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退到化妆间遗址！那里有他的骸骨，能暂时压制他的力量！”逍遥灵大喊着，将手中的化妆刷绳扔向赵国强，“把绳子绕在骸骨的头骨上，化妆刷转动的时候，妆丝的力量会减弱！”赵国强接过绳子，拉着小李和警员往遗址跑，身后传来警员的惨叫，回头一看，一个警员被妆丝缠住脸颊，脸上的皮肤开始慢慢脱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血肉，他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嘴角已经被妆丝缝成了固定的笑容。
李默的身影飘在半空中，手里的化妆刷不断挥动，妆丝像网一样罩向众人。逍遥灵站在遗址门口，右眼喷出一道血光，挡住了扑来的妆丝。“李默，你以为换脸就能化解怨念？你已经变成了和黄三一样的怪物！”他的声音响彻整个遗址，“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不是想让你复仇，是想让你安息！”李默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化妆刷突然变大，刷毛上长出无数张细小的人脸，“他们不懂！黄三剥了我的脸，用我的尸油炼妆，我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他挥动大化妆刷，一道黑色的妆丝洪流向逍遥灵冲来，逍遥灵躲闪不及，被妆丝缠住肩膀，皮肤瞬间传来灼烧般的疼痛，肩膀上的皮肤开始慢慢变硬，像是要变成面具。
赵国强已经把化妆刷绳绕在了骸骨的头骨上，八个化妆刷开始自动转动，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扑来的妆丝动作突然变得缓慢，颜色也从黑色变成了灰色。他看到逍遥灵被缠住，刚要冲过去，就被小李拉住：“赵队，你看骸骨的胸腔！”赵国强回头，只见骸骨的胸腔里，藏着一个泛黄的信封，信封上写着“致李默”，字迹是十年前失踪的殡仪馆护士张姐的。“张姐是李默的未婚妻，当年火灾时她也在现场，这应该是她留下的！”
逍遥灵咬着牙，用尽全力挣脱妆丝，擦掉嘴角的黑血，右眼的血红色光芒更盛了。“只有用爱人的执念才能化解他的怨念！”他指向那个信封，“快打开！里面是张姐的遗书，是唯一能唤醒他理智的东西！”赵国强立刻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张姐的字迹：“阿默，我知道你在用邪术救人，那些没钱整容的孤儿，是你偷偷用化妆术帮他们遮住伤疤。黄三逼你炼妆，你不要答应他…如果我死了，不要为我复仇，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信纸的背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化妆刷图案，旁边写着“我们的未来”。
李默的身影突然停止了攻击，化妆刷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他飘到赵国强面前，盯着那张信纸，空白的面具上慢慢渗出泪水——是混着尸油的暗红色泪水。“小芸…是小芸的字…”他抬手抚摸信纸，妆丝慢慢从他身上褪去，露出原本的轮廓。“我不是想复仇…我是想完成她的心愿…”李默的声音带着哭腔，“黄三用孤儿的性命逼我炼妆，我假装答应，想偷偷救那些孩子，可他放了火…我没能救得了他们…”他指向遗址的角落，那里埋着十个小小的骸骨，正是当年被黄三用来威胁李默的孤儿。“我要把黄三的灵魂封在面具里，守护这些孩子的骸骨…”
就在这时，停尸间的方向传来黄三的惨叫声，众人回头，只见黄三的灵魂从尸体里飘出来，脸上戴着那张缝合的面具，被无数根妆丝缠住。“放开我！我错了！”黄三的惨叫声里混着面具的摩擦声，“那些孤儿不是我杀的！是当年的黑帮逼我的！”李默的身影转向黄三，声音恢复了平静：“我知道，我在面具里看到了真相。”他挥动剩下的妆丝，将黄三的灵魂缠在孤儿的骸骨上，“我不杀你，我要让你永远守护这些孩子，用你的灵魂弥补你的罪孽。”
黄三的灵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慢慢与骸骨融合在一起，骸骨周围的妆丝变成了金色，形成一个小小的保护罩。李默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手里的化妆刷变成了一缕金光，落在那些孤儿的骸骨上。“小芸，我做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没有变成怪物…”随着金光散去，李默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张完整的人脸面具，面具上的妆容很淡，是张姐画的日常妆，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
天亮时，殡仪馆的香烛味渐渐散去，那些人脸面具全部变成了普通的木质面具，上面刻着“安息”二字。赵国强带着人清理遗址，将李默和张姐的骸骨合葬在一起，旁边埋着那些孤儿的骸骨，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化妆师李默，护士张芸，及十位孤儿之墓”。葬礼那天，有人看到一只白色的蝴蝶落在石碑上，翅膀上印着小小的化妆刷图案，久久没有离去。
深夜，逍遥灵站在墓前，看着石碑上的蝴蝶印记，右眼的眼罩又渗出了血。“夜”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怨念化解了，但邪术的痕迹还在，总会有人贪心，想偷学这种炼妆术。】逍遥灵摸了摸右眼，看向远处的废弃戏班，那里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还传来京剧的唱腔，唱腔里夹杂着化妆刷的“刷刷”声。“我知道。”逍遥灵轻声说，“下一个案子，就在那里了。”他转身离开，身后的墓碑上，那只蝴蝶印记慢慢变淡，化作一个小小的化妆刷图案，像是在无声地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