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风雨欲来城满甲
漓江的水汽裹着北风,如细密的针脚般缝上桂林城头。青灰色的城砖被浸润得发亮,砖缝里还嵌着前番厮杀残留的箭矢碎屑,城垛间密匝匝插满的“明”字战旗,红底黄字在风中被扯得猎猎作响,边角处早已在连日风雨中磨出棉絮般的毛边,却依旧倔强地斜指全州方向,如同无数不屈的臂膀。李定国身披鎏金玄铁重铠,肩甲上新缠的麻布被晨露浸得透湿,隐隐透出底下暗红的伤口颜色,那是上月与清军鏖战时留下的箭伤。他凭栏而立,面容刚毅如刻,额前一缕黑发被风拂动,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掠过城外连绵起伏的丘陵,手中的虎头湛金枪斜拄地面,枪尖寒光凛冽,插入城砖缝隙时溅起细碎的石屑,在晨光中簌簌落下。
“王爷,城东壕沟已挖至丈五,沟底遍布尖木桩与铁蒺藜,滚石与擂木均已搬运至城头各处雉堞下,火油分装在陶坛中,每百名士兵配给十坛,由老兵陈三柱统一看管。”赵武大步流星地走上城楼,他身形魁梧,脸上一道从眉骨延伸至下颌的刀疤在晨光中格外醒目,甲胄上的铜钉随着步伐发出“叮铃哐啷”的清脆碰撞声。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重重禀报,额角的汗水顺着包扎右臂的绷带边缘滑落,滴在冰冷的城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李定国缓缓颔首,视线未移,沉声道:“新兵训练如何?那些沿途收拢的桂阳、平乐青壮年,大多是农夫猎户,可堪一战?”
“回王爷,新兵共三百二十六人,虽无战场经验,但个个眼神里带着股狠劲,斗志高昂!”赵武抬头,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粗糙的手掌不自觉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经这七日紧急操练,已能熟练使用刀枪与绞车弩、投石机等守城器械。末将已将他们与老兵混编,分守四门,每门各派两百人,由随王爷征战多年的老兵如张彪、李虎带队,每队设什长、伍长,层层约束。”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凝,“末将已严令各队军官,战时若有退缩者,无论官职大小,立斩于阵前,首级悬于城门示众!”
“好。”李定国应了一声,转身望向城内。街巷间人影穿梭,脚步声、车轮滚动声与吆喝声交织成一片备战的喧嚣。城西的王老汉推着装满粮草的独轮车,车轴发出“吱呀”的呻吟,他黝黑的脸上满是汗珠,却不忘转头叮嘱身后十五岁的儿子:“把麻袋绑紧些,这些都是守城弟兄的活命粮!”城根下的空地上,数十名妇女围坐在一起,为首的是张大娘,她鬓边插着一根银簪,双手翻飞间,针线如流星般穿梭,将破旧的麻布缝制成简易的护心甲,针脚虽略显粗糙,却密密麻麻格外结实。孩子们提着小小的水罐,跟在队伍后面,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最小的孩童不过七八岁,名叫狗剩,手里还攥着一块石头,扬言要给清军“开瓢”。柳若薇身着素色布裙,外罩一件短款皮甲,带着郎中老马、小徒弟阿明穿梭在守城士兵之间,手中的朱红木制药箱敞开着,里面整齐摆放着草药、绷带与金疮药。她正为士兵赵小五重新包扎被磨破的手掌,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缠绕着布条,衣袖卷至肘部,露出的手臂上沾着深绿色的草药汁液,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光洁的额头上,却依旧柔声叮嘱:“这伤口莫沾水,每日用草药汁清洗两次,若是红肿发热,立刻来寻我。”
赵小五脸颊涨红,讷讷道:“多谢柳姑娘,这点小伤不算啥,能守城杀鞑子就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外疾驰而来,如同惊雷滚过大地。一名斥候骑着匹枣红色战马,身上的藏青色劲装沾满尘土,背后的箭囊已空,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马蹄踏过吊桥时发出“咚咚”的巨响,震得桥板微微颤抖。他翻身下马,不顾满身疲惫与尘土,踉跄着奔上城楼,膝盖一软险些摔倒,被身旁的卫兵扶住。他喘着粗气,高声禀报道:“王爷!清军先锋已过黄沙镇,距桂林府不足三十里!领兵者是吴三桂麾下总兵高大节,此人满脸络腮胡,惯用一柄开山斧,所带兵力约一万余人,皆是清一色的精锐骑兵,马背上还驮着攻城云梯!”
