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烈日如火,炙烤着大地,连柏油路面都仿佛被晒得冒出了油星。小区门口的人行道上,几个流动摊贩躲在树荫底下,有气无力地叫卖着。
老周今天轮休,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汗衫,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晃荡过来,想买点下酒菜。他走到一个卖毛鸡蛋(又称活珠子,孵化到一半的鸡蛋)的三轮车摊前。
摊主是个黑瘦的中年汉子,正拿着草帽使劲扇风,三轮车上的小煤炉熄了火,一大盆煮好的毛鸡蛋就摆在炉子旁边,直接暴露在毒辣的阳光下暴晒。
“老板,毛鸡蛋怎么卖?”老周蹲下身,随口问道。
“十块钱四个,老哥,来点?香得很!”摊主连忙招呼。
老周正要挑拣,目光无意中扫过盆里那些毛茸茸的胚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揉了揉眼睛,凑近了些,死死盯住其中一个毛鸡蛋。
只见那个本该静止不动的胚胎,似乎……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老周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天太热产生了幻觉。他屏住呼吸,又仔细看了几秒。
又一下! 这次更明显,那个小胚胎的爪子甚至蜷缩了一下!
“我……我操?!”老周猛地向后一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那个盆,声音都变了调,“老……老板!你……你这毛鸡蛋……它……它好像动了?!”
摊主一愣,凑过来看了一眼,不耐烦地说:“老哥,你眼花了叭?这大热天的,煮熟的东西动啥动?”
“不是!你看那个!那个黄的!它爪子动了!”老周激动地指着其中一个。
摊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色也微微一变,但嘴上还硬着:“不可能!就是热的,热胀冷缩你看错了!”
就在这时,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旁边一个被阳光直射最久、蛋壳颜色都有些发白的毛鸡蛋,蛋壳顶端突然“咔嚓”裂开了一条细缝! 紧接着,一条湿漉漉、带着淡黄色绒毛的、极其瘦小的鸡喙,颤巍巍地从裂缝中探了出来,发出了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啾……”
虽然那声“啾”细若游丝,但在老周和摊主耳中,不啻于一声惊雷!
毛鸡蛋里的胚胎,因为持续的高温暴晒,竟然……继续发育,甚至快要破壳而出了!
“妈呀!成精了!!”摊主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想用布把盆盖上。
老周也是头皮发麻,但他毕竟是老交警,心理素质强点。他猛地站起来,指着那盆“活性大增”的毛鸡蛋,对着周围被惊动围过来的人大喊:“都别看了!别买了!这玩意儿不能吃了!”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虽然休息也习惯性带着),对着那盆还在微微颤动的毛鸡蛋和那个已经裂开的蛋拍了几张照片和一段短视频。
“你……你拍什么拍!”摊主急了。
“拍什么?”老周瞪着他,“我告诉你,你这属于严重不符合食品卫生安全标准! 这东西都这样了还能卖吗?吃出问题来谁负责?!赶紧收起来!”
他直接拨通了市场监管局的电话:“喂?市场监督管理局吗?我举报,幸福小区门口,有人售卖……售卖正在孵化的毛鸡蛋!对!你们快派人来看看!”
挂了电话,老周又对目瞪口呆的摊主说:“还有,你这三轮车占道经营,本来就不对!现在赶紧收拾东西,等人家市场监管局的人来处理!”
周围的群众议论纷纷,有的觉得恶心,有的觉得稀奇,还有人拿着手机拍个不停。
很快,“卯林镇毛鸡蛋高温孵出小鸡”的短视频和照片就在本地群里和朋友圈传开了,配上老周那惊慌失措的“成精了”的喊声,成了这个炎热午后一则让人哭笑不得的奇闻。
市场监管人员赶到后,对摊主进行了严肃处理,并没收销毁了所有问题毛鸡蛋。
柯玥后来在队里听到老周唾沫横飞地描述这段经历时,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对王攻全说:“通知下去,以后夏季路面巡逻,除了查车,也稍微留意一下这些……嗯……‘活性过高’的流动摊贩。”
王攻全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点头:“明白,头儿!坚决杜绝马路上出现‘小鸡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