数千骑兵冲入清军阵中。这支援军皆是周边州县的义勇与明军残部，得知桂林被围，纷纷星夜赶来。他们如同猛虎下山，冲入清军阵中，挥舞着兵器，砍杀着疲惫不堪的清军士兵。城内的明军见状，也立刻发起反击，赵武率领一队士兵，打开城门，冲杀出去，与援军内外夹击。
清军本来就已是强弩之末，连续作战三个时辰，早已体力不支，如今受到前后夹击，顿时阵脚大乱，军心涣散，士兵们纷纷向后撤退，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勇猛。
吴三桂看着溃败的军队，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他挥舞着七星剑，厉声喝道：“不许退！谁敢后退，斩！”然而，兵败如山倒，士兵们只顾着逃命，根本无人听从他的命令。几名亲兵拼死护在他身旁，防止他被乱军所伤。
吴国贵策马来到吴三桂身边，急声道：“王爷，大势已去，再不退兵，我军恐有全军覆没之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撤军，日后再图报仇！”
吴三桂看着潮水般后退的士兵，看着不断逼近的明军援军，知道今日已无力回天，他狠狠一咬牙，眼中满是怨毒：“李定国，本王与你势不两立！”说罢，只得下令：“撤军！”
清军士兵如蒙大赦，纷纷丢盔弃甲，狼狈地向后撤退。明军士兵们趁机追击，斩杀了大量清军士兵，缴获了无数的兵器、铠甲与军旗。漓江水面上，清军的战船也被明军水师击败，纷纷逃窜，留下了不少漂浮的尸体与破损的船只。
桂林城终于解围，城头上的明军士兵们欢呼雀跃，相互拥抱在一起，眼中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不少士兵直接瘫坐在城头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笑得无比灿烂。狗蛋扑到父亲的尸体旁，失声痛哭，身旁的士兵们纷纷上前安慰，拍着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怜惜与敬佩。
李定国站在城头上，望着远去的清军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污与汗水，银色的铠甲上布满了划痕与血渍，肩头的旧伤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麻布，却浑然不觉疲惫。柳若薇快步走上前来，手中拿着药箱，眼中满是担忧：“王爷，您受伤了，快让我为您包扎。”
李定国点了点头，任由柳若薇为他处理伤口。看着城下堆积的尸体，看着城内欢呼的百姓，他心中百感交集。这场战斗，明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无数将士战死沙场，无数百姓失去了亲人，但他们终究守住了桂林城，守住了这方家园。
赵武策马来到城下，翻身下马，快步登上城头，抱拳道：“王爷，清军已狼狈逃窜，我军共斩杀清军两万余人，俘虏三千余人，缴获云梯、攻城锤等攻城器械百余件，粮草马匹无数！”
“好！”李定国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传令下去，妥善安葬阵亡将士与百姓，救治受伤士兵，安抚城内百姓。同时，加强城防，严密监视清军动向，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末将领命！”赵武沉声应诺，转身下去安排事宜。
刀小蛮也带领援军来到城下，她翻身下马，一身黑衣早已被鲜血染红，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难掩英气。她快步走上城头，向李定国抱拳道：“王爷，末将幸不辱命，从平乐、梧州等地请来援军，助王爷解围。”
李定国看着刀小蛮，眼中满是赞许：“小蛮，辛苦你了。此次若非你及时带回援军，桂林城危矣。”
刀小蛮摇了摇头，道：“王爷言重了，保卫桂林城，是末将的职责。只是可惜，未能生擒吴三桂那奸贼。”
“无妨。”李定国目光望向清军撤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吴三桂此次大败，粮草尽毁，士气低落，短时间内无法再对桂林城构成威胁。但他贼心不死，日后必卷土重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此时，张大娘带领着几名妇女，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与饭菜走上城头，递给李定国与士兵们：“王爷，弟兄们，辛苦了！快喝点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李定国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流遍全身。他看着眼前的百姓，看着城头上疲惫却坚毅的士兵，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守住桂林城，守住大明的这片疆土，不让百姓再受战火之苦。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桂林城上，将城墙染成了一片金黄。漓江的水缓缓流淌，洗刷着城下的血污，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惨烈的战斗。城头上，士兵们相互依偎着休息，百姓们穿梭其中，送去食物与药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安宁与坚定。
而在数十里外的清军大营中，吴三桂正对着帐内众将大发雷霆。帐内气氛压抑，众将皆垂首不语，不敢招惹盛怒中的吴三桂。吴国贵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王爷，此次失利，非我军不勇，实乃李定国狡诈，且桂林城易守难攻，又有百姓相助。如今我军粮草短缺，士气低落，不如暂且退回全州，休整兵马，筹集粮草，待时机成熟，再图桂林。”
吴三桂狠狠一拳砸在案几上，案几上的茶杯应声碎裂。他眼中满是怨毒，咬牙切齿道：“李定国！本王誓报此仇！传令下去，全军撤回全州，休整三日，三日之后，本王亲自率军，再攻桂林！此次，定要踏平此城，生擒李定国！”
帐内众将齐声应诺，心中却皆是无奈。他们深知，经过此次大败，军队早已元气大伤，想要再攻桂林城，谈何容易。但没人敢违抗吴三桂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领命。
夜色渐浓，桂林城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城头上的哨兵依旧警惕地坚守着岗位。李定国站在城头上，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但他坚信，只要军民同心，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守住桂林城，守住大明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