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成功的第三个月,顾城和苏婉的婚礼在城郊的向日葵花田举行。那天的阳光格外慷慨,把漫山的花盘晒得金灿灿的,小宇穿着白色的小西装,举着写有“新郎新娘永结同心”的木牌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捧着向日葵花束的孩子们。苏婉的婚纱裙摆绣着细碎的向日葵纹样,是顾城特意找设计师定制的,领口别着的向日葵胸针,正是当初顾城画的那朵歪扭却鲜活的作品复刻。
婚后的日子像浸了蜜的向日葵籽,饱满又甘甜。顾城的公司在度过危机后,借着公益项目的东风声名鹊起——他们和苏婉合作推出了“向日葵编程教室”公益计划,为偏远山区的学校捐赠软件和教学设备,苏婉每月都会抽一周时间去山区支教,顾城总会调开工作陪她同去。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时,苏婉就靠在他肩头翻孩子们的画稿,顾城则握着她的手,讲着公司里新研发的简易教学功能,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暖得像花田的午后。
公司周年庆那天,顾城特意在庆典上留了个环节,播放了山区孩子们的视频。视频里,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孩子们用“向日葵机器人”画着家乡的山和河,小宇站在镜头前,举着一幅画笑出豁牙:“苏老师,顾叔叔,我画的是咱们的花田,等我长大了,要把家乡也种满向日葵!”台下的苏婉擦着眼泪,顾城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想起无数个并肩作战的深夜。
秋末的一个周末,两人整理画室时,苏婉翻出了那本磨破封皮的速写本——从第一次咖啡馆的向日葵机器人,到加班夜的路灯速写,再到婚礼上的花田草图,每一页都记着他们的故事。顾城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书房抱来一个铁盒:“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盒子里是一沓信件,全是山区孩子写来的,最上面一封是小宇的,字迹歪扭却工整:“顾叔叔,苏老师,村长说我们村要通网络了,以后我可以跟你们视频学画画吗?对了,上次你说的编程里的向日葵,我画了新的版本,下次带给你看。”
两人正笑着翻看信件,顾城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公司法务部打来的。他接起电话时还带着笑意,可听了几句后,眉头渐渐皱起,脸色也沉了下来。挂了电话,他捏着手机站在原地,指尖微微泛白。苏婉察觉到不对,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城转身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法务部说,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他顿了顿,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给苏婉,照片上是几页泛黄的设计图纸,上面的图案赫然是“向日葵机器人”的雏形,角落的签名却不是他,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举报信说,这个设计理念早在十年前就有人提出过,还附了这些图纸当证据,”顾城的声音有些干涩,“更奇怪的是,信里提到了一个人——当年我创业初期的第一个合伙人,他在五年前就失踪了。”
苏婉握着图纸的手顿住了,阳光从画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图纸的折痕上,投下一道模糊的阴影。她抬头看向顾城,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顾城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顾城的脸色彻底变了:“顾城,好久不见,关于向日葵的故事,我们该好好聊聊了。”
顾城握紧了手机,听筒里的忙音渐渐响起。他看着苏婉手里的旧图纸,又想起刚才那个陌生的声音,忽然觉得,那些被他遗忘的创业初期的往事,正像花田深处的阴影,悄悄向他们袭来。苏婉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那个合伙人,和当年的设计有关吗?”顾城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心里清楚——这场关于向日葵的故事,或许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