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警局会议室的桌子上摆着一份泛黄的档案，封面写着“永安殡仪馆2013年火灾案”。逍遥灵坐在桌前，右眼的眼罩已经被血浸透，他指尖夹着一张老照片——照片里是十年前的殡仪馆员工合影，中间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化妆刷，正是李默，他的身边站着黄三和七个员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僵硬的笑容，像是被人强行固定的表情。
“十年前11月15日，这家殡仪馆发生火灾，化妆间被烧得一干二净，化妆师李默和七个员工葬身火海，只有老板黄三逃了出来。”逍遥灵的声音带着“夜”的沙哑，指尖划过照片上李默的脸，“那场火不是意外，是黄三放的。李默是个天才化妆师，也是个邪术师，他能用‘换脸术’把活人的面部皮肤剥下来，制成面具用来炼魂，黄三想独占这种邪术，就放火烧死了他和其他员工。”
赵国强的后颈还在发痒，早上沾到的尸油已经清洗干净，但皮肤下仍有隐隐的刺痛感。“李默不是死了吗？难道是鬼魂复仇？”他刚说完，桌上的老照片突然自行翻转，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欠我的脸，要一个个还”，字迹周围沾着细小的油点，正是尸油的痕迹。逍遥灵摘下眼罩，血红色的右眼盯着照片：“他不是普通的鬼魂，是被尸油炼魂后的‘妆灵’——火灾后黄三把他的尸体埋在化妆间的地基下，用他的尸油喂养那些被剥下来的人脸面具，反而让他的怨念凝聚成了实体。”
下午三点，两人来到殡仪馆的化妆间遗址。这里是李美琴通过黄三尸体内的阴丝成分找到的——阴丝里有化妆间特有的松节油残留。化妆间的地基已经裸露在外，挖开地面三米深后，一股浓郁的尸油味扑面而来：地基下埋着八个生锈的铁盒，每个盒子里都装着一具残缺的骸骨，骸骨的头部都套着人脸面具，面具与骸骨的头骨紧密贴合，像是从活人体内长出来的一样。
最中间的铁盒里，躺着一具完整的骸骨，骸骨的手指骨上套着三枚生锈的化妆刷指环，头骨上的面具格外完整——正是黄三脸上的妆容，只是面具的嘴角没有缝合，而是呈现出扭曲的哭状。“黄三一直在用这些人的尸油炼妆。”逍遥灵伸手触碰铁盒，右眼瞬间渗出血泪，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我看到了——火灾后黄三把李默和七个员工的尸体埋在这里，每天用他们的尸油制作‘养魂妆’，涂在自己脸上想延年益寿。可他不知道，李默的灵魂一直困在面具里，每涂一次妆，李默的怨念就重一分。”他指向骸骨的胸腔，“里面有‘炼妆契约’，黄三和李默签的，用七个员工的脸换李默的化妆术。”
小李突然指着铁盒尖叫：“面具在动！”众人看去，只见头骨上的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缝，从里面钻出无数根黑色的丝线，丝线在空中织成一张人脸的轮廓，轮廓的嘴巴张开，发出无声的嘶吼。逍遥灵猛地后退，捂住右眼，血泪顺着指缝流到地上，在地面形成一张扭曲的人脸图案，“这些丝线是李默的‘妆丝’，能缠住活人的灵魂，让他变成新的‘面具容器’。”他看向遗址角落的一堆灰烬，里面有半本烧毁的账本，上面写着“2013年10月，收购人脸面具3个”，字迹是黄三的。“黄三不止杀了七个员工，这十年里，还有三个流浪汉失踪，应该也是被他用来炼妆了。”
当晚十二点，殡仪馆突然传来化妆刷的“刷刷”声，夹杂着女人的笑声。赵国强带着警员赶到时，停尸间的门已经自动打开，里面飘出浓郁的香烛味，八张停尸台上都躺着人影，每张人影的脸上都盖着一张人脸面具。逍遥灵站在门口，左眼泛着幽蓝的光芒，右眼的血泪已经凝固在脸颊上，形成一道暗红色的痕迹。“他要完成最后的‘换脸仪式’。”逍遥灵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左手握着一把用自己头发和尸油混合编织的绳子，绳子上串着八个生锈的化妆刷，“李默要把这十张脸的怨念，都转移到黄三的灵魂上，让他永远困在面具里。”
香烛味中，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慢慢从停尸间走出，身影的身高和李默吻合，手里拿着一把沾着尸油的化妆刷，脸上盖着一张空白的面具，面具边缘还在往下滴着尸油。“黄三欠我的，要连本带利还。”身影的声音像男女混合体，尖锐又沙哑，他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缝合的脸——左半张是男人的脸，右半张是女人的脸，五官扭曲地拼接在一起，嘴角的针脚还在渗血。“你们不该来打扰我，现在，你们也要留下脸了。”他挥动化妆刷，无数根黑色的妆丝从刷毛中飞出，向众人缠来，妆丝上沾着的尸油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