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蒸汽在玻璃窗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将林洛伊与周聿珩交叠的倒影晕染得朦胧而温柔。蒸馏器持续发出愉悦的嗡鸣,新研制的薰衣草咖啡香气在齿轮转动间弥漫,与百年前安娜留下的配方气息悄然融合。周聿珩松开环住她的手臂,指尖却仍眷恋地勾着她的尾指,"这次要加入多少星芒粉末?"他晃了晃装着细碎晶体的试管,金属光泽在管壁折射出微型齿轮的幻影。
操作台突然震动,老夫妻留下的怀表自动弹开表盖,表盘内侧浮现出跳动的提示:"当齿轮饮尽月光,第三道螺纹会绽放奇迹"。林洛伊立刻望向蒸汽阀,果然见黄铜表面浮现出与怀表指针同频闪烁的微光。她取下颈间银链,将末端的齿轮状吊坠嵌入螺纹凹槽,整台机器瞬间爆发出璀璨的银光,无数微型星芒从管道喷涌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旋转的星座图。
"小心!"周聿珩将她护在身后,却见那些星芒突然化作液态,顺着蒸馏器的导管注入咖啡壶。当第一杯咖啡被倒出时,深褐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细碎的光点,随着热气蒸腾,竟在空气中勾勒出安娜与祖父相拥的剪影。林洛伊捧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发颤,温热的雾气模糊了视线,"这味道...像是时光本身。"
咖啡馆的木门突然被推开,带着薰衣草田气息的晚风席卷而入。林洛伊转头望去,发现门外站着的少女与年轻时的安娜有着一模一样的眉眼,她怀中抱着的木箱渗出细密的齿轮声。"听说这里需要新零件?"少女眨了眨眼,木箱自动弹开,露出整齐排列的青铜齿轮,每一枚都刻着不同形态的薰衣草花纹。
周聿珩接过齿轮时,后颈的纹身突然发烫。他发现这些零件竟与他们设计的新型蒸馏器完美适配,更惊人的是,齿轮缝隙间藏着微型的记忆碎片——当林洛伊用镊子夹起其中一枚,碎片立刻投射出画面:二十年后的某个清晨,他们白发苍苍却依然十指紧扣,在咖啡馆露台看第一缕阳光掠过齿轮装饰的风铃。
巨型时钟的钟摆开始逆时针旋转,墙面的星芒屏幕切换成动态的婚礼筹备画面。林洛伊看着蒸汽凝成的婚纱在半空中舒展,裙摆上的齿轮与薰衣草刺绣栩栩如生,而周聿珩则盯着西装领结处浮现的机械蝴蝶,那对翅膀正以他心跳的频率扇动。"原来连婚礼细节都被时光写好了剧本。"他低笑着将她拉近,无名指上的戒指与她的银链发出清脆的碰响。
暮色渐浓时,怀表再次发出报时声。这次十二道光束从表盘射出,在空中编织成婚礼拱门的形状。林洛伊的银链自动延展,化作头纱披在肩头,而周聿珩的领带则幻化成机械藤蔓缠绕的模样。当两人穿过光门的刹那,所有齿轮奏响《婚礼进行曲》,百年前与现代的宾客虚影同时举杯,薰衣草花瓣与玫瑰碎屑从蒸汽中纷扬落下,在他们脚下铺就一条通往永恒的齿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