“来得好快!”李定国眼中寒光一闪,握紧了手中的虎头湛金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枪杆上的虎头纹路被他攥得清晰可见。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喝道:“传我命令,关闭四门,升起狼烟,全军进入一级戒备!赵武,你率两百人守东门,带上十架绞车弩与五坛火油,务必拖延清军先锋三个时辰,等待主力集结!”
“末将领命!”赵武轰然应诺,起身时甲胄发出一阵剧烈的碰撞声,他大步离去时,还不忘回头喊道:“王爷放心,有我赵武在,东门绝不让鞑子前进一步!”甲胄的声响在空旷的城楼上渐行渐远,融入城下的备战喧嚣中。
李定国快步走到城楼中央的鼓架旁,那面牛皮战鼓早已被岁月磨得发亮,鼓面上还留着几处箭痕。他亲自提起沉甸甸的枣木鼓槌,双臂肌肉贲张,重重地敲了下去。“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声如同惊雷般响彻桂林城,每一声都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震得城楼上的旌旗都微微震颤。城头上的士兵们立刻各就各位,张彪握紧手中的朴刀,刀身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李虎则指挥士兵们转动绞车弩,粗大的弩箭上涂着黑色的桐油,蓄势待发。城内的百姓们听到鼓声,动作愈发迅速,王老汉将最后一袋粮草搬上城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儿子道:“快回家把门关好,莫出来添乱!”妇女们将缝好的护具捆成捆,交由民壮送往各城门,孩子们也跟着大人退回巷内,只留下少数青壮年民壮协助守军搬运器械。
不多时,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滚滚烟尘,如同一堵黄褐色的高墙,迅速向桂林城逼近。马蹄声如同闷雷般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高大节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乌骓马,身着玄铁黑甲,甲胄上镶嵌着七颗铜钉,腰间挂着一柄鎏金弯刀,手中紧握一柄开山斧,斧刃寒光闪闪,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满脸络腮胡,眼神凶狠如饿狼,盯着前方的桂林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小小桂林,不过弹丸之地,李定国那点残兵败将,也敢螳臂当车!今日便踏平此城,活捉李定国,献给平西王,定能换来一场富贵!”
“将军,城上戒备森严,雉堞后隐约可见弓弩手,恐有埋伏,不如先派一队轻骑试探一番?”身旁的副将孙承祖低声提醒,他身材瘦削,眼神精明,手中握着一柄长枪,枪杆上刻着他的名号。
高大节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开山斧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光:“埋伏?李定国手下不过千余人,就算有埋伏又能如何?传令下去,全军冲锋,先用弓箭压制,再架云梯攻城!谁先登上城头,赏白银五十两,官升一级!”
随着他的命令,清军骑兵纷纷取下背上的牛角弓,弯弓搭箭,密集的箭矢如同黑压压的雨点般射向城头。城楼上的明军士兵立刻举起坚实的榆木盾牌,“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箭矢撞在盾牌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凹痕,有的甚至穿透盾牌,擦着士兵的肩头飞过。李定国手持虎头湛金枪,手腕轻抖,枪尖精准地挑飞几支射向他面门的箭矢,那些箭矢坠落在城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高声喝道:“将士们,坚守阵地,放箭还击!让鞑子看看我大明将士的厉害!”
城头上的明军士兵立刻拉开桑木弓,与清军对射起来。箭矢在空中交错穿梭,如同密密麻麻的飞蝗,不时有士兵中箭倒下。士兵周大牛胸口中箭,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甲,他闷哼一声,倒在城砖上,临死前还紧紧攥着手中的弓箭。城头上的血迹迅速被飘落的细雨冲刷开来,与泥水混在一起,顺着城砖的缝隙蜿蜒流淌,在城下汇成一滩滩暗红的水洼。一名清军士兵趁着箭雨的掩护,推着云梯冲到城下,那云梯高达三丈,顶端装有铁钩。他正要将云梯架在城墙上,城头上的老兵陈三柱大喝一声:“狗鞑子,下去!”说着抱起一块百余斤重的滚石,奋力砸了下去,滚石正中那清军士兵的头部,当场脑浆迸裂,红白之物溅满云梯,尸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火油准备!”李定国高声下令,目光扫过城下蜂拥而上的清军。
几名士兵立刻抱起火油罐,陶坛粗糙的表面还带着泥土的气息。他们拧开木塞,将黏稠的火油顺着城墙泼下去,火油顺着城砖的纹路流淌,在城下形成一片乌黑的油迹,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李定国挥了挥手,士兵张二顺立刻将手中的火把扔了下去。“轰”的一声巨响,火焰瞬间燃起,如同一条火龙沿着火油蔓延开来,形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高达数丈的火苗舔舐着城墙,将后续冲上来的清军士兵逼退。不少士兵被火焰灼伤,衣衫起火,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翻滚挣扎,最终化为焦炭。
高大节见状,脸色铁青如铁,猛地一挥手,开山斧劈断了身旁的一根枯枝:“废物!连一道城墙都攻不上去!再给我冲,后退者斩!”
