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的余温尚未散去，顾昭昭正整理着化妆台，手机便响了起来。是秦绾。
“昭昭！你看到了吗？直播数据太好了！五万实时观看，涨粉三万！话题度也上来了！”秦绾的声音兴奋得有些发颤，与昨天那个惊慌失措的她判若两人，“而且你表现得特别棒！那些话是怎么想到的？说得太好了！好几个娱乐号都在截取你直播的片段做正向宣传！”
“随便聊聊而已。”顾昭昭语气平淡，将用过的化妆刷放进清洗液里浸泡。
“这可不是随便聊聊能达到的效果！”秦绾难掩激动，“最重要的是那个‘超级火箭’！昭昭，你知道那个‘FS’是谁吗？”
顾昭昭动作微顿，语气不变：“谁？”
“傅深！傅氏集团的那个傅深！”秦绾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他的助理刚刚联系我了！虽然只是助理出面，但这意味着傅总关注到你了！我的天，昭昭，这可是傅深啊！”
果然是他。顾昭昭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弹幕的剧透再次应验。
“他助理说了什么？”顾昭昭问。
“说是傅总偶然看到你的直播，觉得……很有潜力。”秦绾斟酌着用词，依旧难掩兴奋，“助理询问了你后续的工作安排，特别是那个《荒野求生》的综艺，表示傅氏集团旗下有相关的户外品牌，或许有合作的机会。”
合作？顾昭昭心中冷笑。傅深那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一次“偶然”的直播，就轻易抛出合作的橄榄枝？这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说，是他庞大棋局中，落下的一颗看似随意的棋子。
“绾姐，回复他们，感谢傅总的关注，合作事宜可以等综艺录制后再详谈。”顾昭昭冷静地吩咐。
“啊？不趁热打铁吗？”秦绾有些不解。
“不急。”顾昭昭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靠自己的表现站稳脚跟。借来的势，终究不是自己的。”
秦绾似懂非懂，但经历了这两天的风波，她对顾昭昭的判断已经有了近乎盲目的信任：“好，我听你的！我这就去回复！”
挂了电话，顾昭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锐利。傅深的关注，是一把双刃剑。能带来巨大的资源和庇护，也意味着她正式进入了某些大人物的视野，未来的路，将更加错综复杂。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氛围却截然不同。
林霄看着平板电脑上顾昭昭直播的录屏片段，特别是她卸妆后那段“重新开始”的宣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将平板摔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废物！一群废物！”他低吼道，“不是说了把她的黑料往死里炒吗？怎么还能让她翻身？！”
王坤站在一旁，脸色也不太好看：“是我们低估她了。没想到那个代拍会突然放出视频，更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么一手直播……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高人？顾家已经放弃她了，还能有谁？”林霄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帮她！”
“已经在查了。”王坤沉声道，“另外，傅深那边……他今晚给顾昭昭的直播间刷了礼物，他的助理也联系了顾昭昭的经纪人。”
“傅深？！”林霄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会注意到顾昭昭那种货色？！”
“不清楚。但目前看来，似乎只是初步的关注，未必代表什么。”王坤分析道，但语气并不确定。傅深的行事风格向来难以捉摸，他的任何举动，都足以让整个圈子揣测半天。
林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傅深的介入，让事情变得棘手了。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办法。
“《荒野求生》那边，安排得万无一失了吗？”林霄眼中闪过狠厉。
“放心。”王坤脸上露出阴冷的笑，“节目是在一个海岛上录制，信号时好时坏，‘意外’很容易发生。我们买通的那个副导演和跟拍摄影师，会‘重点照顾’顾昭昭的。保证让她有去无回……至少，是演艺生涯的有去无回。”
“很好。”林霄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明珠那边……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因为顾昭昭口碑反转的事情。你找人写几篇通稿，重点宣传明珠的善良和努力，再暗示一下顾昭昭的心机深沉，利用舆论卖惨。”
“明白。”
---
另一边，陆明珠的公寓。
她看着手机上顾昭昭直播结束后依然在热议的评论区，以及那些称赞顾昭昭“励志”、“真实”、“演技开窍”的言论，漂亮的脸蛋因为嫉妒而微微扭曲。
凭什么？凭什么顾昭昭那种蠢货能轻易得到关注和反转？而她辛辛苦苦维持着完美人设，却还要被拿来比较？
她拿起另一个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喂，是我。之前让你找的那些关于顾昭昭高中时期……对，就是那些不太好的照片和传言，可以‘不小心’漏一点给相熟的营销号了。记住，要做得自然一点，像是无意中流出的。”
挂了电话，陆明珠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顾昭昭，你以为一次直播，一个视频，就能洗白了吗？太天真了。你过去的黑历史，就像跗骨之蛆，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抖出来！
你想换个活法？我偏不让你如愿！
你注定，只能是我陆明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永远翻不了身！
深沉的夜色下，几方势力各怀鬼胎，暗流汹涌。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顾昭昭，却刚刚结束了一场临时的视频会议——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屏幕那头，是一个气质干练、眼神锐利的年轻女人，名叫叶知秋，是圈内颇有名气的公关顾问，以手段凌厉、擅长危机公关著称。
“顾小姐，你的直播我看了，很有潜力。”叶知秋开门见山，“我欣赏你的冷静和头脑。有没有兴趣合作？我可以帮你打理公关事务，应对接下来的风波。据我所知，已经有人准备对你进行第二轮‘考古’了。”
顾昭昭看着屏幕里自信满满的女人，脑海中迅速闪过弹幕关于这个叶知秋的信息——能力极强，但收费高昂，且挑选客户极为挑剔。
“叶小姐的消息很灵通。”顾昭昭不动声色，“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我？我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算太乐观。”
叶知秋笑了：“我看重的是潜力，而不是一时的顺境。我看得出来，你和传闻中完全不同。你有野心，也有能力。更重要的是……你似乎能未卜先知，总能提前一步化解危机。我对你，很感兴趣。”
顾昭昭心中微凛，这个叶知秋，观察力果然敏锐。
“合作可以。”顾昭昭沉吟片刻，“但我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和坦诚。我的团队，不允许有第二个声音。”
叶知秋挑眉，对顾昭昭的强势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赏：“当然。我叶知秋从不脚踏两条船。既然选择了你，就会竭尽全力。”
“好。”顾昭昭点头，“那我们就谈谈合作细节吧。”
挂断和叶知秋的视频，顾昭昭揉了揉眉心。傅深的关注，林霄的狠辣，陆明珠的小动作，现在又多了叶知秋的加盟……
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但她无所畏惧。
她拿起那份《荒野求生》的节目策划书，目光落在“孤岛求生”、“野外挑战”等字眼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着战意的弧度。
孤岛吗？
正好。
就让那里，成为她顾昭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战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