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张婉婷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没有反抗,没有哭闹,只是安静地待在学校的出租屋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很少,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一摞厚厚的书本和笔记,还有那枚被她珍藏在怀里的素圈银戒。
养父母给她打了电话,语气里满是贪婪与兴奋:“婉婷,你能嫁给周总,真是我们张家的福气!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伺候周总,好好在周家站稳脚跟,多给家里寄点钱回来!曼曼那边,你也要多照顾照顾她,毕竟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张婉婷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亲生女儿……原来,在他们心里,张曼曼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她,不过是一个可以用来换取利益的工具。
也好。她这样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对他们抱有任何希望了。
婚礼当天,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亲友的祝福,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婚纱。
周宴臣派来的人,给她带来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款式简单,甚至有些不合身。“周总说,不用搞那些虚的。”来人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穿上它,跟我们走。”
张婉婷默默地接过连衣裙,走进卫生间,缓缓地穿上。红色,本该是喜庆的颜色,可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格外的凄凉,格外的刺眼。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没有一丝新娘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绝望与麻木。
这就是她的婚礼。一场没有爱情,没有祝福,只有折磨与报复的婚礼。
车子缓缓地驶入周家别墅。这座别墅,豪华而气派,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可在张婉婷的眼里,这里却是一座冰冷的牢笼,一座即将囚禁她一生的地狱。
别墅里,没有任何婚礼的布置,只有周宴臣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客厅的中央,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戾气。
张曼曼也在,她穿着精致的白色连衣裙,站在周宴臣的身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嘲讽与恶毒,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婉婷,你来了。”张曼曼的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却掩不住眼底的恶意,“今天是你和宴臣的婚礼,你怎么穿得这么寒酸?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只是个替代品,穿得再好,也比不上我。”
张婉婷没有看她,只是默默地走到周宴臣的面前,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周宴臣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冷与恨意。“张婉婷,”他的声音,像刺骨的寒风,“从今天起,你就是周太太了。但你要记住,你这个周太太,不过是我用来报复你的工具。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妄想得到我的爱,更不要妄想逃离这里。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张婉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他的羞辱与冷漠。
“还有,”周宴臣顿了顿,眼神更加冰冷,“从今以后,不准你再提心理咨询师,不准你再碰任何和心理学有关的东西。你的梦想,你的爱好,你的一切,都要为我妈赎罪让路!”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张婉婷的心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嘴唇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滑落。
她的梦想,她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梦想,就这样被他无情地剥夺了。
张曼曼看着张婉婷痛苦的模样,心里更加得意了。她挽紧周宴臣的手臂,故意凑近张婉婷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张婉婷,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下场!你的爱情,你的梦想,你的婚姻,全都毁了!你这辈子,都只能活在我的阴影里,活在宴臣的折磨里!你活该!”
张婉婷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恨意,死死地盯着张曼曼。她真想冲上去,撕碎张曼曼那张虚伪而恶毒的脸!可她不能。
她现在,只是周宴臣用来报复的工具,只是一个被囚禁在牢笼里的囚徒。她没有反抗的资本,没有逃离的勇气,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周宴臣看着她眼底的恨意,以为她是在恨自己,语气更加冰冷:“怎么?你不服气?”
张婉婷低下头,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我没有。”
“没有最好。”周宴臣冷笑一声,“从今天起,你就住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下楼,不准出门,不准和任何人联系。你就在那个房间里,好好地反省,好好地赎罪!”
说完,他转身,牵着张曼曼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梯,留下张婉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空旷而冰冷的客厅里。
张曼曼走在楼梯上,刻意回头看了一眼张婉婷,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快意。
张婉婷,欢迎你来到地狱。接下来的日子,我会让你好好“享受”的。
张婉婷站在客厅里,看着周宴臣和张曼曼离去的背影,看着这座豪华而冰冷的别墅,心里充满了绝望。
她缓缓地走上二楼,走进那个被周宴臣指定的房间。房间很小,很偏僻,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简陋得像一个囚室。
她走到床边,缓缓地坐下,将怀里的素圈银戒掏出来,紧紧地握在手里。
银戒冰凉,却带着她曾经的甜蜜与希望。可现在,那些甜蜜与希望,都已经变成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她看着手里的银戒,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砸在银戒上,晕开一圈圈湿痕。
周宴臣,张曼曼,你们给我等着。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总有一天,我会揭开所有的谎言,证明我的清白!总有一天,我会逃离这个牢笼,摆脱这无尽的折磨!
可是,这个“总有一天”,还要等多久?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从今天起,她的七年炼狱婚姻,正式开始了。她的人生,将彻底坠入黑暗,在无尽的折磨与痛苦中,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