清军士兵在他的威逼下,再次发起冲锋。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踏着燃烧的火油残渣,冒着城头上的箭雨与滚石,顽强地向城头攀爬。一名清军百夫长凭借着过人的身手,躲过滚石与箭矢,终于爬上了城头。他刚站稳脚步,抽出腰间弯刀,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赵武迎面一刀砍来。赵武左臂虽被箭矢射中,鲜血浸透了绷带,但依旧力大无穷,这一刀势大力沉,直接将那百夫长的脖颈砍断,鲜血喷涌而出,如喷泉般溅在城砖上,尸体从城头上坠落下去,砸在城下的清军士兵身上。
战斗愈发激烈,城头上的喊杀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李定国手持虎头湛金枪,在城头上奋勇杀敌,银甲上早已沾满了暗红的鲜血,肩头的伤口被汗水与血水浸泡,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他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杀敌的决绝。一名清军士兵趁他不备,挺枪刺来,李定国侧身避开,枪杆横扫,正中对方胸口,那士兵口吐鲜血,倒飞出去。赵武在东门与清军激战,左臂的箭伤愈发严重,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他咬着牙拔出箭矢,撕下一块麻布草草包扎,便再次举起大刀,与清军士兵拼杀起来,刀疤脸在火光中显得愈发狰狞。
柳若薇带着郎中们在城头上来回穿梭,救治受伤的士兵。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裙摆也被血污浸染,脸上却依旧带着镇定的神情。每当有士兵倒下,她便立刻冲过去,用最快的速度为其包扎伤口。士兵李狗子腿被流矢射中,疼得浑身抽搐,柳若薇蹲下身,迅速用剪刀剪开他的裤腿,清理伤口后敷上草药,再用绷带紧紧缠绕,轻声安慰道:“忍着点,很快就好,你还能杀更多鞑子呢。”若是伤势过重,她便让人将士兵抬下城头,送往城下的临时医棚救治。小石头不过十二岁,个头刚到士兵的腰际,他手持一把父亲留下的短刀,跟在老兵王贵身后,虽然年纪尚小,却毫不畏惧。他死死地盯着爬上城头的清军士兵,趁对方与王贵缠斗之际,踮起脚尖一刀刺中对方的腹部,那清军士兵吃痛弯腰,被小石头奋力推下城头,他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点,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王大叔,我也杀鞑子了!”
激战半日,太阳已西斜,清军伤亡惨重,遗尸遍布城下,鲜血染红了漓江的支流,江水泛起诡异的暗红。高大节看着城头上依旧顽强抵抗的明军,心中又气又急,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的先锋部队怕是要全军覆没。身旁的孙承祖再次劝道:“将军,明军士气正盛,我军伤亡过半,再攻下去得不偿失,不如暂且撤军,等待王爷大军到来再作打算。”高大节狠狠瞪了一眼城头,不甘地怒吼一声,只得下令:“撤军!”
