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遇见厉川时大学毕业半年，我大学时成绩平平，对未来没有规划，空有脸好容貌，属于混吃等死那种。
毕业的第一份工作，是酒店前台。我记得厉川那时一身黑色高定西装，从酒店大门口进来，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我给他办入住，我看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和他一定有一些故事，心里既期待，却又觉得空落落的。
他坐在前厅的沙发上，透过人群瞥了我一眼。那一眼恰巧被我捕捉到，让我有了一眼万年的感觉。
下晚班回宿舍，我看见了在酒店门口打电话的厉川，他西歪东倒，应是喝醉了，手机在手中颤颤巍巍。
我鬼使神差般，在他倒下时接住了他。我用着168cm的身高98斤的体重扛着大约一米九过的他去了前台，我在他的衣服里找到证件，拿了房卡将他送进房间。
我将他扔进床上，他却拐了个弯，把我压在身下。我脱不开身，将就着过了一夜，一夜无事。
之后，厉川给了我一个手机和一张银行卡，我不懂他的意思。他说，他有需要的时候会找我，我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找他。银行卡里每月会往里打50万。
我拿着电话和卡问他
“这算是包养吗？”
厉川看着我，黑色的瞳孔深得看不出什么。
“当然！”
我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我也鄙陋不堪，但我不想出卖自己，我想我的身体应归属于我爱的人。
我说：“我自己挣得钱够花的，而且，我目前的状态还挺好，没有需求。”
厉川大概以为我会问他多要点，再不济我要的可能不是钱，比如女朋友身份什么的，毕竟我处于天真浪漫爱做梦的年纪。他也想到我会拒绝他。但我又说了下一句。
“等我遇到难处了，再找厉先生，可以吗？”
他怔了一下，大概意会我在拒绝，却也没把路堵死，还是把东西都给我了。
“可以，手机可以联系我，银行卡你有需要再用。”
他将东西放到我手上：“不算包养！”
我看着他，他一脸淡然，桃花眼看着我，又无辜又深邃。。
“你不觉得我挺会谈判的吗？”我在激他，想让他觉得我是欲擒故纵。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他手里的东西终于又塞给我了。
“不重要，收下了就行。”
他给我手机的当天，就离开了江城。
之后他每个月都来一次酒店，我不知道为什么，生活里面突然闯进他，却激起了我的斗志。
后来的半年里，我的业绩月月第一，升职，加薪，学习，考证……
之后他每周都会来江城，开一个房间却不住。
他第一次去我家时，我在洗澡，以为是外卖。在屋里喊
“就放门口。”
我隔了三分钟穿好睡衣开门，看到他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我反应过来就要关门时，他却抵住了门，他一用力，我便溃不成军。他的吻下来时，我的心都漏了半拍。
他是高手，三两下就撩拨得我欲壑难填。欲望上来时，我抱住了他，开始回应他。我们从门口，到沙发，从客厅到浴室，再到房间。男女欢爱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屋子。
厉川说
“现在可以吗？”
“什么可以？”
“我们的关系，我是说……”
“你说包养吗？”
“当然不可以！我们是成年人了，你不爱我，我不爱你，谈不上包养的，最多算做一夜情。”
厉川听完一个猛地起身压住我
“我可没想只做一夜！”
“那你想做几夜？”
“……”
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什么都不想要的我，想要他了。
我伸手抱住厉川
“我知道你有钱，知道你没女朋友，也知道自己不配做你女朋友，所以，我们不谈爱，不谈关系，只做，好吗？”
说完我抱着他，吻他的耳朵，喉结……
他突然主动起来，翻身压住我，唇瓣压下来，欲望如潮水一般涌来。
第二天我没班，醒来时已经没看到他的身影。如果不是手机里多出来的信息，我甚至以为我被魅魔睡了。
他说：我下周天来，那天你没班。
他把我的班次都弄清楚了，我后知后觉他蓄谋已久。
之后每次我没班的前一天回家都能看到厉川，等我到家时，他已经洗好坐在沙发。我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他带来的饭菜，然后洗澡，再然后就是和他做爱。
做爱的时候当然是快乐的，除了灵肉结合时的快感，快感过后躺在他身边我也不觉得空虚。他躺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满足，感到很快乐。
黎芝说
“你爱上他了”
“我也觉得”
“你会受苦的”
“怎么样不会受苦呢，我觉得好像爱上谁都会痛苦，为什么他不行呢？”
“爱上谁都会痛苦，但抽身很简单，你自己说，你爱上他了，能全身而退吗？”
我知道，他的家族太大，结婚条件多且会是束缚。
不结婚只谈恋爱可能也没那么容易，他太优秀，他身边的女人个个都能秒杀我，人后我可以避免许多麻烦，但摆到人前我和他差距太大。
我想我大概只配和他一夜情，但他又不愿意只一夜，现在我又爱上他了。
我开始苦恼了，这个关系，有点危险。
后来，厉川再来的时候，我的兴致就没那么高了。
他几次撩拨我都没太大反应，他有些气恼。
