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林寺主持僧官认为宝林寺的机会来了。国王在宝林寺复活,这可是救驾之功啊!虽说他们这些和尚没做什么,那也能蹭上个边儿,现在国王复活了,再侍候好了就是护驾功臣,而且……
“请陛下换上冠冕朝服。”
第二天一早,主持僧官捧出一套王服请乌鸡国国王换上。这还是以前乌鸡国国王经常在宝林寺留宿时的替换衣物,被宝林寺收着的,没想到时隔三年还能用上。
“暂时不可换上,”陆迩说:“先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跟我们进城,等揭穿假国王的面目后再换回来不迟。”
现在带着个穿王袍的主去京城,那还不得乱了套啊?连城门都进不了就得打起来。
乌雷也赞同陆迩的意见。本来他只是盼着陆迩他们能还乌鸡国国王一个公道,驱逐乌雨就行,陆迩愿意复活乌鸡国国王是意外之喜。他也不想节外生枝,这几位都是大神,不是乌鸡国国王的保镖和打手,若是乌鸡国朝臣都不愿意真国王重新登基,他也不想管那么多,护着国王的身家安全离开就是。
乌鸡国国王不知道自己的国师原来也是神仙身份,还是文殊菩萨的坐骑。他只惊奇于国师能联系上神仙。也只知道自称来自终南山的全真其实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那年被他泡水里的和尚竟然是文殊菩萨!他心中惴惴不安,就算是当回国王,可严重得罪了菩萨,等这几位大神走了之后,也不敢说就有好日子过啊!要不还是想法让几位仙长收留吧……
“陛下已经起死复生,接下来自有大圣及各位仙长为陛下主持公道。乌雷也该告退了。只盼诸位大仙能为小仙的行迹保密,小仙不胜感激。”乌雷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可不能与乌雨照面,不想被菩萨带回去,更不能让菩萨知道是他救了国王,指出乌雨假冒国王的事,破坏了菩萨的计划。
乌雷不愿再在乌鸡国露面,陆迩也没强求,让他在宝林寺等着消息就好。
吃完早饭,几人仍然拌成游方和尚和行商,挑着担子推着小车去了乌鸡国王城。到了城门口没有受到什么为难,顺利地到了王宫门口。
“干什么的?!”
“贫僧是来化缘的!”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套路。
几年前就是有个和尚跑王宫门前叫着化缘,后来被王上给扔河里去了。
“你这疯和尚,这里是王宫,要化缘到别的地方去化!还不快走就把你抓起来了!”侍卫喝道。最近这些年和尚的地位不比从前,侍卫对和尚也敢吆喝驱赶了。
“贫僧就是来找国王化缘的,不在这里化还能去哪里化?”金蝉子对侍卫的呼喝毫不在意。这是几人早就商量好的,让金蝉子以化缘的惊动朝堂,在朝中文武百官面前揭穿假国王的真面目。
“你这和尚好不晓理!再不走休怪我们动粗了!”侍卫说道。
金蝉子不理不睬,只是站在那里念着佛号。甚至还从包袱中掏出了钵盂托在左手上,右手拿着锡杖变成的小磬槌儿,轻轻地敲着,发出清脆的叮叮响,声音虽小却远远的传了出去。
侍卫见说不动疯和尚,那几个看起来像跟疯和尚一道的人又拉开了些距离似乎在看热闹,于是也没了耐心,上来就要将金蝉子拉开。
一拉,没动!咦?再一拉,还是没动!
“哟哟,和尚还有点本事啊。弟兄们,多过来几个!”
又过来三四个侍卫一起动手要把金蝉子架起来扔到一边儿去,不料仍然晃动不了他分毫。任由几个侍卫用力,他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妖僧!”这下侍卫也知道金蝉子不对劲了,凡人是不可能有种本事的。几名侍卫对视一眼,向后撤了几步,齐齐地拔出腰中佩刀,对准了金蝉子。说:“这里是乌鸡国都成,受上天护佑,你要是还不离开,我们就真不客气了!”边说边晃动着闪着寒光的的腰刀。
“阿弥陀佛!贫僧前来向乌鸡国国主化缘。还请国主出来一见。”
金蝉子不管他们,只是继续念佛敲碗,声音清越直入宫廷。门外的侍卫见实在无法劝阻,怒火上升,就挥刀砍了过去。
叮叮当当火花四冒,并不是金蝉子用锡杖和金钵抵挡,而是侍卫的刀都砍到了金蝉子的光头上。侍卫们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锃亮的头皮上连白印都没有一条。
真是妖怪!众侍卫心中惊惧,齐步后退了几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对金蝉子无奈,撤不敢撤。金蝉子仍然是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贫僧化缘来了”念个不停。
侍卫们正进退两难的时候,就见宫门中跑出一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宫中正举行朝会。乌鸡国国王(伪)高坐王位,听着下方各位大臣汇报政事,心中甚为得意。自从代替真国王之后,他确实对乌鸡国花费了很大的心思。三年来风调雨顺,民丰国富,现在全国上下对他赞誉有加,认为他是个贤明君主。
突然之间一阵喧闹之声传入了朝堂。吵杂之声、金属敲击之声,念佛号之声。在朝堂上听得清晰异常。
“什么人在外面喧哗?”假国王眉头一皱,他也听到了金蝉子口中念叨着化缘之类的词。难道是佛门中什么人到了要见自己吗?乌雨下令宫中侍卫出去察看一番。于是看到了金蝉子力抗众侍卫的一幕。
“这位长老从何而来?为什么与宫中侍卫冲突?”
“贫僧来自东土,特意向国王陛下化缘的。被几位侍卫拦住不让贫僧进去,我想问一下,乌鸡国可有法规不许僧人向国王化缘?”
“这……没有。不过……国王陛下毕竟与普通臣民不同,朝堂王宫也非是普通百姓府院可比。这位长老要想进宫化缘,还得等我去向大王禀报之后再来答复你。”这个侍从很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弄清楚了。
“那你去回报国王吧。贫僧今天一定要化下这个缘。”金蝉子说。
“请长老稍后,我这就进去禀报。”侍从匆匆地又回了宫内。
“什么?找朕化缘?就是一个年轻和尚?可说是从哪里来的没有?”
“回陛下,他说是从东土大唐来的,说今天非要向陛下化一物不可。”
“哦?那大唐离此地数万里,中间山高水深,还有妖怪野兽无数,能跑这么远还真得是有本事的。”
“那陛下可要一见?”朝中一名大臣出列问。当年一个和尚来找国王化缘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还记忆犹新,怎么又出来一个这样和尚。只不过那个和尚说是从西方来的,这个和尚说是东方来的,为啥都盯着国王呢?
“这和尚说是从东土来的,可有证明,度牒?”假国王乌雨也是有些好奇,这和尚是想学当年他的主人文殊菩萨吗?不过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没用的真国王。
“这……臣不知,想必是有的吧。”刚才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头上冒汗。
假国王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了太子,说到:“太子,我看你听说有和尚来化缘就一幅期盼的样子,你说要不要让他们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