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婷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周宴臣每天都会来医院看她,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他会坐在病床边,用最冰冷、最恶毒的语言,一遍又一遍地羞辱她,提醒她她是个“罪人”,提醒她她的病是“罪有应得”。
“张婉婷,你别以为你得了肝癌,我就会同情你,就会原谅你。”他坐在病床边,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嘲讽,“你这是罪有应得!是你陷害了我妈,是你活该承受这一切!要不是因为你还有用,要不是因为你还没赎罪,我早就让你死在医院里了!”
张婉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身体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着周宴臣冰冷的眼神,听着他恶毒的话语,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剩下无尽的麻木。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羞辱,习惯了他的冷漠,习惯了他的残忍。
她不再辩解,不再哭泣,不再哀求。因为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说,无论她怎么做,周宴臣都不会相信她,都不会放过她。
张曼曼每天都会跟着周宴臣一起来医院。她会故意在张婉婷的面前,和周宴臣亲热,故意刺激她,故意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宴臣,你看婉婷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怜又可悲。”张曼曼依偎在周宴臣的怀里,指着张婉婷,语气里满是嘲讽,“不过,这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陷害伯母,谁让她想和我抢你呢?现在好了,得了肝癌,真是报应!”
“曼曼,别理她。”周宴臣温柔地抚摸着张曼曼的头发,眼神里满是宠溺,与对张婉婷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就是个不知悔改的女人,不值得你为她浪费口舌。”
张婉婷看着他们恩爱的模样,看着周宴臣对张曼曼的温柔与宠溺,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可这种疼痛,已经越来越淡了。
她的心,已经快要死了。
医生叮嘱过,张婉婷需要保持心情舒畅,不能再受刺激,否则病情会加速恶化。可周宴臣和张曼曼,却每天都在故意刺激她,故意折磨她。
有一次,张曼曼故意把一碗滚烫的汤,放在了张婉婷的手边,假装不小心,将汤碗打翻,滚烫的汤溅在了张婉婷的手背上。
“啊!”张婉婷疼得尖叫一声,手背上瞬间起了一片红肿的水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
肝区的疼痛也随之而来,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着她的肝脏,让她疼得浑身抽搐,几乎失去了意识。
“哎呀,对不起啊,婉婷。”张曼曼装作不小心的样子,语气里却满是得意,“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吧?”
周宴臣看着张婉婷手背上的水泡,看着她疼得浑身颤抖的模样,看着她嘴角溢出的血丝,眼底没有一丝心疼,只有无尽的冷漠。“一点小伤,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他的语气,冰冷得像刺骨的寒风,“曼曼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再说了,你这身体,就算疼死,也是你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张婉婷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她看着周宴臣冰冷的眼神,看着张曼曼得意的模样,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熄灭了。
她终于明白,无论她怎么忍,无论她怎么熬,周宴臣都不会相信她,都不会放过她。她的清白,永远都得不到证明;她的痛苦,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她活着,不过是为了承受周宴臣的折磨,为了满足张曼曼的恶意,为了在痛苦中,一点点耗尽自己的生命。
活着,真的好痛苦。
那天晚上,张婉婷趁着护士不注意,偷偷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躺在病床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从自己的身体里流逝,心里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无尽的解脱。
死了,就好了。
死了,就再也不用承受这些折磨了。
可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周宴臣走了进来,看到她拔掉了输液管,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得可怕。
“张婉婷,你想死?”他快步走到病床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还没有赎罪,还没有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怎么能死?我不准你死!你必须活着,必须活着承受我的折磨!”
张婉婷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疯狂的眼神,看着他眼底的恨意与不甘,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容。“周宴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我想让你怎么样?”周宴臣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残忍,“我想让你活着,想让你看着我怎么一步步变得强大,想让你看着我怎么把那些伤害我妈的人,一个个送进地狱!我想让你活着,想让你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一辈子都为你所做的一切赎罪!”
“赎罪……”张婉婷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我没有陷害你妈……我真的没有……周宴臣,你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周宴臣猛地松开她的手腕,眼神里满是厌恶,“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这种恶毒的女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转身,按下了呼叫铃,然后冷漠地看着她:“从今以后,我会让护士24小时盯着你,你就算是想自杀,也没有机会!”
护士很快就来了,重新给张婉婷插上了输液管,又给她做了检查,确认她没有生命危险后,才放心地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张婉婷和周宴臣两个人。
张婉婷躺在病床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看着天花板,心里一片死寂。
她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她只能活着,只能在周宴臣的折磨下,一点点耗尽自己的生命,一点点走向死亡。
周宴臣站在病床边,看着她绝望的模样,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可他很快就压下了这种感觉,语气依旧冰冷:“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我会立刻把你带回周家,继续囚禁你,继续让你赎罪。”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张婉婷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熄灭了。
她的心,死了。
彻底死了。
从今以后,她不再期待,不再哀求,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她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在周宴臣的折磨下,苟延残喘,直到生命的尽头。
而她的病情,也在这样的折磨与绝望中,一天天恶化,离肝癌,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