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的临时议事帐内,气氛凝重。
亚伦王子是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眉眼温和,但此刻却紧锁着眉头。他面前站着苏笑、张铁柱,以及几位追随他的年轻骑士。
“二哥他……竟然真的提议让安娜嫁去北境?” 亚伦的声音带着痛苦和不可置信,“那是我们的亲妹妹!”
苏笑穿着一身简单的粗布裙,却莫名有种让人信服的气质,她轻声道:“殿下,根据‘神启’,二王子此举,意在获得北境的支持,同时打击您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谁都知道,您最爱护安娜公主。”
“妈的!那个小白脸,心肠也太歹毒了!” 张铁柱忍不住骂道,拳头捏得嘎吱作响,“让老子去把他揪出来捶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使坏!”
“不可!” 一位年轻骑士连忙阻止,“二王子身边护卫森严,而且无凭无据,只会打草惊蛇,让殿下陷入被动。”
张铁柱梗着脖子:“那你说咋办?眼睁睁看着那混蛋玩意得逞?”
苏笑看向亚伦,眼神清澈而坚定:“殿下,二王子此计虽毒,却也有漏洞。北境蛮族贪婪残暴,与之和亲,无异于与虎谋皮,朝中许多老成持重的大臣必然反对。我们可以从此处着手。”
“如何着手?” 亚伦急切地问。
“我们需要证据。” 苏笑缓缓道,“证明二王子与北境往来,并非只是为了国家,而是有更深的私人交易。同时,我们需要在陛下心中,种下对二王子野心的警惕。”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收到神启,陛下近日常感头晕目眩,御医束手无策。我恰好知道一种来自东方的安神秘术,或可缓解。”
亚伦眼睛一亮:“苏笑小姐,您是说……”
“我可以将此法献于陛下。” 苏笑点头,“但需要一個合适的契机,以及……陛下身边之人的协助。”
她意指的,自然是李苟圣。
计划就此定下:由苏笑寻找机会献上“安神秘术”(实为现代的一些放松技巧和心理暗示),并由李苟圣在国王耳边进行“枕边风”,潜移默化地影响国王对二王子的看法。
张铁柱的任务,则是暗中保护苏笑,并留意二王子势力的动向。
然而,计划执行起来却并不顺利。
张铁柱习惯了直来直去,对于这种需要隐忍和暗斗的任务感到无比憋屈。在一次苏笑试图接触一位可能知晓二王子与北境交易内情的没落贵族时,张铁柱因为看不惯那贵族的傲慢态度,差点当场发作,幸好苏笑及时用话圆了过去,但线索也断了。
回到营地,苏笑第一次对张铁柱沉下了脸:“柱子哥,我们不是在丧尸堆里,可以靠拳头解决问题。在这里,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能万劫不复!”
张铁柱也知道自己差点坏事,梗着脖子,闷声道:“俺……俺知道了!下次注意!”
但他眼神里的烦躁和不解,却掩饰不住。
与此同时,李苟森在国王那边的“工作”也遇到了阻碍。
国王虽然信任他这个“不会说话的马桶椅”,但涉及儿子们的争斗,他显得异常敏感和犹豫。李苟圣只能极其隐晦地,在国王抱怨二王子时,通过极其轻微的震动来表达“态度”,效果甚微。
这天,一位一直暗中支持亚伦的老臣,因为反对和亲,被二王子罗织罪名下了狱。
亚伦心急如焚,想要去求情。
苏笑却阻止了他:“殿下,此时去求情,正中二王子下怀。他会借此攻击您结党营私,干涉司法。”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老师冤死吗?” 亚伦激动道。
张铁柱也红着眼睛吼道:“是啊!那是好人!俺们不能见死不救!苏笑妹子,你点子多,快想个办法!要不……俺晚上去劫狱!”
“劫狱?” 苏笑看向张铁柱,眼神锐利,“然后呢?让殿下背上叛乱的罪名?让所有支持他的人都陷入绝境?”
“那你说怎么办?!” 张铁柱吼道,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被这些弯弯绕绕搞炸了。
苏笑沉默片刻,缓缓道:“等。”
“等?” 张铁柱和亚伦都愣住了。
“等一个机会,一个能一举扭转局面的机会。” 苏笑的目光投向王宫的方向,“我相信,‘它’会给我们带来转机。”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李苟圣的信息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急切:
“苏笑!小心!二王子似乎查到了你们的落脚点,他可能要对小王子或者你们不利!另外,国王的身体状况比表现出来的更差,他私下召见了御医好几次!”
苏笑脸色微变,立刻对亚伦和张铁柱说:“殿下,柱子哥,我们可能需要立刻转移。二王子的人可能快到了。”
张铁柱立刻紧张起来,握紧了拳头:“来了正好!俺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不,我们走。” 苏笑果断道,“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
亚伦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轻重,点头同意。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和马蹄声!一个护卫冲进来禀报:“殿下!外面来了一队骑士,说是奉二王子之命,请苏笑小姐过府一叙!”
来的好快!
张铁柱一步挡在苏笑身前,怒目而视:“告诉他们,不去!”
苏笑却拉住了他,低声道:“柱子哥,冷静。他们不敢在明面上对殿下的人怎么样。我去。”
“不行!太危险了!” 张铁柱坚决反对。
苏笑看着他,眼神复杂:“柱子哥,相信我。也相信……卫生纸先生。”
她深吸一口气,对帐外朗声道:“请回复二王子殿下,民女稍后便到。”
她整理了一下衣裙,向外走去。在经过张铁柱身边时,用极低的声音说:
“保护好殿下,等我回来。”
“如果……我回不来,去找国王寝宫里的……那把椅子。”
张铁柱看着苏笑独自走向帐外那些不怀好意的骑士,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种无力感和对自身“愚蠢”的愤怒,充斥着他的胸膛。
他看着苏笑娇小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帐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柱上,发出一声低吼:
“俺……俺真是个没用的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