“你爱上别人了吗？”
我仿佛回魂般。
“嗯……如果我们这段关系要结束的话，应该怎么操作？”
厉川将我的脸捧住，他抵着我的额头说。
“不会结束的。”
我更痛苦了，我突然间明白，我第一次见他那一眼万年的感觉的原因了。
我知道，这段关系的结束，不仅我会痛苦，他也会痛苦。
我也学他的模样，捧住了他的头。
“做一次吧！”
他说：
“你来动吧，每次都是我动手，今日你取悦我一次……”
那一夜，他抱着我睡的。那夜我不知为何，总能感觉似有若无的悲伤。我仔细分析，大约，我们离分手不远了。
不知不觉，大半年过去了，厉川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他给我的那张卡里的钱也越来越多，从能买一套房，到能买一套别墅，后来，我觉得大约一艘豪华游轮和一套大别墅能同时买下……
黎芝说：
“你也不亏，至少有那么多钱”
我用勺子搅了搅杯里的拿铁，好苦！
苏若璃找到我时，我正在搬东西，我已经晋升为前厅经理，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若离手提限量款爱马仕包包，在前台点名找我。
我知道消息时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黎芝。
“我的现世报来了。”
“他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
我早知道厉川有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他们传婚讯六年，至今没有结婚，因为苏若离有一个男朋友。
“你说我是直接拱手相让，还是将错就错？”
“你脑子清醒点，拱手相让得谈价码，将错就错，你的人生会错得一塌糊涂。”
“那要怎么办？”
“我早告诉你了喽！”
“……”
电话挂了。
我和苏若离坐在咖啡厅，慵懒的音乐让人紧绷的神经些许放松。
苏若离：
“如果我让你离开厉川，你愿不愿意？”
我看着她淡定的脸，突然觉得也许应该多了解一些当事人的态度。
“苏小姐是希望我离开，还是不希望？”
“看你喽！”
我看着她，她一身宽版西装，身姿轻盈，一脸无所谓地看我。我觉得我可能赌到了一点。
“我还是想看厉川的意思。”
“可以，我不想做棒打鸳鸯的事情，我要明确的态度。”
她说完，就提着她的限量款爱马仕包包准备走。临了，她又说
“要快！”
她说这两个字时也是看着我的，她波澜不惊的脸上，我只在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看到了情绪。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似愁似怨又似解脱。
我那时想，也许她也想和厉川有一个痛快的结束。而我恰好撞上了这个契机，但我心里那空落落的感觉，却仿佛越来越明显。就好像走上了一条狭小的甬道，看到了光却离光很远。
黎芝说：
“分了吧，我怕你最后人财两空。”
我看到黎芝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和厉川结束一次运动。我不知道怎么对他说苏若离来找我的事，我看完黎芝的信息，就躺下了。
我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我自己对厉川说的那句话。
“我们不谈爱，不谈关系，只做。”
我有点后悔，我应该在后面加一句：如果其中一方想分手，可以随时终止这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厉川发现我的不对劲，他问我
“你有心事？”
我翻身面对他
“是的。”
“什么事？”
他总是这样一语中的又少言寡语，和他在一起，最多的，就是他在床上逼我说话。
“快说，说你爱我！”
“可以吗？”
“舒服吗？”
“继续吗？”
“我爱你”
……
我想，他应该是不爱我的，因为除了在床事上，他从不谈爱。而男人在床上的话，怎么都当不得真。
“厉川，你爱我吗？”
厉川看着我有几十秒没有说话，对那时的我来说，足够我痛苦许久了。
我又说：“如果要结束这段关系，是你说好些还是我说好些？”
“你厌倦了？是我没让你舒服？再来一次试试？”
他向我吻来，他技巧高超，我很快动情。他有意折腾我，他让我叫，让我说爱他，让我主动亲他他才给。
而我在一次次的撞击中失了心智乱了分寸，节节败退。他要的爱，在我这里唾手可得，只要他要，我就会给。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发现自己失控了，这是一种我最不喜欢的感觉。
我又想起他过去的绯闻，有了主意结束之后，理智回笼，我对他说。
“我们结束吧！”
他大约很有挫败感，那时已经凌晨一点。我对他说：“你回家吧！”
我的本意是让他别再跟我不清不楚，我知道他因为我和家里有些矛盾，我的意思是不用因为我而为难。
他理解错了，他以为我在赶他立马走，他起身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我看了时间，凌晨两点，他在客厅抽烟，又在卫生间洗澡，还把他留在我这里的东西都清走。
我知道，他这样磨蹭，是想我开口留他。但，我没有留，我甚至没起床看他。
我只听到大门“嘭”地一声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