清军士兵如蒙大赦,纷纷向后撤退,丢弃的兵器、旌旗与伤员散落一地,狼狈地逃离了桂林城下。城头上的明军士兵们见状,纷纷欢呼起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不少人瘫坐在城砖上,大口喘着粗气。李定国望着清军撤退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他靠在城垛上,只觉得一阵眩晕,伤口的疼痛愈发剧烈,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栽倒。
“王爷!您受伤了!”柳若薇快步走到他身边,伸出双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满是担忧,她从药箱里取出一小块干净的麻布,轻轻按压在李定国渗血的肩甲上,“您的伤口又裂开了,得立刻重新包扎。”
李定国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妨,只是有些力竭。传令下去,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加固城防,多派斥候探查清军动向,谨防他们卷土重来。”
“是。”柳若薇点点头,立刻转身对身旁的阿明吩咐道:“你速去通知各城门守军,按王爷吩咐行事,再让老马把最好的金疮药送来。”阿明应声而去,脚步轻快地跑下城楼。
不多时,各城门的伤亡统计陆续报来。赵武拖着受伤的左臂,步伐略显踉跄地走到李定国面前,沉声道:“王爷,经清点,我军阵亡八十七人,重伤六十二人,轻伤一百余人。清军遗尸三百余具,丢弃战马两百余匹,兵器无数,其中包括三架云梯与十余张牛角弓。”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阵亡的弟兄中,有二十三人是跟随您多年的老兵。”
李定国听完,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愈发凝重,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满是沉痛:“八十七名弟兄……”他低声呢喃,目光扫过城头上牺牲士兵的尸体,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此刻都已失去生机,心中一阵刺痛。他伸手轻轻拂过身旁一名士兵冰冷的脸颊,沉声道:“传我命令,将阵亡弟兄的尸体妥善安葬在城外的义冢,立碑纪念,碑上刻下他们的姓名籍贯。他们的家人由官府妥善安置,每户发放白银五两作为抚恤金,孩童送入府学读书,孤寡老人由官府赡养。”他看向赵武,语气格外郑重,“此事就交由你督办,务必办妥,不能让弟兄们寒了心。”
“末将领命!”赵武躬身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知道王爷向来体恤下属,这也是将士们愿意为他效死力的原因。
城头上,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阵亡弟兄的尸体抬下城头,用干净的麻布包裹好,四人一组,缓步运往城外的空地安葬。百姓们也自发前来帮忙,王老汉带着儿子挖着土坑,张大娘则拿出家中的布料,为阵亡士兵擦拭脸上的血污,脸上满是悲痛与崇敬。柳若薇的临时医棚里,郎中们忙碌不停,草药的香气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之中。受伤的士兵们咬着牙,忍受着治疗的疼痛,没有一人发出抱怨,士兵赵小五握着柳若薇刚包扎好的手,坚定地说:“柳姑娘,等我伤好了,还能上城头杀鞑子!”
夜幕降临,桂林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城头上的火把在风中摇曳,跳跃的火光映照著士兵们警惕的身影,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李定国独自一人来到府衙的书房,屋内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桌上摆放的桂林府地形图。地图上用朱砂标记着清军的集结地与明军的布防情况,他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动,目光紧锁着全州方向,那里正是吴三桂八万大军的驻扎之地。
“吴三桂,你我之间的恩怨,也该做个了断了。”李定国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与吴三桂立场迥异,这份恩怨情仇,唯有在战场上才能彻底了结。他知道,高大节的先锋部队虽然败退,但吴三桂的八万大军已在全州集结,配备了西洋火炮与精良的盔甲,随时可能兵临城下。以桂林城目前不足两千的兵力,想要正面抵挡清军的进攻,无疑是困难重重。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刀小蛮走了进来。她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挎着一柄绣春刀,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王爷,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属下给您带了些饭菜。”
李定国抬起头,看着刀小蛮,点了点头:“放下吧。”
刀小蛮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碗米饭和几碟小菜,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这是柳姑娘特意为您炖的鸡汤,说您伤势未愈,需要补补身子。”刀小蛮说道。
李定国拿起筷子,却没有立刻吃,而是问道:“小蛮,你觉得,我们能守住桂林城吗?”
刀小蛮走到李定国身边,目光坚定地说道:“王爷,只要有您在,只要弟兄们齐心协力,我们一定能守住桂林城!末将愿与王爷共存亡,誓死抗击清军!”
李定国看着刀小蛮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他点了点头,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鸡汤。鸡汤的暖意顺着喉咙流下,稍稍缓解了他心中的疲惫与焦虑。
“小蛮,你立刻带人前往桂林府周边的州县,联络当地的义军与乡绅,请求他们出兵支援,筹集粮草物资。告诉他们,桂林城一旦失守,清军必将屠城,百姓们也将流离失所。”李定国放下勺子,沉声道。
“末将领命!”刀小蛮抱拳道,“王爷放心,末将一定不负所托,尽快带回支援!”
刀小蛮转身离去,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李定国拿起地形图,仔细研究起来,他知道,想要守住桂林城,仅仅依靠现有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借助周边的力量,同时寻找战机,出奇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